沈锦略有些狼狈地推着常临邑回去,脸颊红的像是天边火烧云。
常临邑略有些无奈,说她胆子小吧,她敢直接上手扒自己衣裳。说她胆子大吧,此刻又自责的跟什么似的。
事情做也做过了,他们二人乃是夫妻,自己又不可能怪她什么,反倒是她自己愧疚的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常临邑刚想解释两句,自己并不觉得生气。
沈锦就已经怕得都快哭了。
他哪里还敢再说。
便只能一路无言。
去森林子里转了一圈,树上的枯枝落叶落了满头,沈锦烧了水,让自己和常临邑都痛痛快快的洗了头洗了澡。
然后,沈锦惊悚的发现,常临邑的头发是乌黑如缎墨的,反倒是她的头发虽然长却是微微发黄,是栗色的。而她在床上发现的那一大把落发,也是栗色的!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乌龙。
又或是上天终于听到了她的请求,宁愿用自己的脱发,去换取常临邑依旧貌美如初。
沈锦一边嘴角勾起,呵呵呵呵……
真是不知道让人该笑还是该哭呢。
不过这件事情也并非完全没有好处,常临邑似乎终于认识到,沈锦最在乎的是他的容颜,而不是他的才华。
悬梁刺股什么的,还比不上早睡早起。
常临邑的考前焦虑症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然而第二日,家里头却来了意料之外的人。
沈家村周边几个村子的乡贤都相约而来,看着沈锦,那是一脸沉痛恶绝。
看到常临邑,那更是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
这可是在让沈锦和常临邑都感到莫名其妙。
他们这些人都是中过举人或者是家有浮财的,都颇有些名声地位。
“不知各位兄长,来找我可有什么事情?”常临邑问道。
“常兄弟,你年纪小,受人诱惑也是有的。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在野外做出那种事情,丢了咱们读书人的脸啊!”其中一个年纪略大的痛斥道,好像常临邑做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这就越发让常临邑和沈锦感到惊讶了,常临邑腿脚不好,每次都是轮椅出行,怎么可能会做出什么这般让他们痛斥的是事情。
“各位兄长,这是什么意思?还请说个明白。”
“你还想让我们说个明白?唉,这事啊,你好意思做我们都不好意思开口!”这些乡贤皱着眉头,分明是过来指责的,去连话都不敢说个清楚。
“你们既然连说清楚都不肯,那又叫人如何改正?”沈锦直接问道。
她是看不懂这些人嘴巴里的弯弯绕绕,简直是浪费功夫。
沈锦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这些个老固执就更不高兴了。
“不都是你害的!肯定就是你这不要脸的妇人,勾引着常兄弟在树林子里做出那样的事情!还被人瞧见了。若不是那人是我家家丁,我命令他严防死守,绝不可将此事泄露出去,你以为今日来的人还会是我们兄弟几个?”其中一个乡贤气势汹汹的说道,“常兄弟我也知道,你这个媳妇是你爹给你定下来的,但是娶妻当娶贤。你当日并无功名在身,娶她也是无奈,但是现在,就大不可这般将就了。”
“不错,我妻子还有个侄女,正好今年十五,长得我见犹怜,家里头也有些田地做嫁妆。你若是愿意,我给你另外保媒。”另一个人说的便更过分了,话里话外的意思竟然是想让常临邑直接休妻。
而其他乡贤竟然纷纷赞同,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
有人看着常临邑那吃惊的样子,甚至“好心好意”的劝他:“你们现在年轻夫妻,形容恩爱也是有的。但是你若是将来考得更好,这样一个乡野妇人,如何能替你掌管家中事务呢?还是应当娶一个更加门当户对的女子方是,若不然你到时候怎么把妻子带出去应对?你若是实在不肯,也可以继续把她留在家中供养,不然将她这一介妇人驱逐了出去,倒也是可怜。”
沈锦听完这些言论那是目瞪口呆。
这番言论他们说的冠冕堂皇,字字句句好像都是在替常临邑考虑,却是自私到毫不掩饰。
本该相濡以沫同伴一生的妻子,在他们口中造成了待价而沽的商品。他们若是辉煌腾达,什么糟糠之妻不下堂?到成了笑话一般。
常临邑面色阴沉,一拱手毫不客气的说道:“各位兄长,我称你们一声兄长,是因为尊重你们。但也希望你们能够尊重我和我的妻子。”
“你们愿做什么是你们的事,我管不着。但是我的妻子,却只会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我绝不会更改!若是还愿共处下去,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妻子听见,会觉得伤心。”
“沈家娘子,这就是你不懂事了!你勾引丈夫在外野,合本就不对,现在竟然让他有了这样的想法。你不过一个没有见识的无知妇人,若是以丈夫步步高升,你不仅没有半点助力,还要拖他的后腿,你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儿羞愧之心吗?”他们见常临邑意志坚定,便转头来责备沈锦。
沈锦摇头:“完全没有哦。”
“你这女人也太不要脸了!”他们痛斥道。
“比起你们这种,中山狼一样,得志便猖狂的人。我是哪里不要脸了?”沈锦冷笑道:“你们是读书之人,却没有半点怜悯之心,自以为天下女子都成了你的青云梯?你也不拿镜子照照,就凭你们这样丑恶的嘴脸,你们倒也配得上?”
“呵,恐怕你们能娶到的,也就只有想要贪图你们钱财的。你们若是一朝遇到了事,她们便卷走你们的钱财,让你和孩子一起流落街头。”沈锦语气轻飘飘地讽刺道,“不过你们也别因此而责怪她们,说起来这也不过是相互交易,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自私自利。就算包裹的再为精致,却也遮掩不住你们的本质!”
“好你个无知妇人,原来是如此伶牙俐齿,怪不得居然哄骗的常兄弟。”他们被沈锦的话讽刺得勃然大怒,抓起手边的茶杯,就往地上一掼,“今日我们非得为常兄弟清理家门,绝不让你这妖人霍乱了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