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耳后,惹得人心痒,宁隐禁不住挣动了下,身后人就跟贴在?他身上一样难舍难分。
齿痕是他的这件事躲是躲不过?去了,与其打太极不如就大方承认,量这小鬼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你要怎么赔?难不成你咬一个回来?”宁隐理直气?壮的问道?。
季江低笑了声,“这可是宁前辈您自?己说的。”
说话间,宁隐忽觉脖颈贴上来一片柔软,登时?回身将人推开。
“去偏榻睡。”
被赶下床的季江可怜巴巴的蹲在?床畔,上不去床榻,也?不肯走,就这么死死盯住榻上的人。
“宁前辈,我开玩笑的,我不咬您。”
任凭身后人说什么,宁隐都只用?后脑勺对着他。在?季江看不到的地方,宁隐双颊泛红,气?息不稳,明显是被撩拨的模样。
他好歹是个前任妖王,怎么能动不动就被一个毛头小子撩的心跳加速,手?心出汗,简直是丢人。
沉了一会儿,身后没有声音了,宁隐以为人已经去了偏榻,悄悄回过?头。哪知季江依旧守在?床边,不让他上床,他就靠在?床沿,头一点一点的眼看就要栽倒。
宁隐长叹一声,其他的暂且不提,这个小鬼必然是他命中克星。
“别蹲着了,上来。”
季江闻言,立马抬头,难掩惊喜,“宁前辈您不生气?了?”
“再多说一句,就继续蹲着吧。”
季江从善如流,闭嘴上榻,与宁隐隔着少许的距离。
宁隐重新阖上眼,本?以为那小鬼得了教训一定会老老实实的睡觉,没想到不到片刻功夫,人又?贴了上来。
“你……”
“宁前辈,我就是冷,不干别的。”季江语气?委屈且固执,一旦将人抱到手?了,想让他近在?咫尺不能碰,实在?是如同拿羽毛在?心上瘙痒,比那酷刑还难耐。
正所谓得寸进尺,打蛇上棍,宁隐当下深有体会。
他索性默不作声,任季江像个八爪鱼一般的抱了他一晚上。
次日,琼茵派来了人,由冯臻亲自?领路,两人上了马车一同前往城西的琼茵府邸。
琼茵派不愧为天?纪城享誉盛名?的大门派,自?他们进入大门以来,所见之?处皆是一片威严庄重,院中用?千斤石打造了剑阵,在?一片繁花似锦当中尤为瞩目。
两人经过?长廊,远望池塘边的假山石,上面刻有七式基础剑招,详细的动作图解,山石旁有三排年纪较轻的弟子照图操练。
一众人等行至后院,顾义早早在?院门前等候,见到两人小施一礼,“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在?书房等候多时?了,还请宁公子单独前往,季公子请随我去偏厅等候。”
“宁前辈。”季江看向宁隐,未有动作。
宁隐冲他点下头,“去吧,不会太长时?间。”
顾义拱手?道?,“多谢体恤,宁公子请进。”
房门缓缓打开,宁隐掀开珠帘,只见书房桌案后,一人正襟危坐,手?上执笔正在?龙飞凤舞的写着什么。似是听到动静,那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同样显得威严凌厉的脸,眼角吊楣,眼下三分留有一道?细长的疤痕,让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令人生畏。
就是这样一张脸,面对宁隐时?,突然露出了一个能称得上是和煦慈祥的笑容。
“这位便是宁公子了吧,快请坐。”
宁隐略一颔首,走向早已备好的座位。
“听我那两个徒弟说,宁公子乃是赫赫有名?的画师,隐士,我对公子的画作也?是慕名?已久,这次要劳烦宁公子了。”
人长得虽凶,态度却和善的很,令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宁隐笑笑,“居掌门客气?了。”
“宁公子需要我如何配合?我们现在?便开始?”
寒暄时?,宁隐已经拿起了笔,“居掌门只管坐着便可,无?需再做什么。”
书房中寂静如斯,他作画作的专注,似是心无?旁骛,实则在?详细记下居掌门的容貌外,他也?暗自?探查了此人周身的气?息,却有仙气?环绕,是修仙中人,但又?与修士有所不同。
此人仙气?浑浊,好像是混入了旁门左道?的修炼方法,分不清到底混入了何种气?息。
堂堂仙派掌门要通过?旁门来提升修为,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我见宁公子气?质不凡,不像是生意人,倒像是隐世的高人。”
宁隐继续作画,只言道?,“居掌门谬赞了,我只不过?是个画画的,哪里?是什么高人。”
居掌门打量着宁隐,“兴许是宁公子的相貌得天?独厚,才给人这种错觉的吧。”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宁隐停了笔,抬头道?,“今日已完成,待我回去细琢,三日后,居掌门可派人来取。”
“有劳宁公子。”
他出来后被人领到偏厅,季江早早在?那边等候,一见他进门忙起身迎过?来。
“请两位在?此稍后,顾师兄和冯师弟现有要事,待会儿就会过?来。”小弟子给两人上好茶便退出门去,带上了房门。
屋中只剩下两人时?,季江压低了声音说道?,“宁前辈,我方才去偏院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像是兵器库,但我在?兵刃架后发现了一道?石门,只是时?间太短没有找到开启的方法。”
两人对了一个眼色,趁着门外只有一个小弟子把手?,相继从窗子跃出,一路顺着季江探的方向找到了兵器库。
木架上尽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锦盒中收藏了各种各样的暗器,任谁瞧了都会被这样的五花八门的兵器晃了眼,根本?顾不得其背后会隐藏什么。
两人绕到最后一排木架前,季江推开架子,露出隐藏的石门。这石门与他们在?云华城迷宫见到的如出一辙,周遭看不出半点机关的痕迹。
宁隐拍了拍墙壁,都是实心的。
“分头找。”
按照往日的经验,开门的机关一般都是动屋子里?的某个物件,而这里?最多的便是兵刃。
就在?他们寻找机关的间隙,忽闻门外有人经过?,两人停下动作,倚门细听。
“小师弟的功课又?被师父批评了,估计一时?半会儿是不能出门去逍遥了。”
“就算大师兄替他作掩护也?没能逃过?师父的眼睛。”
“行了行了,快别闲聊了,大师兄从师父那出来说是马上去偏厅送客,会经过?练武堂,咱快回去别叫师兄发现,又?得抄写心法了。”
两人相视一眼,随即将兵器库中所有东西恢复原位。赶回偏厅时?,顾义正好刚到门口。宁隐端坐在?太师椅上,小口品着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阿臻他有功课需要完成,暂时?无?法前来,由我先送两位出去。”
宁隐缓缓起身,“有劳顾公子。”
方才去地牢时?,他隐隐觉出有一股魔气?自?石门内散出。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只好先行退出,司机再探。
两人一回到客栈,奶娘抱着小虞就迎了出来,小孩儿哇哇的哭个不停,奶娘一直拍哄都不见哭声停止。
“两位公子可算是回来了,小少爷哭个不停,怎么哄都不行。”
“这是怎么了?”宁隐低头瞧了眼小孩儿,“饿了还是尿了?”
“奶已经喂过?了,尿布也?刚换完,我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宁隐寻思半天?也?想不出其他的原因,犹豫道?,“莫非是想要玩具?”
“城南面有一家卖小孩玩意儿的铺子,从客栈出去穿过?两条街就是。”
季江当即道?,“我去买。”
婴儿的哭声持续不止,只是比刚进门的时?候稍低了一些。奶娘抱着孩子在?屋中来回踱步,轻声哼着儿歌,哭声本?来渐渐转低,却突然间回升,震的人天?灵盖都疼。
宁隐被他吵的什么都想不下去了,“把他给我。”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小鬼头是在?闹什么。
小孩儿一到宁隐怀中,渐渐止住了哭声,大眼睛盯着他,泪痕尚未干,倒先开始傻笑了。
宁隐无?奈的叹声气?,“原来你也?是个磨人精。”
就跟某人一样。
“我说是怎么回事,想必是小少爷想宁公子您了,才哭闹不止。”奶娘在?一旁慈爱的笑道?,“这孩子啊,还是和亲爹亲,俗话说血浓于水。”
他这口锅是背定了。
宁隐清了清嗓子,“小家伙精神头挺大的,我抱他去后院待会儿。”
客栈的后院有一方小池塘,池塘中养了几条锦鲤,每日单单是客人投食就将其喂的身肥体状,眼看就能下锅煮了。
初夏时?分,□□天?气?刚好,微风和煦,佛在?脸上带着暖意。宁隐怀抱婴儿,坐在?池塘边的岩石上,特意把小家伙的脸冲着池塘,好让他能看到来回游动的鲤鱼。
果然小孩儿不仅不记得哭了,反而挥动小手?,想要下水抓鱼一样。
宁隐轻笑道?,“你可省省吧,你下去不知道?是你抓鱼,还是鱼抓你。”
“宁前辈。”
季江大老远就唤着他,一直跑到池塘边,双手?背在?身后,像是藏着什么宝贝。
“玩具买回来了?”
“嗯,宁前辈您看!”说着,季江自?身后拿出一个物件,献宝一样的举过?来,“一定能镇住这个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