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她的出生?,是程秀衫的耻辱。
她是程秀衫牺牲了许多，才能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不知名姓的生?父，厌恶她到不愿多看?她一眼的外公外婆。而?愿意上门的大姨,实际上也只是心疼程秀衫,和想要从?程秀衫手?里得到钱罢了。
程佳这?十八年来，的确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真的喜欢她,心疼她。
程秀衫酒醉后，无数次的骂她,言语里是赤-裸-裸的厌恶和嫌弃。
酒醒后，虽然?不再那般，但母女俩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实际上却无比陌生?。
程秀衫不像她的妈妈,倒像她的老板,她的恩人，她的救世主。她该永远听程秀衫的话,用尽一切能力按程秀衫的想法活,好以此回报程秀衫对她的恩情。
她的确想问,你生?我是委屈了自己,那被你生?下来，何尝不也是委屈了我？
可是她不敢问。
倒不是因为害怕程秀衫生?气,而?是因为——
好像她只要问了，就是那大逆不道,永远不可能被原谅的存在。
她不该问，她问了,就是不孝。
却没想到，柬方若帮她问了出来。
即便?没有得到答案，但也已经?够了。
至少她知道,她有想问的念头并不是大逆不道。
至少，她也感觉得到，终于有人站在她的处境想问题。
懂了她的难过，明白了她的伤心。
更……心疼她受的委屈。
程佳并没有哭太久，甚至半分钟都没到，很快就收了声音，只是默默的淌着?眼泪。她松开柬方若，向后退了一些?，紧张的想摸摸柬方若后背，可抬起手?却又不敢落下，“柬阿姨，你刚刚撞到哪儿了？是不是很疼？”
她眼眶泛红，眼底晶莹湿润。
这?孩子，方才还?那么难过，一回神却先关心她有没有撞疼。
柬方若忽然?觉得鼻子发酸，张张嘴，还?没说话眼睛便?湿了。
“没事，我没事。”她说道，轻叹着?揽了程佳护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程佳吸吸鼻子，却有些?不好意思再抱柬方若了。
她手?尴尬的垂着?，脸也慢慢红了，小声道：“柬阿姨，我没事了。”
柬方若对她实在是太好太好了。
被这?样抱着?，像是能感觉到柬方若似乎用尽所有在对她好一般。
程佳说不出此刻的心情，只能感觉到心跳的很快。
有感激，有感动，也有一种她只有在面对夏楠时才出现过的心动。
她是……是也喜欢上柬方若了吗？
程佳忽然?迷茫了。
她不是一直喜欢夏楠吗，怎么能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呢？
可是，可是这?辈子，真的只有柬方若对她最好了。
·
柬方若不想让程佳看?她后背有没有撞伤，因此一直忍着?疼说没事。
但实际上洗澡的时候很疼，上了床连平躺着?都不敢，只能趴着?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因为要上班，她起得比周一早了点儿，可后背疼得实在厉害，最后她放弃了做早饭。甚至连送程佳出门时，都没能再抱着?她，而?仅仅是扶着?，让程佳半跳着?走的。
程佳的恢复能力似乎比一般人要好，其实这?般跳着?脚已经?不那么疼了。
只是昨儿个在学校被柬方若公主抱她不乐意，觉得羞耻。但一晚上过去，柬方若不抱她了，她却是觉得有点而?不开心。
一路上她数次偷看?柬方若。
“可你怎么不抱着?我了”这?话太过羞耻，她又问不出口。因此便?只能这?么闷不吭声，直到柬方若把她送进教?室，又叮嘱她中?午等在教?室，唐巧巧会?过来送饭。然?后，便?眼睁睁看?着?柬方若脚步匆匆走了。
程佳看?着?她背影消失的方向，幽幽叹了口气。
因为来得早，程佳恰好也没心情吃早餐，于是便?再次给夏楠去了电话。
却没想到这?一次夏楠居然?接电话了，“喂，佳佳。”
只是她声音低沉，听起来心情并不好。
程佳立刻道：“夏楠，你在哪儿呢？事情办好了吗？今天能来学校了吗？”
夏楠沉默了片刻才道：“嗯，我现在正?在去学校的路上。”
那就是事情办好了。
程佳一笑，道：“好，快来，我等着?你！”
夏楠轻轻应了声，先挂断了电话。
“谁打来的电话？”开车的夏正?和从?后视镜里看?了夏楠一眼，漫不经?心问道。
夏楠眉头轻皱，似在忍耐，“同学。”
“男同学女同学？”夏正?和继续问。
夏楠冷声道：“女同学。”
夏正?和似乎还?有些?不信，“哪个女同学啊？是你那个好……”
夏楠一拍身下座椅，恼怒道：“不信吗？要不要我打电话过去，你听听？”
夏正?和眉间快速闪过一丝怒色，继而?却笑得温和，“你看?看?你，我怎么会?不信呢？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你那个好朋友，你怎么就急了，爸爸不信你还?能信谁啊！”
夏楠冷哼一声，并没接话。
到学校门口下车，她更是面无表情道：“中?午我不回家了，我好朋友受伤了，我要陪着?她，晚上你再来接我！”
说完也不给夏正?和拒绝机会?，立刻转身大步走了。
夏正?和再不掩饰满脸怒色，看?着?夏楠的背影，打了电话出去，“帮我查下，看?看?夏楠班上一个叫程佳的女孩子，是不是受伤了，最快时间给我答复。”
·
柬方若到公司停下车，看?着?时间还?充足，便?坐在车里吃了早餐。
想起今天唐巧巧要过去给程佳做饭，未免这?大嘴巴说起她和乔燕妮相亲的事儿，柬方若又给唐巧巧去了电话，特意交代了一番。
这?个点唐巧巧正?睡得香，被吵醒了就有些?不高兴，带着?起床气道：“你这?有什?么好瞒着?的，一把年纪的人了，脸皮还?那么薄，活该你单身！”
柬方若自知理亏，也不和她斗嘴，“你记住就行了，继续睡吧，我上班去了。”
唐巧巧却已经?清醒了，好奇道：“你叫我瞒着?，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理由？
柬方若并不打算把程佳的性取向说出去。
她想了想，随便?扯了个借口，“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别带坏小孩子了。”
小孩子……唐巧巧直接笑出了声。
“柬方若，你可真行！”她说道，“这?要是在古代，十八岁说不定都是三个孩子的妈了，你还?小孩子。行吧行吧，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不告诉她。”
虽然?没人看?见，但柬方若还?是脸红了。
说起程佳还?是孩子，可她却对孩子有了非分之想，她可真够不是东西的。
她推开车门出去，又临时想到了乔燕妮，“对了巧巧，你知道乔燕妮口味吗？”
这?昨天才见一面，还?真来真的了？
唐巧巧这?下子是彻底精神了，“不是吧，你对她也一见钟情了？”
柬方若道：“人还?不错，正?好她对我也有意思，我想认真接触看?看?。”
“啧啧，恋爱的酸臭味！”唐巧巧先酸了一句，便?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口味什?么的我不是太清楚，只知道她不太能吃辣，喜欢喝酸奶和果?粒橙，水果?就是草莓和樱桃。至于买衣服，她比较喜欢oversize的，其他一时想不到，回头问了可以告诉你。”
“好，我知道了。我先挂……啊！”正?说着?话，她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怎么了？怎么了？”电话那边的唐巧巧立刻喊道。
而?这?边柬方若已经?傻眼了。
昨天被乔燕妮撞到摔坏的手?机，她还?没来得及去换屏幕，这?会?儿又被她撞到别人，再次摔着?了。再一次的从?高空摔落，手?机不止是屏幕，整个儿被摔烂了。
“你是……柬方若？”却有陌生?男声先叫了她名字。
柬方若抬头看?过去，却是满脸茫然?，“你是？”
汪洋摸了摸鼻子，有心不想解释，偏他刚刚已经?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他干咳了一声，有点儿尴尬的道：“那个我……就是之前姚姐不是介绍咱们认识的吗？看?来我这?人是太普通了，这?才两天你就把我给忘了。”
是周六那天的相亲对象？
柬方若当时进去一看?见陌生?男人就只顾着?生?气了，哪里有去看?男人长什?么样。
更是没想到，原以为是再不会?有交集的陌生?男人，这?会?儿居然?再次遇见了。
汪洋蹲下捡起摔烂的手?机，笑道：“抱歉，把你手?机摔烂了。你在这?边上班吗，我中?午买一部新的还?给你。”
“不用，是我撞到的你。”柬方若接过那摔烂的手?机残骸，“你不用在意，我上班要迟到了，先走了。”
她并不愿和汪洋有什?么交集，甚至她根本连汪洋名字都不知道呢。
她越过汪洋，快步走了。
汪洋看?看?时间也没再管她，同样加大了步伐。
只不过两人进的是同一栋大厦，进的是同一部电梯，在同一个楼层停了。
走出电梯，柬方若一脸审视的看?着?汪洋。
汪洋看?着?近在眼前的新公司，也有点不敢相信，“你不会?也在这?家公司上班吧？”
显而?易见。
柬方若道：“你就是公司新来的留学归来的高经?？”
汪洋僵硬的点了点头。
真是！
这?叫什?么缘分啊！没看?上自己的相亲对象，结果?居然?是自己老大？
汪洋都有些?后悔答应来这?个公司上班了。
作者有话要说：汪洋：我真衰~
程佳：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