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运动方式

林许言被Owen压榨了几个月,跑遍了世界各地,终于把LIN家的各大工厂巡视完了,当即找他爸批了个长假,假期截至到他追到人的那一天。

不知道为什么,Owen总觉得这个flag遥遥无期……Freya倒是对她儿子很有信心,送林许言上飞机的时候还在祝他抱得美人归。

认识姜之年以前林许言自认是个魅力十足的男人,走在街上随意瞥一眼都能让人惊艳,不过认识姜之年后他这种优越感便消失了。林许言依旧光彩夺目,但却再也看不到那些把目光投向他的人,眼里只看得到姜之年。

一开始他不懂这种感觉叫什么,后来某次上钢琴课时姜之年被抽上台去弹了一首自作的曲子,表演完后教授大为赞赏,问这首曲子的名字。

姜之年垂下眉眼说:“季风气候。”

教授问他:“曲名有什么含义吗?”

姜之年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回答。

“高二的时候有一次经过一个文科班,那个班的地理老师讲到季风和洋流,他说他发?现北纬二十五度附近的季风很特殊,可以带来干旱,也可以降落甘霖,四季变换,经度不同、陆海不同就有不一样的境遇……”

姜之年笑了一下,虽然那笑很短暂,他看着?窗外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叶子,喃喃道:“这首曲子叫‘季风气候’……你是我的季风气候,我逃不掉也躲不过,只能站在原地心情忐忑地等你?的审判,生死由你……”

那天班上的同学才知道,原来那个叫姜之年的“自闭症”是会说话的。也是那天,林许言发?现,姜之年对他而言或许就是季风气候。

只是姜之年心里有人,他尝试挤进去,却始终没能窥探到一丝一毫。

林许言家祖上有亚裔血脉,家训严格规整,对小辈的行为举止要求很多,他最?喜欢家训里那句:守一人白头。

这是家训对他的约束,也是他想给姜之年的约束。

林许言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从来都不是,他喜欢迎难而上,姜之年和宁之汌越心意相通,他就越想横插一脚,越要把人抢过来。

这不是胜负欲,是他对姜之年的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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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我今天好开心呀!这是我今年第一次去游乐园玩呢……”

姜念白平日里没事做,就喜欢在姜随耳边念叨说她想去游乐园,姜随看她躺在病床上都在哼哼唧唧说要去坐旋转木马,想花钱给她建一个,姜念白问“那我可以让全世界的小朋友陪我一起玩吗”,姜随说“只能你自己玩”,姜念白又说算了……

姜随虽然宠她,但对她看得严,怕外面人太多,有时候嘈杂的环境都会让心脏病患者觉得呼吸困难,姜随不轻易让她出去,但很信任姜之年,小姑娘几次去游乐园都是姜之年带着?去的,这也是姜随敢把姜念白丢给姜之年照顾的原因。

“这也是我今年第一次去,我也很开心。”姜之年伸手揪了一下她头上的兔耳朵,牵着她进了电梯。

电梯上行,姜念白看着?缓缓往上升的层数,好奇地问:“宁汌哥哥不带你去吗?我看好多情侣都喜欢在游乐园约会?……”

昨晚睡前电话里宁之汌说等他拍完这部戏要休半年的假期,让姜之年陪他去坐摩天轮,天天坐……姜之年想起之前答应要陪宁之汌去坐摩天轮的,虽然他不明白宁之汌对摩天轮到底有什么执念,但他尽可能满足宁之汌的要求。

“嗯?年年你?回我呀!”姜念白没听到声音,抬头发?现姜之年在发呆。

姜之年下意识回答:“过段时间就去。”

姜念白满意了,在她这个小屁孩眼里游乐园简直是约会?圣地,在旋转木马上牵个手,在摩天轮上接个吻,如果去鬼屋的话还能增进彼此之间的距离……多浪漫啊!

电梯停了,两人出来后走到门口,姜之年拿出钥匙,往锁孔里插的时候愣住了。

门没锁。

姜念白轻呼一声,压低声音说话:“不会?是小偷吧?”

姜之年觉得不是,这里住了很多明星,安保系统等级很高,连外卖员都要登记才能进来,更别说小偷了,这片小区修建了好几年还从没遭过小偷。

他心里有个隐隐约约的猜想,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推开了门,先是看到了鞋柜上的鞋子,然后透过玻璃看到了坐在客厅一言不发?的人。

一言不发?的两个人。

他惊讶地看着?林许言,“你?怎么来了?”

又看着?宁之汌,“你?怎么回来了?”

林许言笑着?站起来,刚想说话,宁之汌手里的杯子掉到了茶几上,磕出了清脆刺耳的声音。

“来看看你?。”林许言面不改色目不斜视,像这里只有他和?姜之年一样,双目含情地看着?姜之年。

宁之汌“嗤”了一声,往后一倒,靠在沙发?上看着?进来快一分钟了都没多给他眼神的姜之年,目光哀怨,像个怨妇,“你?俩挺不错啊,他隔着?千山万水都要来‘看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宁之汌腹诽,姜之年再好看都是他的人了,床上都盖过章了,就差去民政局领个证了。

想到这个他又有底气了。

林许言的深情告白对姜之年的影响不大,顶多就是那几天在思考要怎么不伤感情地辞退这个追求者,但也就思考了那么几天,之后他的生活被很多事挤满,心脏和脑海里有个宁之汌在翻滚起浪,他也没别的时间想其他的人。

姜之年想起上次的尴尬局面,怕这两个人又呛起来,拉着?满脸好奇的姜念白往后退了两步,“你?们自便,我去舅舅家住了。”

随后再往后退两步,退出了客厅,把门关上了。

“……”

“……”

屋子里两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会这样收场,林许言发?自内心地笑了,“这样也不错,我看不到你也看不到。”

“林先生还真是损人不利己啊。”宁之汌皮笑肉不笑。

“还好,我一向喜欢干这种事。”林许言笑着?,无辜摊手。

姜之年有先见之明提前溜了。在他走后这俩互相看不惯,你?呛我一句我呛你?一句,宁之汌企图用他和?姜之年恩爱夫妻两不疑的各种证据来击退情敌,话里话外都是浓浓的情意和不可告外人知的欲盖弥彰,偏偏林许言是个油盐不进刀枪不入的主,宁之汌说什么他都能四两拨千斤地反击回去。

“宁先生,你?觉得和?我比起来你的优势是什么?无非就是在他心里占了一定的位置,他一时喜欢你,还能一世喜欢你吗?”

林许言说这话自己都心虚,他自然知道宁之汌在姜之年心里的地位不可替代,只是他不好过别人也别好过,他也是天之骄子,家世地位相貌甚至脾气秉性样样都不比人差,宁之汌凭什么占着?那个位置?

“你?自己都说了我在他心里有位置,我不确定他会?不会?一辈子喜欢我,但只要我还活着,他心里那个位置就不可能让出去。”宁之汌丝毫不怵。

林许言喝了口茶,不是他喜欢的普洱,他皱皱眉,又舒展开来,“宁先生这是在咒自己早死?”

“……”宁之汌琢磨了一下这句话,“呵。”

他烦躁地把林许言赶了出去,林许言去了酒店,宁之汌开了车往舅舅家里赶,路上罗列了一连串道歉的话,实在不行就来硬的,姜之年要是还生气不跟他回家他就把人绑回去操到没力气生气为止……

可是等他终于开到了夏家,夏月清一脸真诚地说姜之年没来这里,宁之汌憋了一肚子的话又在开车回家的路上消化完了。

姜之年的确没离开,姜念白每天晚上都要吃药,药在家里,他不可能带着?她去外面住。

他把手机调静音然后带着?姜念白躲到了楼梯间里,冷眼看着?手机闪过一条又一条的消息,等两个争锋相对的人一前一后走了叔侄俩才偷偷回了家。

晚上姜之年把姜念白哄睡着后才不到十点,他站在房间门口思考了几秒,然后提着并没有多少垃圾的垃圾袋出了门。

宁之汌在门口堵他,看到人一出来就挤过去要亲亲抱抱举高高,姜之年往后躲,回手把门拉上了,“我去丢垃圾,你?别跟着?我。”

“我就要。”

宁之汌学会了一个秘诀:姜之年的话要反着?听。只要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都可以反着?听,这样听着就悦耳了。

“你?跟着?我干什么?”姜之年走到哪儿后面就有只大狗跟到哪儿,体型庞大体温灼人还在一直叭叭叭地叫,不容忽视。

他把垃圾分门别类放到垃圾桶里,一转身就觉天旋地转,等他缓过神来已经被抱了起来。宁之汌掂了掂怀里的人,把人吓得连忙搂住他的脖子,他皱着眉不高兴了,“怎么又瘦了?你?过年吃的饭都吃哪儿去了?”

姜之年跑不掉,索性放松身体由他抱着,“我家基因就是这样,吃不胖的。”

“真好。”到了电梯里宁之汌也没放开,眼眸深邃地看着?他,“可是我很容易吃胖,晚上只顾着?在门口堵你了,今天还没运动。”

“那你去楼下跑个步?”姜之年建议,很快又自我否决了,“也不用,你?家里不是有跑步机吗?”

“可是我今天不是很想跑步。”

“那你想干嘛?”

“运动的方式千千万万种,你?觉得我想干嘛?”

“……”姜之年不太了解,毕竟他是个跳支舞都要喘两分钟的人。

宁之汌抱着人直接往房间里走,姜之年躺在床上眨巴眨巴眼睛,看到宁之汌急不可耐地脱衣服,瞬间就明白了那个运动方式是什么,顿时觉得腿软,在宁之汌扑上来的那一刻狼狈地往床下滚。

“你?……干什么呀……念白还在隔壁睡觉呢。”

姜之年惊恐地看着?那个东西,吓得想往床底下缩。

“念白在隔壁睡觉?这样啊……”宁之汌若有所思。

“嗯嗯!而且她身体不好,我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姜之年怕宁之汌转移阵地,赶忙开口想断了他的后路。

“哦……”宁之汌还是那副深沉思索的模样。

姜之年以为自己逃过一劫,不由得放松了许多,因为紧张和?害怕而夹着的屁股都挪了一下,“就是啊。”

宁之汌眉梢突然动了一下,眼皮一掀,有些玩味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脸上,笑了笑,“你?说得没错。”

姜之年觉得这个表情有点吓人,又往后挪了挪,本来是坐在床边的,干脆直接躲到墙角去了。

只是这样依旧没能逃得过。

录音室隔音,正好应了姜之年每次看到隔音墙的想法,他在里面哭喊求饶,外面完全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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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之汌隔天下午就回剧组去了,他不太放心林许言,叮嘱姜念白别让两人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他和?姜念白的对话也没避开姜之年,姜之年听到后连个眼色都没给,抱紧了弱小无助的自己。宁之汌走之前糊了他一脸口水,他嫌弃地拿衣袖擦脸,姜念白却在旁边笑得嘻嘻哈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