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 89 章

柳城,黑云压城城欲摧。

一身甲胄的吴复,手里拿着“千里眼”,举目尽望,看着江河之中,奔腾的“食人鱼”,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将军,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柳城的百姓都迁徙出去了。物资和粮饷分十批全部储存在不同的地窖之中,预计可以供大军三年之用。”一黑衣小将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低声道。

“辛苦了。”吴复满意的点点头,脸上一派志得意满。他指了指不远处在江河之中腾跃而起的蓝色大鱼,眼中充满了野望,“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看见了么,这大周彻底乱了起来!此等英雄之世,正是英勇男儿建功立业的好时机!”

黑衣小将嘿嘿一笑,顿时豪气冲天,“属下必定为将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吴复抚掌大笑,摸了摸脸上的络腮胡须,面色涨红,“先生呢?怎么没有看见他?”

“军师大人跟着先锋军去宁州探听消息,舟车劳顿,现在应该在房中休息。”黑衣小将撇撇嘴,有些不耐道,“将军,不过一介书生罢了,何必对他如此客气?您许他军师之位,对他礼遇有加,可是这三年来,没看出他有什么本事,反而处处拿乔,对您的决定说三道四。要属下说,天下读书人何其之多,不乏比他更加厉害的,何必要这个犟鼻子?”

“先生大才,岂是你这等庸人能够看透的?”吴复严厉的呵斥一句,不愿多说。

军师柳幽之,是他在一次野外布防之时遇见的。当时那人身受重伤,浑身上下全是被野兽撕咬的痕迹,尤其以脸上的伤口最重,失血过多,经脉俱断,他一时恻隐,费了老大功夫才让人将其救治回来。本以为只是一名瘦弱书生,万万没想到,柳幽之虽然记忆全无,不记得自己是谁,家中有何亲人,但是学富五车,智谋无双,他当即起了爱才的心思,将人收归己用。后来的一切,也证明自己当时做的决定有多么的正确,这三年来,边柳军能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发展如此巨大的规模,柳幽之功不可没!

更可况,柳幽之虽然记忆全无,但是对大周皇室却充满了仇恨之心,一心想要推翻大周,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和他的心意了,所以,即便有时候柳幽之与自己意见不合,对自己有不敬之意,他也一点没有放在心上。

“召集军中各部,我有事情要宣布,任何人都不能缺席!”吴复吩咐道。

阴风阵阵,猛龙过江。

他等着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吴家的先祖,你们未能完成的霸业,就让不肖子孙来为你们完成吧!

小将下去传令,不消片刻,柳城手握一方大权的先锋大将们全部在吴复帐中集合。

“将军急传属下们过来,是为何事?”先锋大将吴明喝了一口茶,率先道。吴复乃是他亲哥哥,整个柳城之中他便是小霸王,虽然性子急躁,做事冲动,但是身怀一身好武艺,打遍柳城无敌手,并不是吹嘘之言。

吴复眼神安抚,示意他稍安勿躁,抬眼巡视了一圈帅帐,微微皱眉,粗声道,“军师呢?他怎么没有来?”

黑衣小将吴军连忙道,“军师让将军不必等他,他马上就来。”

吴复翘起的嘴角一垮,难得有些生气,伸手拍了一下手边的桌子,大声道,“再去请军师!此事关系我边柳军生死存亡,军师必须过来议事!”

吴明听明他哥话中之意,胸膛急促的起伏起来,眼中迸发出惊人的亮光,他盯着尊位上的吴复,一半焦急一半激动道,“大哥,你的意思......难不成是要?”

两兄弟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充满野心的自己。

边柳军乃是周朝开国之军,吴家又是开国功臣之后,皇恩浩荡,吴家先祖得封镇边王。然而事实上,当年周朝开国之君微末起身,也算是草根逆袭。镇边王吴雄也不是什么世家子弟,而是柳城之中有名的绿林好汉!

吴雄自幼丧母,五岁那年,他的父亲娶了继室。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自从后娘进门,他就过上了爹不疼娘陷害的倒霉日子。为了活命,他离家出走,被人牙子拐上山,卖给了当时柳城中最大的绿林头子——史霸天做养子。

史霸天去世,他成功接替义父的位子,成为柳城新的绿林头子。恰逢天下大乱,烽烟四起,吴雄豪情冲天,能力手腕极其出众,不声不响,竟然收复了宁州三城。当时最大的反王和豪杰都在江湖上鼎鼎有名,每个人手中都是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能人异士能是层出不穷。吴雄这么一个小喽啰,自然没人将其放在眼中。然而,正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最后竟然成为名镇一方的大反王,成为和周源对立的势力之一。

应该说,当时所有人都不会想到,群雄逐鹿,最后胜利的,居然会是一个泥腿子和一个草寇!

周源和吴雄僵持了一年之久,谁也奈何不了谁,本以为天下就此一分为二,正在此时,翼王从天而降,千万人之中,取人首级。如此神出鬼没的手段,自然让人惶恐不已。那不属于人的力量,被人神化,翼王天神降世,特意辅佐周源称帝。周源乃是天命所归,他是真龙天子的传言喧嚣至上,军中人心涣散,眼看着就要溃不成军。

吴雄无可奈何,感慨一句时也命也,便递上降书,自愿拥立周源为帝。为保家人平安,周源受降之后,他便立刻自刎而死。留下一句遗言,“子子孙孙复吾志也!”

周源迫于名誉和吴家二十万大军,不得已封吴雄为镇边王,令其全家迁到柳城,抵御西南羌族,消耗吴家兵力。

几代以来,吴家兵权一日日减少,不得不得越发龟缩下来,如今空有镇边王的头衔,然而实际上手中的兵权也不过只有小小的柳城而已,士兵更是锐减至五万人。好在这些都是吴家的心腹,精兵强将,日日训练,以一敌十。

从甘南围城开始,吴复心中便隐隐有一种预感天下又将大乱。果不其然,不过几日时光,就仿佛换了一个世界一般,什么山精野怪都冒了出来,但是这大乱的时机,给了他好机会!

若是天平盛世,他贸然起兵造反,如何能获得人心?但是现在,天子不得,降下神罚的传言越演越烈,隐隐有向全国蔓延之势,若是借好了这股东风,复国大业指日可待。

正在思索间,军师柳幽之已经到了。

一身红衣,身材颀长,脸上覆着一张银白色的厉鬼面具,露出的一双手干瘪纤瘦,上面坑坑洼洼,不少野兽留下的撕咬过的伤痕。

柳幽之一进来,整个帐中气氛顿时一冷,无端的寒气自众人身上冒出,诡异的令人头皮发麻。

“真邪门!”吴明嘀咕了一句,搓了搓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心中默默吐槽。这军师整日装扮的跟个厉鬼似的,偏偏人也十分阴森,说话做事总是阴测测的,一出场就阴风阵阵。若不是相处三年之久,他真的快要以为这人就是活生生的恶鬼了!

“先生来了,快快就坐!”吴复尴尬一笑,连忙指着自己身边的椅子,让人入座。

柳幽之慢慢坐下,半垂着脑袋,盯着手心中篆书“复仇”二字,一言不发。

众人已经习惯了他这副活死人的模样,也没人提出异议,十分自然的开始商议。

“物资粮草都已准备充足,柳城里的百姓也全都赶了出去,三日后,本将军血书祭天,准备起事!”吴复眼中闪过一丝凶狠,胸有成竹道。

“吾等愿誓死效忠将军!”吴明等心中大石落地,他们都是吴家心腹,对于起义之事一清二楚,此刻也不过是表个态,十分激动,纷纷抱拳跪地。

“我不同意!”柳幽之微微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上首的吴复,淡淡道,“此时起义,无异于烈火烹油,只会让人当了靶子,群起攻之!”

“先生此话何意?”吴复看着那张青面獠牙的鬼面具,心里一凸,莫名的有些不悦。是不是自己给他的权利太大了,以至于他完全忘了谁是主谁是仆?

“就是,先生莫不是读书读傻了,这么好的时机我们若是还不起义,那要等到何时才是最合适的时机?先生若是怕死,那就早早离开,说不定还能保住一条命!”吴军讥讽道。不过就是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书生,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柳幽之沉默,见没人理解自己呃苦心,不得不解释道,“虽说现在时局动荡,但是各地情况不明,将军贸然起事,怕是要事与愿违啊!周朝兵强马壮,各地都有戍边士兵,朝廷一直提防着将军,不可能这些年会一直没有动作!这是其一。

其二,这次星辰之变,乍一看是皇帝失德,引发天怒,可是受损失的却是我们这些边关守边的将士!没有人知道,我们身处的山林江河湖泊之中,有多少变异的动植物,我们凡夫俗子,如何与之争斗?别还没有造反,就先被这些精怪一锅端了!当务之急,是必须先清理完四周的精怪,不然后方不稳,如何攻打天下?

其三,乱世出英雄,有将军这种想法的人怕是不在少数,枪打出头鸟,若我们不能一举成事,那便要戒急用忍,否则,朝廷这边,肯定会第一个前来攻打我们,而那些躲在幕后的人,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甚至反捅我们一刀。”

柳幽之说完,大帐之中寂静无声,良久,吴复一拍桌子,大喝一声,“可是,老子他妈的已经等不及了!先生此言虽然有理,但是.......”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一锤定音,“不用多说,三日之后,血书祭天!”

“将军万岁,吾等愿誓死效忠将军!”众人欣喜若狂,激动异常。

只有柳幽之目光冷冽的看着这一切,轻轻摸了摸自己手上的伤口,不在多言。

临出门前,吴军闪到柳幽之身边,低声道,“你们这些书生就是喜欢杞人忧天,天塌了还有我们这些武将顶着呢!”说罢,轻蔑地看了一眼没有一点人样的柳幽之,兴冲冲离去。

柳幽之回到房间,轻轻脱下鬼面面具,露出一张坑坑洼洼的脸。一双黑眸,里面风云诡谲,闪过意味不明的光芒。吴复刚愎自用,做一方大将尚可,但是要做那开国之君,怕还没有那个本事!柳城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他必须想办法另谋出路。手心的伤痕,一直在提醒他,复仇复仇!他虽然不记得自己与周朝皇室的仇恨因何而来,但是心中滔天的恨意做不得假,一日不报仇,他便一日寝食难安!

若是以往,天下太平,他想要向周朝皇室复仇,怕是难于登天,可是如今......料想揭竿而起的人应该不在少数,那么多人之中,他不信找不到一位明主!得遇明主,让他施展一身所长,他必定搅弄天下风云!

柳城风起云涌,而另一边,秦溯则带着秦宝根他们一起回了家。

青河村近日家家门户紧闭,村口和山林之间,不时有年轻的汉子出门巡逻,为了保证村里的安全,各家都在门口的墙上设置了陷阱。

秦溯几人一进村,就发现正在巡逻的齐山,他眼睛一眯,有些不悦地盯着跟在齐山身后的檀月。

“溯哥,你回来了!”“二爷!”齐山和檀月各自叫了一声。

檀月见秦溯目光不悦的盯着自己,顿时一抖,下意识地往齐山身后一缩。

齐山,秦溯:......

“你怎么出来了?阿昀谁在照顾?”秦溯并不反对两人自由恋爱,但是,前提是檀月在照顾好沈玉昀的基础上。现在沈玉昀怀孕五月有余,正是反应最重的时候,檀月自幼伺候惯了沈玉昀,也最了解沈玉昀的心思,若是不跟在沈玉昀的身边,他还真不能放心。

“回二爷,大主夫和秦婶子陪着主夫,奴婢看主夫身边一时没事,这才跟着出来的。”檀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的脸色,见秦溯没有多说什么,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几日村里一切可还好?”秦溯对着齐山询问了一句。他走时虽然将一切安排好了,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他自然不会大意。

齐山连忙道,“一切都好,多亏了溯哥你留下在山上的那批白狼,昨日不知为何,村里的几头耕牛突然发了狂,伤了好些人,要不是山上的白狼及时赶到,怕是要出人命!”

秦溯点点头,见没有什么大事,嘱咐了两句,就带着人回了家。

家中,沈玉昀正和秦婶子几人唠嗑,方小花咋咋呼呼的要去摸他的肚子,羞得他直往杨欢身边躲。

杨欢连忙一手扶住沈玉昀,生怕他惊动了胎气,一边一手捉住方小花,吓唬道,“还不住手,伤着小昀怎么办!”沈玉昀身体弱,怀着孩子十分不易,家里都把他当金疙瘩,哪怕外面已经变了天,他依然还是温室里的娇花,不受一点风吹雨打。

“你看看你,还想摸昀哥儿的肚子,若是让溯娃子知道,定要好好地收拾你一顿!”秦婶子点点方小花的头,笑着道。她扭头去瞧沈玉昀,正好看见站在门口的秦溯,当即喜笑颜开,连声道,“你看,说曹操曹操到,溯娃子这不回来了嘛!”

秦婶子几个见秦溯回来,连忙识趣的纷纷回了自己房间,将空间留给了分别几日的小夫夫。

沈玉昀抱着肚子,坐在软榻上,美眸洋洋,一眨不眨地看着秦溯,“都回来了,怎么不进来啊?你是不是故意看我笑话?”

秦溯失笑,迅速上前,将人搂在怀中,温柔道,“哪里舍得看你的笑话,我只是觉得自家的夫郎太好看了,舍不得眨一下眼,这么一看,就看愣神了!”

“会说话就多说点!”沈玉昀被他哄得眉开眼笑,心里像是喝了蜜,甜滋滋的。他窝在秦溯的怀中,闻着人身上淡淡的汗味,非但没有一丝的嫌弃,反而充满了安心。

“呀,这是谁?”沈玉昀突然瞧见站在一旁的柳小妹,顿时面若桃花,脸上红彤彤一片。自己和秦溯亲密,居然被一个外人全看在了眼中,沈玉昀倍感羞耻,十分不好意思地将头埋进秦溯的怀中,瓮声瓮气道,“你怎么不告诉我,还有其他人啊!”

秦溯听到他半是嗔怪半是撒娇的话语,心中直乐,眼里柔情一片,宠溺道,“路上救回来的小姑娘,见她可怜,便想着反正家里也不差她一口饭吃,于是就将人带回来了。”

沈玉昀一听,顿时坐直了身子,如临大敌地打量了一眼柳小妹。难不成是什么英雄救美的戏码?可是柳小妹虽然看着是个清秀佳人,但是看起来十岁不到,秦溯不至于这么禽兽吧?

“你莫不是见我怀孕后无法伺候你,所以找了一个小情儿吧!”沈玉昀咬着秦溯的耳朵,气鼓鼓道。

他才不信秦溯有那么好心,秦溯这个人,最是心狠手辣,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人带回家,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呜~”那边柳小妹见沈玉昀和秦溯打情骂俏,一时回忆起爹娘在一起的时光,忍不住悲从中来,哽咽出声。

沈玉昀一下慌了手脚,还以为是自己吓哭了人家小姑娘,连忙赔礼,“小妹妹,你别哭啊,我都是开玩笑的,你这么可爱,我喜欢都来不及呢?”

沈玉昀见柳小妹越哭越大声,顿时求救似的看着秦溯。秦溯也有些头疼,对于柳小妹莫名的哭泣,有些迷茫。

“你这是怎么了?别告诉我你是被吓着了?你要是这般无用,我也不会带你回来!”秦溯抬眼看着她,见她一点点止住了哭泣,才有些无奈。柳小妹还真真只是一个孩子,满打满算也不过才十一岁,而且本就身形娇小,面容稚嫩,光看外貌,也才□□岁模样,当真将人惹哭了,还真有一点不好意思。

大人欺负小孩,就是在末世也是被人不耻的。

“我只是看你们夫夫二人恩爱,想起了我爹娘!”柳小妹抹掉脸上的眼泪,呜呜道。

秦溯叹了一口气,于是一五一十将柳小妹的身世娓娓道来,末了,还不忘感慨一句,“可怜柳大学士一生为国为民,最后竟不想被一个深宫妇人算计了一场,满门落得了如此下场。”

沈玉昀闻言,顿时又惊又喜,不可置信地指着柳小妹,激动道,“你当真是柳学士的女儿?”他表现的太过激动,就连秦溯也有些惊诧地看向他。沈玉昀回过神来,害怕他俩误会自己,连忙解释,“是我太失礼了,我没有冒犯柳学士的意思,只是突然听说妹妹是柳学士的女儿,一时激动。”

沈玉昀撑着秦溯的手慢慢站起来,搂着肚子靠近柳小妹,见她一双迷人桃花眼,心中更是肯定了两分,拉着人的手,一时泪眼迷蒙,感慨道,“定是师父在天有灵,才会让小师妹被夫君所救!今日,你我兄妹相逢,大喜,大喜!”

秦溯眨眨眼,师父?师妹?他丈二摸不着头脑,见柳小妹也是一脸疑惑,连忙扶着沈玉昀问道,“阿昀,柳学士是你师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无巧不成书,难不成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

柳小妹也目光如炬地看着沈玉昀,她父亲从未讲过自己收徒之事,可沈玉昀看着也不像是信口开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此时说来话长,师妹年纪小,不知这事也是正常,师父当初教导我时,妹妹怕还是个两三岁的奶娃娃呢!”沈玉昀轻笑,拉着人坐下,然后缓缓道,“我叫沈玉昀,原是承恩候府的公子,因着幼时体弱,所以八岁之前,一直客居在京郊护国寺,诵经祈福,乞求菩萨保佑我身体康健。

护国寺是京城最出名的寺庙,经常施粥布斋,每年进京赶考的贫寒学子若是无钱入住客栈,便会选择落脚护国寺。师父当年进京之后,也是客居在护国寺。有一次,我避过奶娘独自跑出护国寺玩耍,不料遇上几名街头混混。他们见我衣着不凡,又生的唇红齿白,玉雪可爱,顿时起了歹心,想要将我掳走,卖给人牙子。正在我拼命挣扎之际,好在师父及时出现,三言两语骂走了混混,带着我回了护国寺。”

说到此,沈玉昀面色绯红,盯着秦溯,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师父那时不过二十来岁,生的一表人才,芝兰玉树,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风流本色。我......我后来待字闺中,京城都传我眼光太高,怕是要龙子龙孙才瞧得上,其实不然,我只是觉得那些世家公子都是俗人罢了!见过了师父年轻时的绝色,谁还能看得上其他人!”

作者有话要说:沈玉昀(一脸花痴):师父绝色本色!

秦溯(默默掏出四十米长刀):刀在手杀遍天下美男狗!感谢在2020-03-2118:29:59~2020-03-2519:59: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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