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闲来无事,留下来教一些简单的?法术也无妨,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宁隐按了按弋悯生的?肩,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们不日便要?告辞了,如果你想学法术,不如在王城中广招贤士,我想神域内身负绝学的人应该大有人在。”
弋悯生略显失落的应了一声,“你们这么快就要?走?不多?待些日子了?再过三个月新殿就修复好了,到时候会正式举行登基大典,宁公子你们不如再留些日子。”说着,他眼眶就红了,可怜兮兮的望着宁隐。
季江也不管他是不是未来的神域王,提着他的?后衣领就带离了宁隐身边,“喂,小鬼,没事不要?乱撒娇,我们是有正事要?忙。”
弋悯生对上季江,立马换上了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挣扎着要?和季江单挑,无奈蹬了半天腿儿,被季江一只手拎着,完全够不到人,只能气呼呼的瞪眼。
宁隐瞧这两人打闹,不由笑道,“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们会来神域探望你,若到时候你还是想学法术,我便教你几招。”
“真的??”弋悯生闻言眼前一亮,也顾不上和季江置气了,乖巧点头,“那我等你们回来。”
“报!”
侍卫一来,季江给?面子的?松了手,好让这位新王不要?在属下跟前丢了威严。
弋悯生赶忙理好衣衫,拿出老成做派,扬声道,“何事?”
“启禀王上,门外有人求见,说是找宁公子的?,属下看是之前跟在宁公子身旁之人。”
宁隐挑了下眉,端琅?他怎么又回来了?
弋悯生瞧一眼宁隐,忙道,“带人进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端琅就跟着侍卫进了内殿,见到宁隐的?面急忙行礼。
宁隐虚扶了一把,不至让他下跪,“你们没回妖界?”
“属下们本来是回妖界的?,但中途察觉到魔气,于是跟着追查,查到魔物踪迹。属下让其他妖先行回去,立马前来给您报信。”
果然魔物的动作比他们所料的?还要?快。
“魔气在何方向。”
“回殿下,属下直接跟到了魔气最重的?地方,乃是云华城。”
此言一出,两人俱是一愣,他们自云华城出来时,城内魔物早已除尽,如今这是又卷土重来?
未免夜长梦多?,两人匆匆与弋悯生告了别,即刻朝着云华城的方向赶去。
御剑时,他们便能隐约察觉到魔气的?弥散,越靠近云华时魔气越重。
待他们赶到云华城内,城中景象与他们上次离开时派若两城。
原本繁华热闹的长街如今空空荡荡,街边的店铺酒肆也大都关了门。
一队侍卫发现了这边的异动,朝着两人冲过来。
为首的?侍卫将他们打量一番,扬声呵道,“你们是何人?城外来的?”
宁隐笑笑,“是从城外来,我们前不久在贵城做生意,中途有事离开,但生意尚未做完,不知城中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竟变得如此萧条?”
侍卫见他们气度穿着,再听言谈,气势不禁矮了一截,“两位公子有所不知,城中最近怪事连连,不得不加强戒备,若有冒犯还望见谅。”
宁隐扫了一眼他们腰间的佩刀,“阁下是戚城主手下吧?我们与戚城主有些交情,不知可否方便禀报?”
“这……”侍卫面露难色,“不是在下不通融,城主近期谢绝会客,全因高人称城内怪事皆因风水不好,让城主焚香沐浴,闭门谢客,方能改运势。”
“原来如此,不知城中是何怪事?”这是哪来的高人,哪有这般改风水的做法。
侍卫才要?开口,被身后的人拉住袖子,随即转了话锋,“在下不便多言,两位公子来此地要多?加小心,这里不太平。”
那侍卫对着二人抱拳小施一礼,转身便带着其他人走远了。
宁隐二人兜兜转转,也没找到一处可落脚地方,连客栈都关了门。
宁隐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个人,即使那边不迎客,也能讨个住处。
两人来到知音阁大门前,果然见阁楼房门紧闭,原本悬挂在外的?红灯笼也没了影子。
季江上前拍门,拍了许久才见一个小厮出来。
“两位客官,不好意思,咱这最近不接客。”
小厮刚要?带上房门,季江一掌拍在门上,直接推了门进来。
“诶,公子,公子,咱这真的?不迎客!”小厮在后头焦急的喊道。
这边闹出不小的动静,楼上终于有人下来了。来者见到他们先是一愣,随即挂上了一丝欣喜。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见到两位公子。”云音略一颔首,“快给两位公子看座上茶。”
“云老板别来无恙,我二人来是因为接到了消息,无华城到底出了什么事?”宁隐开门见山的问道。
云音闻言,忽然正色,“两位公子走后不久,城中接连出了怪事,一夕之间,不少百姓昏迷不醒,没有断气,就像是陷入了长眠。”
云音回忆着这些日子的?事,止不住有些发愣,执团扇的?手不自觉抖了一下。
“昏迷的人越来越多?,郎中查不出所以然,城主请来一波又一波的道士做法也没有成效。后来有一天,突然有一行人来了云华城,自称可以降妖除魔,解决云华城的祸事。自那时候起,城主府紧闭大门谁也不见,所有传话都由那行人代劳。”
宁隐放下茶杯,直言问道,“云老板可知这行人是什么背景?”
“听说是仙派高人,其掌门在修士中德高望重,算出云华有难,前来解围。他们让云华城的百姓每日清晨都前往圣地参拜,若不到者就会同那些昏死的人一样下场。一开始有人不信,果真就得了报应,自那以后,城中百姓再无一人敢违背。”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有了计较。但凡是正道都不会有此番要求,怕不是有人趁火打劫,甚至这城里的?祸事就是他们所为。
“云老板,先前您所托之事我们已经办了。”季江上前,将银镯交回,把弋仁心的?遗言尽数转告。
云音低头盯着银镯愣了会儿神,忽然笑道,“他那个人,确实……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自他回去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再抬头时,云音面上淡定从容,似乎并无不妥,唯有一双含泪的?眼睛彻底出卖了他。
“多?谢两位替我完成了此生心愿。二位公子若不弃就就在知音阁中,吃穿用度绝不怠慢。”
宁隐点点头,心道等的?就是这句话。
“明日晨拜,我们与你同行,去见一见这位德高望重的?仙派掌门。”
如果真的?是在仙派中有威望之人,就算他不识得,季江也会有所耳闻。
次日一早,两人披上斗篷跟在云音身后,充当陪同的?侍卫。一路上终于瞧见人烟,不少百姓与他们一同齐聚所谓圣地。
在那三尺石台上,左右都有侍卫把守,中间的供桌原本空空如也,是百姓们一一将贡品献上才将其摆满。
季江侧头在宁隐耳边低声道,“我看这所谓仙派就是趁机敛财来的。”
宁隐摇摇头,“应该不只是为财。”
百姓们举着香对着石台一个劲儿的行礼参拜,口中念念有词。两人混在人群中,观察周围动向。
半柱香的?时间都过去了,那位所谓的?仙派掌门终于露了面,被众人簇拥着,大有千呼万唤使出来的架势。
待看清那人面容,宁隐心道这不是老朋友了?
好一个德高望重的?仙派掌门,影山派自夺宝不成之后便没了生息,不想叫他们再此处碰见。
“怎么是他们?”季江紧皱眉头,盯住台上那一对师徒,当日冯掌门和颜刹在清河山上的?所谓还历历在目。
冯掌门往台上一站,巡视台下信众,满意的点点头。
弟子颜刹上前一步,高声道,“家师今日要做一场大法事,来改变云华风水,扭转乾坤。还需要?各位父老乡亲的?鼎力支持,请三位壮丁上来配合,可有自荐的??”
一时间底下鸦雀无声,颜刹又问了一遍还是不见有人应承,随即笑笑,冲着台下指了三人,让侍卫们下去给带上来。
被带上台的男子纷纷跪在冯掌门跟前,不敢抬头。只见冯掌门突然抬手,击在两人的天灵盖上,那两名男子忽然全身抽搐,张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而?剩下的?那个惊恐的?往后退去,被颜刹一把拦住,“别急,一会儿就到你为法事护法了。”
“每日参拜都如此?”
这分明是借法事之说吸取元气,助长自身功力?,被吸取的人好一点会成为活死人供人驱策,只要吸取元魂者再用力一些,便直接一命呜呼。
云音点点头,“每日挑三人,做法之后,这些人依旧能行走,就是看上去像是个病秧子。”
元气都快没了,没死就算万幸。
眼看台上的?两名男子元气即将耗尽,宁隐弹指扫出两颗石子。冯掌门顿时收手避开,两名男子像一摊软泥似的倒在地上。
颜刹冷眼瞧向台下,“不知是何方神圣,请现身赐教。”
两人同时跃起,飞至高台。台下登时传来一阵骚动,百姓们窃窃私语,纷纷猜测两人的?来头。
颜刹打量两人,嗤笑一声,“两位是哪里的?高人?从何而?来所为何事?为何打断家师做法?”
季江撤下斗篷丢到一旁,“冯掌门别来无恙,不想贵派到别家门派讨不到好处,就来这里祸害百姓了。”
颜刹危险的眯起眼,“是你。”
“清源派弟子,讨教一二。”
话音刚落,两人忽然拔剑相向,在众人面前交起手来。
论旁门左道的?功夫,颜刹用的一绝,可当下的?季江已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刀光剑影的过了十招,颜刹中了一掌败下阵来。可他刚一落败,冯掌门趁机而入,直冲季江命门。
宁隐挡在两人中间,单手拖住其手臂,任对方施力却发而不得。
“冯掌门这样欺负一个小辈,不光彩吧。”
宁隐反手一挡,直将其震退数丈之远。
冯掌门捂住心口,脸色不善,“阁下又是何人?”
宁隐退去斗篷,“区区不才,不过一契灵而已。”
冯掌门面露惊讶,“你是……这个小子的?契灵?”
而?一旁的?颜刹打量两人,忽然冷声道,“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刹儿,不得无理。”冯掌门一改方才态度,变得热络起来,“这都是误会,我们都是仙派中人,同是除魔卫道,不要?打了自家人。两位请移步城主府,叙旧一二。”
不愧是老狐狸,见打不过就采取怀柔战术。叙旧是没什么可叙的,但他们眼下还是需要?见一见戚城主的?。
宁隐原想见到戚勤,能够问出一点端倪,哪知见到本人时,戚勤却仿佛不认识他们一般,只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们,反而?对冯掌门一众人礼让有加。
“戚城主不记得在下了?”
戚勤再行打量宁隐,“阁下如此风度,所在下见过一定过目不忘。”
冯掌门笑着介绍道,“这两位都是同道中人,戚城主不必疑虑。”
谁和你们是同道中人。
宁隐但笑不语,当下心思百转,看来戚勤也被人用法术抹去了部分记忆。
“贤侄和这位公子既然远道而?来,不如就住在府中,戚城主自然会好生款待两位。如今云华有难,我们自当同仇敌忾。”
宁隐笑这位冯掌门道貌岸然的厉害,经过两次交手还能自圆其说。
“既然如此,冯掌门不如先将盗去的金玉鼎交出。”季江突然出声,一点面子也没给对方留,“做了贼的,还谈什么同道中人。”
“你!”
颜刹刚冲一步,就被冯掌门一个眼神挡了回去。
“贤侄说的什么,冯某听不明白。看贤侄的?意思,是不愿与影山派一道了?”冯掌门转向宁隐,“那么这位公子呢?”
宁隐弯了弯唇,“我们自是一体?。”
季江看了眼宁隐,嘴角抑制不住上扬,更是直背挺胸,气势过人。
颜刹被拦两次,终究是忍不住了,“喂,穿红衣服的?,为什么上次在清河山没看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