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朵和沈霖看见院子里“滋滋滋”燃放起来的浅绿色烟火，大叫着扑进沈锦怀里。
“姐，这个是阿娘以前跟我们讲过的鬼火吧？鬼火才是这种冷冷的颜色！”
常临邑看着眼前的画面，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和原来一样的配方，只是加了一些铜粉进去。铜大概是不能燃烧的吧？即便想要将它融化，也需要不低的温度。为什么原本应该是明黄色的焰火会变成这样的蓝绿色？
这当然不会是什么野外的鬼火，鬼火是幽蓝色的，但是眼前的这一切，也的确大大超出了常临邑的理解。
沈锦本来就是半桶水的学渣，自己对于化学课也就是一知半解，又怕被他们问倒。她支支吾吾的敷衍道：“就是路过烟花铺子的时候，听几个老人家说的。听他们说好像是哪个老道士，炼丹的时候琢磨出来的。”
老和尚，老道士这种宗教代表，多半都是颇为神秘的。不论是掐指一算的预测，还是炼丹采补的长生补之术，都不是常人所能理解。
果然常临邑不再多问。
除了铜粉的颜色反应之外，课本上的确还曾列出过其他几样比较典型的焰色反应。
但是钾离子如何提取呢？
钾，钠离子这些在化学课本上常见的东西，在现实中却很少有单质存在。就连铝金属，他们都没能开采出来。常见的除了金银只有铜铁。
大公鸡的一声鸡叫，让沈锦灵光乍现。
常见的只有铜和铁，那是因为大部分人都不会把钙含量丰富的石头和鸡蛋壳当做金属啊。
在沈锦提出可以加入鸡蛋壳粉末，和白色的铅粉之后。
常临邑虽然同样觉得莫名其妙，但是有了之前的铜粉打底，这些东西又是本身就颇为神秘老道研究出来的，他还是按照沈锦说的去做。
果然，红色的焰火“滋滋滋”地在青竹管中喷出明亮的焰火时，两个孩子都已经没了害怕，蹲在周围兴奋极了。
俗话说，过了腊月就是年。
即便沈锦之前已经购买了不少年货，但是到真正过年之前，还是非常忙碌。不少人家都想趁着大过年的去吃一顿好的，而其中最让不少人心心念念，绝不能少的莫过于春风楼的奥良烤鸡。
奥良烤鸡一经推出，久经不衰，火爆至今。
可这样一来，春风楼对于奥尔良腌料的需求也就大大提升了。沈锦甚至不得不聘请了几个嘴巴严实的人帮她拌料，当然为了秘方保密，具体配料和药粉还是她自己去购买碾磨成粉的。
小年的时候，天上下了点小雪。
沈锦担心茶园里的翠羽鸡不够保暖，不听常临邑阻拦，冒雪前往查看鸡棚。
正巧林大人派人送了礼过来，看见沈朵和沈霖手里拿着的彩色烟花棒，感到十分好奇。
“你们这烟火是从哪买的？怎么还能有绿色的，红色的？”林大人看得稀奇，他是在京城里长大的，每年从元宵到七夕中秋，总有不少节日能够看见盛大的烟花雨。明亮的火光在黑暗的夜空一闪而过，比星星更耀眼，更加转瞬即逝，美而脆弱。
可是从小看到大的烟火，都只有明黄色的，他从未见过这种红色，绿色漂亮像是花园里的焰火。
沈朵如今和林大人也算颇为熟悉，并不感到害怕：“这是我姐夫亲手做的！我们家还有可多了呢，等到过年守岁的时候，姐姐说能把这一片天空全炸开花。”
小丫头说的虽是童言童语，林大人被她逗笑，觉得甚是可爱伶俐。
和常临邑见面时，林大人也想起了此事。
常临邑没有否认，只是奇怪于林大人的夸耀。
“大人在京城也没有见过这种彩色的烟花吗？”京城是整个国度最为繁华的地方，是天子所居之处。普天之下有什么稀奇玩意儿，第一个流传开来的必然是京城。
林大人摇头：“我从家出来也有两三年了，回京述职的时候，哪里有功夫去看什么焰火，恐怕就是有这新鲜玩意儿，我也不能知道。”
远居京城的亲人虽然会给林大人写书信，但也不会写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林大人并不能确定京城是否有流行这样彩色的烟花。
可是沈锦也不曾去过京城，如果是听县城的老人所言，如果至清县有的话，林大人不可能没看过。
常临邑听得出来，林大人对焰火颇为喜爱，便语气淡然的说道：“如今年节将至，县衙后宅大约也是需要的，我家里还存着不少。不如请大人一块顺道带上一些。”
见他如此上道，林大人稍微推辞了两句，就毫不客气地将东西搬上了自己的马车。
要知道做烟花是一门技术手艺，而且又有危险，光购买的话可要花费不少银子。林大人倒是不缺钱，但这种从未见过的彩色烟火，谁不想见个稀奇呢？
沈锦回来后听说林大人亲自前来送礼，不禁埋怨常临邑：“你都没有让他留下来吃个中午饭吗？这也太不是待客之道了。即便是我不在家，也该让邻居大娘帮忙捎个饭，就这么直接让人家走了，多不好意思啊。”
她家相公什么都好，就是像所有男人一样，在这人情世故上，还不算清明。
“是他自己说怕雪下大了，路滑，要先回去的。我还让他提了好几箱子烟花回去呢。”说到这里，常临邑声音一顿：“他还说他从未见过彩色的焰火，在京城的时候也不曾见过。”
“呃……”略有些心虚的沈锦赶紧转移话题道：“既然他们是喜欢的话，那我还得给阿秋准备着点呢？她最喜欢这些亮闪闪漂亮的东西了，肯定能喜欢上这种烟花。”
沈锦做事向来说风便是雨，动作极快。
第二日便请了村子里的驴车，趁着早上出来没下雪的功夫，装上了好几箱子的焰火。带着沈朵和沈霖还有常临邑，一块儿前往了县城。
他们之前在县城买的房子，许久没能卖出去，此时来了倒是能歇个脚。不过这房子太久没人居住，冷冷冰冰的，到处都落了灰尘。
夏秋听说以后，立刻热情的邀约沈锦，到他们家暂时无人居住的客院里暂居两日。他们家仆人多，人手快，很快便收拾出了一个整洁的小院子，连被褥地龙都已经准备好了。
另一边林大人也是一再要他们住下来，“除夕夜那天，巡抚大人要刚好路过我们这里。你要是能在他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将来必然是大有好处。再说了，就你们小乡村，再如何温馨体贴，能有这县城热闹吗？还是多留着住上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