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雨城把晏瞳拉起来,摁着他坐在旁边椅子上:“你自己好好休息,再见。”
话落,他抽身出了医院,打车回家。
回南竹里,飞快洗好自己的床单被套,换了干净的,然后风一般出了门。
不想再看到晏瞳。
一点也不想。
午后,到了片场,善雨城嘴唇上的异样红肿自然招人浮想联翩。
他没理会那些,木然拍戏。
磕雨燕CP的助理姐妹花发现晏瞳又缺席,善雨城肿了嘴唇,脸色像一宿没睡好,瞬间就支棱起来了。
这不就坐实了昨天还?觉得是自己脑补过度的“洞穴温泉.avi”猜想吗!!!
沃德天,雨燕isrio!!!
还?不是柏拉图式的,是真.枪.实弹的啊啊啊啊!
俩人如同两只凑在一起的馋嘴猹兴奋啃瓜:“昨天白天雨宝的嘴都没事,看来,是昨天晚上比前天晚上更激烈啊?!!”
“哇,雨宝的嘴肿成那样,晏老师果然是狼性猛攻啊啊啊我就知道!”
“诶不对啊,那为啥是晏老师请假?不是雨宝?”
“ummm……晏老师操劳过度补肾去了?”
……
远景拍完,善雨城这样也没法拍别的,只能收工。
下了戏,一直到深夜,将?近他睡觉的时间,善雨城才回家。
客厅里,晏瞳跟鹿东莲正拿着手?柄对着宽屏电视玩游戏,旁边摆满了各种水果零食。
晏瞳靠着沙发坐在毛绒绒的地毯上,头上戴着狐狸耳朵状耳机,屁股下面还垫着一层软垫,看起来懒洋洋的。
“雨城,你回来啦?”
鹿东莲则精神地摘下耳机,欢快向善雨城打招呼,“今天身体怎么不舒服?”
“嗯,被蜂子蜇了。”
“蜇了?蜇了哪?”鹿东莲很是关心。
“没事了。”善雨城回了房间,关上门。
洗漱,睡觉。
躺床上,明明床上四件套都换过了,他一闭眼,却依然好像闻到了昨晚晏瞳身上的那种气?息。
那种感觉……上头了。
晏瞳温热的身体在他身上,紧紧缠着他的时候,真的很舒服。
这是他不管理性上有多么憎恨晏瞳对他实施的犯罪,却也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善雨城试图不去想他,可是,那感觉上头了就挥之不去。
生理本能来得不讲道理。
他进浴室,打开冷水冲凉。
然后回床上继续睡。
辗转反侧,依然睡不着。
每DIY事毕一次,善雨城就更感觉到罪恶。
好脏啊。
不是觉得晏瞳脏,而是觉得此刻因为晏瞳摆脱不了欲念的自己好脏,好低劣。
好吃的美食,玩具,竞技类游戏,烟,酒,还?有其他各种不良娱乐……回想起来,善雨城这辈子从没为什么东西上过瘾。
除了对北塘祈的惦记。
但那时,他也没觉得自己这样脏过。因为,他恋慕着他。
但晏瞳,他对晏瞳是什么感觉呢……抛开晏瞳那让他分心的脸蛋和身体,晏瞳有时候也会让他觉得可爱,就像他在现实世界,周围也有让他喜欢的可爱的同学朋友,不管是异性还是同性,可爱归可爱,他不会生出占有欲和其他妄念。
而且,他跟北塘祈在一起的时候,不管欲念有多强,他的“本我”都能够被“超我”抑制。
比如他是多么想用更粗暴的方式对待北塘祈,有时那种疯狂的癖好都要爆发了,但终于还是被他硬生生压下去。
但对晏瞳,他现在就……像是被动物的本能控制了。
满脑子肮脏的废料,连DIY也消除不了。
……从此他真的不是什么干净的人了。
善雨城把自己手?腕上的佛珠撸下来,放进他的一件衬衣贴近胸口的衣袋里,然后把衬衣叠好放进行李箱的底层。
后续,DIY彻底不奏效,他再次去浴室冲凉。
强行压下去,可是没一会儿,那感觉又?来了。
反反复复,他冲了五六次凉,手?也累酸了。
这瘾头怎么这么大。
善雨城在黑暗里睁着眼睛,硬是睡不着。
他坐起身打开手?机想刷刷新闻转移注意力,结果一开机,晏瞳的信息就冒出来。
晏瞳给他发了几?条短视频,全是那种放在G.V网站上会吸引人点进去看得兽血沸腾的画面。
晏瞳还发信息:哥哥真的好棒,呜呜,我还?想要……
看着他这些视频文字,善雨城脑海里一个声音鼓动起来。
——多好啊,他就在楼上。
只要他发一个信息,晏瞳就会下来,钻进他的被窝。
一肌一容,尽态极妍,十分愉悦地解决他所有的火气。
两个人都会很high。
不……
善雨城关了手?机,把手?机扔在一边,望着空茫的黑暗,感受着身体本能无法释放的煎熬。
不,他不想。
*
次日,王导准时看到善雨城出现在片场,走近点,仔细看,嘴唇上的红肿倒是好些了,但眼底一片没睡好的乌青,还?是像昨天下午那么明显。
王导心底一阵揪心,当然不觉得善雨城的嘴唇是被“虫子蜇的”,这段时间,他看善雨城表现,还?以为这人变稳重靠谱了,没想到,年轻人啊,这么随便纵.欲过度。
还?在拍戏呢,没一点职业操守。
那晏少爷又没跟他一起来,啧啧,不知道什么情况。
偶尔听到小姑娘们的相关讨论飘过来,意思都以为那晏少爷是1,王导不去插嘴,但内心有不同的看法——别的地方,花钱的人是大爷,唯独在感情这种事情上,花钱的可能是孙子。
甭管那晏瞳在外面看上去多嚣张,善雨城多随和,实际上,这俩谁拿着谁呢,不好说。
王导内心八卦着也吐槽着,表面也只是笑眯眯地关切:“雨城啊,身体还?舒服吗?”
善雨城面露歉意:“嗯,王导,不好意思,耽误拍摄了,你看今天能拍吗?”
王导仰着头凑近点仔细看了看他嘴唇:“多补点妆,应该可以。”
“咳……”
后面传来一声轻咳,王导回头,一下子看到晏瞳的身影过来。
他后颈一阵发寒,赶紧跟善雨城拉开距离。
化妆间,小助给晏瞳拉开化妆箱递东西,晏瞳低头对着善雨城的脸就开始工作。
善雨城本来平时被他化妆就上火,现在有了经验,晏瞳的手?指还?时不时蹭到他的脸,那一点手指的触感和温度,就能让他敏感得火上加火。
“你别给我弄了。”善雨城别过脸,“换别人来。”
晏瞳乖巧无辜的样子:“这是我的工作啊。”
“……”
“你哪里不满意吗?”
周围的小助在看着等着,善雨城也不想跟他僵下去:“算了,你继续吧。”
他强忍了。
试图转移注意力,想着今天的剧本。
之后去厕所,强自解决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算病了。
开拍后,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出,善雨城今天脸色不好。
除了黑眼圈不好,还?有神?情也不善。
平时他在面如止水的基础上,多少还?有点情感的表露,基本的喜怒哀乐是能表现的。
今天的戏份,阿月浑子被女主在男主太子面前袒护,有些紧张,又?感到窃喜,接着私底下被女主关心送东西,更是少有的“露出获得治愈的那种微笑”。
但谁也没从善雨城表演的阿月浑子脸上找到“治愈般的微笑”。
……低气?压在整个片场弥漫。
NG了几?次之后,善雨城尽力想象一些开心的事,但身下的反应无法忽略,如果不是他早有准备下面穿的紧实,他根本没法走出更衣室。
要怎样才能开心。
他只能想,前天夜里,骑着野马驰骋的那个人,是北塘祈。
北塘祈低头搂着的脖子,低声在他耳边问:“Raining,你觉得,我的骑术怎么样?”
等不及他回答,北塘祈就含住了他的唇瓣。
……
监视器里,善雨城终于露出了看起来走心的笑容,只是这笑得有些复杂。
罢了,也算符合阿月浑子被修改之后变得比较坚强城府的人设。
一条拍完,善雨城立刻去了厕所。
晏瞳在一旁椅子里坐着,很安静,但是每次补妆都会立刻打起精神?,一副昨晚累瘫了,但今天依然很敬业的表现。
吃午饭时,善雨城也不去跟晏瞳单独吃了,在外面跟大家一起吃,晏瞳自己去小房间里吃,也没叫他。
谁都看出这俩人不对劲。
磕CP助理姐妹花激动不已:“哇,看雨宝那脸色,一晚上爱情战争?还?事后闹别扭?咋回事?xsh不河蟹?还?是有捉.奸三角恋狗血?”
“是不是晏老师技术太差,被折腾得不舒服的雨宝嫌弃啦?”
“嘻嘻,脑海里有带颜色的剧情了……没事,多来点多来点,几?次技术就熟练了。”
“啊啊啊好想变成一只小蛾子晚上飞进雨宝的卧室呜呜呜我就老老实实作?壁上观绝不打扰……”
“姐妹‘作?壁上观’可还行!”
到了下午,接着拍一场男女主互动升温,阿月混子在旁边负责吃醋伤心的戏。
吃醋,伤心——善雨城完全找不到状态。
这种柔弱情绪的戏码,本来就是善雨城的弱项。
平时他还?会集中精力去调动回忆代入,但今天下午,他身上反应比上午更甚。
男女主的戏都很快好好地过了,就他拉垮,一条条NG。
男主的演员已经十分不耐烦了,平时晏瞳的骚操作?影响他拍戏,让善雨城抢了他风头,他都忍着没表现,今天终于没忍住,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不行就再改剧本吧。”
听着语气软和,在场谁都能听出,是在讽刺前几?次善雨城演的状态不对的时候,晏瞳强势让导演改剧本改人设。
让剧本和人设来迁就一个刚入行的年轻演员的稚嫩演技,真是资本作怪的笑话。
这话说了,没人敢接,林副导打哈哈想盖过去:“雨城找找状态,没关系,等等再来。”
今天一直没公然说过话的晏瞳,却忽然冷厉地响亮出了声:“行啊,改剧本。”
话落就如一把刀落下,众人的脸色僵了一片。
晏瞳要真想再改剧本,虽然荒谬,但王导无法拒绝,也不好随便敷衍,剧组所有人都得跟着等。
善雨城想起昨天在医院对自己唯唯诺诺QAQ的晏瞳,跟现在在剧组众人面前随便就说“改剧本”这么霸道强势的爸爸态度,真是判若两人。
善雨城及时开口:“晏老师在开玩笑,抱歉,我再找找状态,耽误大家时间了。”
这劫数算过去了,不少人暗自舒了一口气。
又?拍了两条,善雨城还是很不到位。
王导绝望得想就这么敷衍过去了,就当以前的面瘫戏那样要求吧。
“我去个厕所。”
善雨城抽身快步进了厕所,想再解决下问题,集中精力,进入状态。
刚进隔间门,旁边一个人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跟着他泥鳅一样挤滑进门,咔嚓把门从身后关上,扣上门栓。
善雨城回头看到晏瞳:“……”
作者有话要说:嗷,看到祈哥和雨城相继被误解我心疼_(:з」∠)_
【再次防雷提示/轻度剧透】
我只能说祈哥用晏瞳的马甲做这些事是有原因的,不是出于对雨城过去疯批行为的报复(跟这里是穿书世界有关,多的我就不说了剧透不好orz)总之核心原因是为了帮助他……
后续会逐步揭露,
虽然祈哥不是什么道德完人,但他对雨城是真的不渣,也(尽可能地)不想伤害,
祈对雨城,我觉得也不能说算是斯德哥尔摩,这个观点之前前文有讨论过,祈在雨城对他的疯批行为之前,俩人的感情就已经很深了
雨城过去的疯批行为,是在被激怒后受了被注射的药物影响,
总之,俩人对对方都不渣,人性的挣扎有,但到底不是纯为了自己的私欲就伤害对方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