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这次是出去和人谈生意,身上带了不少的现钱,虽然她心理成熟,但身体上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
两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出去和人谈生意,到别人的地盘,怎么想怎么不太安全。
所以,温宁不仅带了一些自保的药物还又特地雇了两个保镖。
虽然不知道这两保镖的武力值在这个架空时代到底抗不抗打,不过带上后,至少心理上有了很大的安慰。
翡翠极少出远门,尤其还是这样的一个队伍。内心简直是既兴奋又不安。
温宁心情就简单多了,她只是单纯地想吐。
任何一个享受过现代的沥青柏油路和飞机高铁后的二十一世纪公民,都无法忍受这崎岖不平的泥巴路和把人心肝脾肺肾都要颠出来的马车。而且她还晕车。
幸好约定的地方还在京城,只不过是在京城比较偏僻的地儿。
几乎是晕晕乎乎地坐了一路,等翡翠摇自己胳膊把自己摇醒后,一看太阳,发现竟然已经过了大概四个小时。
这让人近乎绝望的交通速度。
其实这马车速度本来可以快点的,只不过看她颠得难受,翡翠就在她晕晕乎乎的时候吩咐车夫放慢了速度。
等到下马车的那一刻,温宁腿还是软的。翡翠从旁扶了她一把,她才不至于失态。
她这次出来是因为原来收过药材的一个药材贩子联系她说,想要确立长期的合作关系,到时候根据进药材的量在价格上会做出些让步。
温宁当时购买药材大多数都是从这位陈姓商人手里买的,这位陈姓商人在这一行上信誉很好,药材质量都不错,也没有以次充好之类的现象,而且最重要的是,价格也公道,没有胡乱要价。
所以,这位陈姓商人一提合作,温宁就来了。只要她还需要赚生命值,那么这个药铺就有开下去的必要,那么药材的话有一个稳定的供应商,当然是好事。
温宁这次仍旧是梳的妇人发髻,就怕别人把她认成是小孩子。
那位陈姓商人也很善解人意,一看温宁状态不好,一直往旁边丫鬟身上靠,就让她们主仆先休息一会儿,等休息后再谈其他的事情。
温宁有些尴尬,不过还是接受了他的建议,毕竟就她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确实没有办法和人谈生意。
等她喝了些热水,在床上躺了一个小时后起来的时候,那时候大概是下午一两点的样子了。
温宁先是看了这次要买的药材,药材确认没问题后,就当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之后,陈姓商人又提出带温宁去看他们的药田。
这位陈姓商人的药田在当地似乎已经是中等规模了,十几亩地的样子,现在这个时节正种着白芷,紫苏和益母草等。
这些草药的长势都很不错,这个陈姓商人家里几代又都是做药草生意的,温宁觉得这人倒也可信,长期合作可以谈,只不过到时候具体药材的运输问题和价格问题还是要仔细谈谈比较好。
唯一让双方都没意料到的就是,在刚看完之后就下起了大雨,从这儿回休息暂住的客栈,都是泥巴路,马车没走几步就陷进去了,根本没法回去。
眼看着天色就要黑了,总不能一行人在这儿干淋着,尤其是温宁和翡翠两个女子衣服穿的单薄,总是尴尬。
温宁只好问陈姓商人这个本地人拿主意。
这陈姓商人据说是个妻管严,如今看来果真不假,温宁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尴尬,他倒是丝毫不敢往温宁被雨淋湿后而显露出的曲线看,而且还隔着能有两米远的距离和她说话。
温宁就听他说什么“佃户”“委屈”什么的,又浪费了一会儿时间,才听明白他说的是,在这附近好几家住的都是他的佃户,他们可以在这儿凑合一夜,只是要委屈她了。
都这种时候了,还谈什么委屈,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儿就是不错了,温宁连忙答应了。
说是附近,可是这一大片地方几乎都是药田,估计又冒雨走了一里地的功夫才走到陈姓商人所说的可暂住的佃户家里。
陈姓商人他们住在别的佃户家里,安排她和翡翠住下的是一户刚成亲不久的人家,家里四个人,只收拾出了一间空房,她和翡翠睡一起。
妻子一看她们衣服都淋湿了,就拿了两套自己的衣服出来说是干净还未穿过的,小心翼翼地问她们是否要换上。
温宁没别的衣服可换,就谢过了妻子,那衣服布料自是不好,但成色却新,而这妻子身上穿的还是旧衣。这妻子估计是把自己裁的新衣给她们了。
想到这里,温宁把自己胳膊上戴的一个白玉镯摘了下来送了她,就当是买的。尽管这玉镯能够买几十套这样的衣服了。
那佃户的妻子也是个老实人,虽然不知道这白玉镯到底有多贵重,就是不敢要,还是温宁反复劝说,说是就当祝福她和夫君百年好合妻子才红着脸收下。
晚上是在佃户家里的堂屋里吃饭,晚饭很丰盛,许是觉得拿两件衣服换了个玉镯有些过意不去,所以佃户家的妻子晚上现宰了只鸡,炖了,又给她们俩个单独熬了两碗姜汤怕她们受寒。
饭桌上,妻子殷勤地把菜都放在了她面前,不过倒是不太敢给她夹菜,这一家子对她们主仆两个实在是太过客气,不过又有似乎有些惶恐,这样的情绪对着两个十几岁的姑娘实在是有些诡异。
“怎么了?”温宁看妻子几次看向自己,像是有话要说。
“倒是没想到您这样的贵人愿意屈尊和我们这样的人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偷看陡然被发现,妻子还有些尴尬,不安地揪住了袖角道。
温宁有些哑然,这是很讲尊卑之分的古代,她这样的确有点特立独行,不过她一个现代人毕竟接受过了人人平等的教育,真要现在让她树立起一种全新的价值观,并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加以贯彻,还真有点难。
她苦笑道:“我不是什么贵人,你们不用这么拘束。”
妻子点点头,半响又疑惑道:“不过您不摘面纱的话,吃饭会不会太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