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黄黑的液体里蠕动着透明色的蛹虫,整个小臂都被啃噬的只剩下筋骨,腐尸生蛆也不过如此。
那些蠕虫一见到光亮立刻被灼烧,散发出一股子糜烂味儿,着实呛鼻。
寒筱将布条重新缠绕在胳膊上。
她一抬手,耶律崇便看见她的脖颈以及身躯下都缠绕着布条,忽的想到什么,耶律崇再也无法忍受,后退了一步与她保持距离。
“二皇子何必如此害怕,它们虽吸食着我的身体,可我也一样需要靠着它们获取力量。”寒筱一掌打在殿内的香案上。
顷刻间,香案碎裂一地,化为了尘土。
耶律崇看着那一坯尘土,双眸绽放出一抹异光,没想到这寒部女子的功力竟到了这等地步。
“方才你所言为了一人,可是为了谁?”耶律崇起身打量着她手中捧着的蛊虫。
指尖被那蛊虫的触须抵住后,忽的一刺痛,耶律崇迅速撤开,便见着自己的指尖渗透出一粒小小的血珠。
“北安王身边的女子。”寒筱将蛊虫放回瓦罐,合上了盖子。
这蛊虫吃了旁人的血便会变得异常暴躁,须臾间,瓦罐内响起刺耳刺啦声。
耶律崇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掏了掏耳朵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你说什么?”
“东吴人人相传的神女,我要她。”寒筱异常坚定的开口,没有半分玩笑。
神女?她居然也相信东吴的蛊惑人心的谎言,简直是荒谬!
“哈哈哈,她算什么神女,不过是宋云霆那厮在黑风山里捡的一个女人,这样的女人你们寒部要来何用?”耶律崇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衣袍穿在身上,斜斜的倚靠在榻上。
打了个响指,便有将士送了茶水与糕点。
“二皇子或许不记得我们寒部女首领的模样,但我们寒部女首领从出生的那一刻便注定会携带冰棱胎记,那个女子——”便是她们一直苦苦寻觅的人。
当年的事情,她们寒部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忘记。
时至今日,从耶律崇的口中得知那个女子是在黑风山里被北安王搭救的人,她就更加确信了。
东吴所谣言的神女把戏对她们来说无足轻重,找回首领重振寒部才是当务之急。
而耶律崇不过是她们手中的一枚棋子。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当年父皇明明在冷宫处死了她。”耶律崇愤然起身,将手中的茶盏扔在地上。
边上的将士吓了一跳。
“滚,通通给我滚出去!”耶律崇看着侯在屋里的将士怒喝。
等没了旁人,耶律崇三步并一步冲向了寒筱的面前,揪住她身前的衣襟咬牙:“你胆敢同本皇子争人,活得不耐烦了,那个女人我是绝对不可能交给你们。”
苗淼淼她必须属于自己,他必须将其禁锢在身边折磨她,凌辱她;让宋云霆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寒筱看着他的怒容,突然失声大笑:“二皇子,当年的事情,您还是回宫问问您的母后,或许您想得到的女人和您是血脉相亲的——”
那兄妹二字还未吐出口,迎面就被耶律崇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寒筱跌倒在地却还是死死的护住了手里的瓦罐。
可惜,瓦罐的盖子掉落在地,那蛊虫直接从瓦罐爬了出来,异常兴奋的逶迤前行,朝着跌坐在台阶上重重喘着粗气的耶律崇而去。
耶律崇根本来不及作何反应,那蛊虫已经顺着他的靴子蹿入了衣襟内。
有东西在他的身上爬行,忽的一阵刺痛,耶律崇撕开了裤腿,便看见那蛊虫的触须已然抵在了他小腿的静脉上。
不等他伸手去抓,那蛊虫居然露出了一张类似人脸的头颅,吓得他动弹不得时,那蛊虫已然撕裂了他的小腿皮肤钻了进去。
鼓动的包在皮肤下游走,耶律崇怪叫一声,疼得在地上翻滚。
侯在外头的将士听到里面的惨叫声,当下下令冲了进去,等看见耶律崇惨白着一张脸疼得死去活来,以及那空空的瓦罐时;
主将直接下令让人抓住了寒筱。
“二皇子,您没事儿吧!”主将欲要上前将其从地上搀扶起,却不想刚一碰着他的身体,就如同被火烧了一般。
耶律崇感觉自己整个人的身体由里到外都着了火,有什么东西要冲出体内,察觉到有人朝自己伸手。
耶律崇直接一掌朝着来人打了过去,直击面门。
屋里压制着寒部女子的将士们都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傻了。
那主将怎么也是有功夫在身的,可心里头认定耶律崇是个废人了,这才毫无防备,导致最后被他爆了头。
血浆混合着白色的液体爆裂在空气中,有不知名的物体掉落在地上,两颗眼珠子滚啊滚啊,滚到了一行将士的脚边上。
有胆子小的将士已然吓得尿了裤子。
砰的一声巨响,那主将的身子颓然倒在了耶律崇的身边,而耶律崇现下居然在舔舐着掌心里的血迹。
“二、二、二皇子,您这是怎么了,他可是咱们的将军啊!”有小将士明显被吓得不轻,哆嗦着开口相问。
嘴里的血腥味儿蔓延开来,可依旧不能浇熄他口腔中的灼热感,伴随着一阵阵的干渴,耶律崇将视线落在了那几个将士的身上。
不过眨眼的功夫,耶律崇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众将士慌乱不堪可又隐隐觉得背后一阵凉意。
尖叫声在屋内此起彼伏,将士横尸在地,鲜血流淌着,渐渐的蔓延在整个地上。
看着赤着足蹲在那血地里的耶律崇,寒筱嘴角微微向上扬起,起身朝着他缓缓走了过去。
“二皇子,他们的血根本抑制不了你体内的蛊虫,我可以帮你啊!”寒筱缓缓蹲下,在衣袍的笼罩下解开了绷带,从里头揪出了一条白色的蛹虫。
原本觉得那蠕虫被阳光灼烧会变得呛鼻的味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食物的鲜美,那味道比血还要香甜。
耶律崇张开了嘴,寒筱将那蛹虫放入了他的嘴里,看着他吞之入腹,渐渐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