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玦咬着牙也不叫痛,只是脸上的笑容浅淡了许多,“我这么细皮嫩肉的身体,能让他们看?别说他们只是不收诊费而已,就是收了诊费,我也是亏大发了。”
“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皇公贵族呢?就是皇帝……”沈锦及时的刹住了话题,这里可不像在自己老家,什么神仙皇帝都是能够满口跑火车的人物。
“嘿嘿,虽然没有这种本事,但是我也是千金之子啊,贵重着呢。”裴玦得意的斜着眼,夸张般的说道:“小美人啊,我可中意你了呢,不如跟我回家?做我家夫人。我家房子可比这里大的多了,就一个净室比你们家房子还大呢。开了半边山坐院子人家都叫我们家刘半山,家里头那是金山银山,吃饭用的是金银筷子,喝水用的是白瓷玉杯,天下的富贵有一半都在我们家呢。你要是跟着我,那日子才叫人过的。”
“所以你是忘记你自己姓裴了吗?”沈锦冷笑着揭穿,也不知道他是打哪个话本上记下来的,若是不留心听,恐怕还真要给他唬了去。
“唉呀,一时间给忘了。”他满脸兴奋,眼睛亮晶晶,没有半点羞愧之色,要不是腹部疼痛厉害,他还想勾着爬起来,对沈锦道:“小美人,我可是真中意你,把自家老底都揭给你看了,你要是不肯,可就太伤我心了。”
沈朵放学归来,牵着沈霖的时候,正巧听见这句。
她凑过来重复道:“大美人,我也可中意你了,我家都养了你那么多天,你要是不肯,你就是个大骗子!”
“这可怎么办?连我家妹子都被你哄了去。”沈锦笑盈盈地逗她。
裴玦眼珠子一转:“哎呀,小美人和小小美人,都不好放弃啊,不如……嗷,疼死老子了!”
沈锦下手用力,脸色冰冷。
她就知道这混蛋在打的什么主意!
刚才还说着可中意大美人的沈朵,抱着肚子笑:“大美人可得哭一哭才好看呢。”
“今天的大字练了吗?诗词背了吗?论语记了多少?”沈锦如同一个恶魔般的说道。
沈朵立刻哭丧着脸,抱着她“心爱”的小书包,和沈霖一块儿在小书房里奋斗。
“美人轻点,我以后都不调戏小小美人了,保证不会再让你吃醋了……真的,轻点轻点!”裴玦疼得直抽冷气。
“你这细皮嫩肉的样子,去当采花贼,还指不定谁赚谁亏。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都不敢让官医坊的人看见你的伤口?”沈锦已经反应过来了,裴玦之前之所以那么抗拒官医坊的人,大抵上是不愿意将自己的伤口暴露在外人面前,或许是不想更多的人知道这些事。
之前来搜寻他的小头目,趾高气昂,甚至连林大人也不完全放在眼里。在自己的试探之下,又暴露了出生军队之事。
这一切都说明了眼前人的出身不凡,但是绝非他自己胡乱编造的商人之家。
因为之前的小头目,虽然非常讨厌旁人所议论的刁奴二字,但只是厌恶,而并非完全的反对。也就是说他的身份或许,当真是个奴才。
一个能用上军队作为奴才的人家,怎么可能会是商人之家?
按照本朝的规定,商人是不允许参加科举考试的。
“好吧,既然是小美人问了,我就得承认了。”裴玦一脸沉痛的说道,“其实我就是江湖知名采花大盗,陪天下!目标是陪遍天下美人。没想到遇见了小美人你,只能折戟沉沙。三千弱水,今后我愿意只饮你这一瓢。虽然你容貌平凡,身材又欠……”
“当真是不想活了是吧?”沈锦举起闪亮的剪刀。
裴玦被她阴冷的的笑容吓得一个哆嗦,却还是要坚定的说完自己的誓言:“可那又如何?我喜欢美人你的,可不是那肤浅的皮囊,红颜枯骨。我爱的是你的灵魂,它如烈火燃烧,是我在黑暗中指引的明灯。”
咔嚓一声,之前粗糙的马尾被沈锦顺手剪断。
“这么有精神啊,那就不用上麻药了。”心硬如铁的沈锦完全不顾他的惨叫,动手改用阳城县替其包扎缝合。
经过这半月以来的手艺锻炼,沈锦现在已经完全能够在一团血肉模糊当中,神情自若的给他进行包扎。
“不如你承认吧,你实际上出生皇家对不对?”沈锦还就不信了,在如此酷刑之下,有多少人能够抵挡疼痛的诱惑?
“不要满嘴车轱辘话,好好承认了,我就给你上麻药。”
“皇家?小美人果然猜准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谁又不是陛下之子呢?”裴玦满脸惨白,一脸狞笑着却还是不肯承认。
沈锦看他实在可怜,最终还是加了点灵液进去,不过他已经疼得麻木,甚至没能感觉到这种疼痛的减缓。
收拾完所有东西之后,沈锦洗了洗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灵液的滋润,沈锦觉得自己的手比起原来越发白嫩,甚至已经看不出来,这是一双整日劳作的手,连一点老茧都没有。
刚刚包扎完的裴玦可就没有欣赏自己的心情了,他像一条快死了的狗,躺在那里,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当然,如果他现在就敢爬起来的话,那么刚刚缝合好的伤口就会再一次裂开,痛苦就需要再一次经历。
沈锦拿出一块圆形玉坠:“认不认识?这个是我亲自从你身上取下来的,龙形玉坠。除了皇家,还有谁敢用?”
裴玦虚假装弱的表情裂开了,他叹了口气苦笑一声:“真不愧是我喜欢的人,一下就猜出来了。”
“好好说话。”沈锦拿出了拳头。
裴玦无奈,“就是像你猜的那样,我姓裴,皇帝家的儿子。”
“排行老几?为什么会来这里?追杀你的人又是怎么回事?”沈锦见他眼珠子转动一副不太老实的样子,坦诚道:“我既然救人的姓名,你总不能够应将仇报吧。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一点防备都不做,你真觉得我们还能保护得住自己?”
“好吧,这的确是我给你惹来的无妄之灾。”裴玦没办法,只能将自己的身世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