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二十七年,横行于各地的丧尸终于被消灭殆尽。然而各地分裂割据格局已成,大周皇帝无力回天,只能默认这些新政权的出现。大周超朝名存实亡,后史又将此段历史称为新历元年。
金秋十月,凉风习习,宁州在兼并了周围几座城市之后,彻底安定下来。宁州城地广物丰,交通经济十分发达,在末世以前也是整个大周朝名利前几的富裕城市,并且边防都有重兵把守,军事力量也十分突出。末世之后秦溯接管吴家政权之后,高筑墙,广屯粮,底蕴十分深厚。大战之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兼并了南方十几个小政权,彻底统一南方十四州,成为黄河以南实际上的霸主。
如今南北分裂,整个大周朝以黄河为界,一分为二。北方以原来的周朝皇室为主称为新周朝,而南方以秦溯为主,称为新秦朝。偏远地区和山海间间接夹杂着几个新兴的小政权,但都不足为虑。整片大陆上周朝、秦朝鼎足而立,互相对峙,但因为刚刚平定丧尸之乱,又要安抚人心,修身养息,也和平相处,没有掀起战争。
但是暗流涌动之下,谁都知道,新的战争在不久后就会开启,这片大陆终将迎来它新的主人。
温暖的阳光洒向大地,金黄的麦子黄澄澄一片,像是一座座金山,发出耀眼的光芒。
秦溯站在新修建的点将台上,下面是人山人海的异能将士,密密麻麻,如同蚁群。
鲜红的大旗迎风招展,秦溯一掀披风,率先举起酒杯对着旗子跪拜下去。
站在他身后的秦源赵庄等人也纷纷举起酒杯,一同对着战旗行礼,下面的将士们面色沉重,眼里哀戚之色明显。
秦溯跪在前面,手里端着酒杯大声道:“为了打赢这场与丧尸的战争,无数的异能将士拼尽全力,豁出性命,他们抛头颅、洒热血才换来现在短暂的和平,他们是最可敬最可爱的英雄。现在就让我们敬最可亲最可爱的英雄们一杯酒,以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以后他们的父母便是我秦溯的父母,他们的兄弟姐妹便是我秦溯的兄弟姐妹。逝者已矣,生者荣哀,活下去的将士们不能忘记他们的付出。我们定要拼尽全力,让他们不要白白牺牲!”
秦溯轻轻将手中的酒水洒在战旗之下,朗声道,“拼尽全力,不负牺牲!”
“拼尽全力,不负牺牲!”秦源赵庄纷纷扬起手中酒杯,向天致敬,将士们也连忙喊着口号,面色庄重。
他们的牺牲绝对不会白付,新的秩序一定能够成功建立!
宣誓完毕,秦溯发表了几句感言后,就让将士们下去参加庆功宴。
他一个人站在高台,望着头顶新生的太阳,目光幽深。
“主上在想什么?”来人一袭青色长袍,身形瘦削挺拔,面容清俊,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微勾的薄唇显露出几分风流之态。
秦溯挑眉,面上不显,心中却有些咬牙切齿。自从柳幽之恢复容貌之后,他就在也不是宁州最受欢迎的汉子了。谁也没有想到柳幽之的面具下,隐藏地居然是这样一副好相貌。
那日柳幽之摘下面具,前来军营汇报公务,险些被值守的将士认为是哪个冒充汉子的哥儿,差点被强行带下去军法处置。
柳幽之有些不适的掩唇轻咳一下,掩饰住自己眼中的玩味。比起秦溯的健朗,因为自幼饱读诗书,他本身的气质带了一份书生意气,显得文弱许多。但是时下,小姐哥儿最是喜欢他这种风流书生的模样,所以抢了秦溯的人现气,他还有些不好意思。
“哼!”秦溯冷哼一声,他以为自己是在别扭这件事吗?秦溯无语。还不是因为柳幽之恢复记忆之后,居然私下和沈玉昀见面。虽然两人也没有说出什么过分的话,也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但是他心中就是不爽,柳幽之居然差点和沈玉昀成了娃娃亲!
两人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一想到此,他气得肝都疼了,居然把这么大一个情敌放在眼前,这么久他还毫无察觉,真真是气煞他也。
柳幽之失笑,他虽然对沈玉昀旧情难忘,但也只是年少时的那一份欢喜罢了,肯定不可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再说了,秦溯现在是他的主公,而沈玉昀自然就是主君了,他作为臣下,怎么可能生出别的心思,这是为臣和为人的本分。
“你最好不要有旁的心思,不然我一定捏碎你的脑袋!”秦溯捏捏拳头示威道。
柳幽之的为人,他自然是相信的,但是该有的过场一点也不能少,作为一个霸道总攻这种放狠话的情节,他怎么能够错过呢?
“是是是,属下一定恪守本分,绝不会和主君一起给您戴绿帽子!”柳幽之不甘示弱,眼中闪过一丝挑衅。
秦溯听完此言,气得鼻子都歪了,每次和他吵架自己总是占不到一点好,果然读书人的嘴就是利索。
在柳幽之这边吃了瘪的秦溯,自然把满腹的怨气撒在了别人身上,可怜赵庄还未在庆功宴玩耍,一会儿,就被秦溯捉去当了沙袋,狠狠的操练了一回。谁叫他是兄弟几个当中目前异能最弱的呢?
赵庄敢怒不敢言,鸡鸣山之战,他们损失惨重,尤其是牺牲了秦和与齐山两人,这两人尤其是齐山算是秦溯的勾股之臣。秦溯虽然嘴上不说,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悲伤,但是亲近之人都能看出,他比往日更加沉默,而对于其他兄弟几元人的异能,更是每日加紧操练,严苛了不少。众人都知道,他不仅责怪自己没能保护好他们两个,更是害怕,其他的兄弟在面临同样险境时无力还手,所以只能提高要求,拼尽全力的想要让他们拥有自保之力。赵庄有苦难言,只能默默忍受了这一份爱的操练。
金乌西沉,秦溯训练完大军后,回到别院之中。
小院的下人见了他纷纷行礼,他挥手示意让人下去。在经过檀月时,瞧见对方头上的那一朵白花,心中闪过一丝怅然。
齐山与檀月互相有情,他与沈玉昀都是知道的。两人也曾经说过,等情况安定下来之后,就做主给他们举办婚礼,然而檀月终究还是没有等到他的齐山回来。沈玉昀接来齐山的老母,与秦婶子她们安置在同一处,檀月自作主张,以未亡人的身份侍奉齐山母亲,沈玉昀劝说未果,便也随着她去了。
“檀月……”秦溯叫住檀月,有心想要说上两句,但对方只是轻轻的对他行了一礼,目光真诚坦然,“老爷不必多说,我与齐山情比金坚,纵使今生无缘做不成夫夫,来世也是要再续前缘的,我得提前先把名分占好了,免得让他被别的小妖精钻了空子!”
秦溯心知劝说无果,索性也不再多管。感情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说的再多也无益。
进了内院,一眼就瞧见沈玉昀斜倚在软榻上,旁边放着一个精致小巧的摇篮。宝宝正躺在里面,天生无邪的吐着泡泡,沈玉昀在一旁拿着拨浪鼓逗他,一边不停的轻轻推着摇篮,咿咿呀呀也不知在说着什么。
秦溯心中一软,大步进去,开怀大笑,“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沈玉昀秀眉一蹙,连忙扭过头压低了声音,有些生气的说“你小声点,别吓着了宝宝。”
秦溯无语的摸了摸鼻子,真是没天理了,自从有了这小子,他在沈玉昀心中的地位是越来越低,现如今怕是快要低到那尘埃里去了!
“他现在就知道吃吃吃睡睡睡,能知道什么啊,也就是你把他当做宝一样,整天移不开眼!我看他就是一只小猪仔,又懒又娇气。”
沈玉昀不满,仰着头看他,“谁给你气受了,回来就对着我和宝宝发脾气!他能知道什么,你有要点脸吧,也好意思对着这么小的一个人儿说这些!”
秦溯见沈玉昀像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着,心中纳闷,难不成生了个孩子,沈玉昀提前进入更年期了?
他可不敢把这个猜测告诉沈玉昀,只能默默咽下苦果,苦哈哈道,“还能是谁,还不是哪个柳幽之,整日阴魂不散,阴阳怪气,我看啊,我迟早有一天要被他气死!”
沈玉昀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是自己把自己醋着了呀!他和柳幽之本就没有什么,不过以秦溯这个小心眼的模样,想必这些天没少生闷气。
一想到这里,他就痴痴笑了起来,眼中波光流转,甚是得意,“原来某些人是吃我和怀安的醋呀。”柳幽之,原名柳放,字怀安。
“还说没有什么,你看看都亲密的叫上对方的字了,你都从没有叫过我的字。”秦溯没有好气地逗弄了一下摇篮中的宝宝,心想古人教字都是十分亲密之人才有的称呼,他们两人果然关系不一般。
沈玉昀失笑反问道,“你连书都没有读过,难不成还有字?”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秦溯恨恨的拂袖,然后一下将人压在踏上,堵住那张嫣红的小嘴。
“唔……”沈玉昀吃惊地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秦溯居然如此禽兽,他都还没有出月子呢,更何况宝宝还在旁边,真是不要脸了!
秦溯心中呵呵一笑,越发的猖狂。这小蹄子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是忘记自己本来的人设了,流氓攻舍他其谁!
天色渐渐阴沉下来,美好的一天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