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很久之后北塘祈才回复,别的话不说，答应了，约好了时间地点。
在P城浪漫的河边咖啡厅,他坐在北塘祈的对面,如梦似幻。
两个人就好像分别一年的普通老朋友那样，不痛不痒地聊起近况，就好像上次让善雨城撕心裂肺的诀别不曾存在过。
但没聊多久,北塘祈便推了推墨镜,道：“我们是不是该直奔主题了？”
“什么主题？”
“你非得等我说吗？”北塘祈扯了扯嘴角,“小雨，这一年来在U大,你的私生活怎样？”
“……”
“交了几个男朋友,跟我聊聊。”
“我不想跟你聊这个话题。”
“那你约我出来是想干什么。”北塘祈不悦地挑眉,“不是想跟我做？”
“……”
“上次走之前?,你不是说你你对我再也没有兴趣,觉得我很脏吗？”
“……”
善雨城沉默，北塘祈继续很快地说：“市郊有个宾馆环境很好，就是地方远了些,现在开车过去大概一个半小时，做完了我们可以去做水疗或者在黑色熔岩游泳池里?面泡澡,我给你三秒钟时间，你做个决定。”
……
善雨城上了北塘祈的车。
路上在车后座里?，挡板升起,私密的空间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北塘祈倾身过来，揽住他的脖子冷冷看着他，下一秒就把嘴唇印在他唇上。他们疯狂地拥吻交缠，仿佛想念了彼此很久的野兽。
几个小时后,在市郊偏僻地方的酒店大床上，北塘祈一边清理?身上一边说：“你什么时候走，我安排人送你。别让任何人知道你来过这，见过我。”
善雨城回想起来，这一路上隐秘措施做得真是严密，这个大酒店里?他一个普通客人都没见着，就像是被北塘祈包场了。刚才过程中，北塘祈也提醒了他好几次，别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善雨城专注地看向他：“你是已经有婚约了？”
从前在学校跟他这样那样的时候，北塘祈可没这么小心怕被发现的样子。
“是啊。”
北塘祈淡淡地瞥他一眼，“我很快就是有妇之夫了，以后你没别的事，就别联系我了。”
“那你今天为什么答应见我？”
“我想一年前我们分别的时候你有情绪，没爽够，现在，让你爽够了吧。”
善雨城一个翻身，猛地把穿衣服穿到一半的北塘祈重?新压住，狠狠瞪着他。
北塘祈仰望着他，舔了舔唇角，语气有些不耐，却又带着诱惑：“干嘛，还要来啊？”
善雨城的手牢牢地摁在他肩膀上，脸上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你真的能娶老婆？别骗人了，跟我一起的时候那么会……我听人说……”
“你听人说什么？”
“说你，为我做了很多……”
北塘祈一双墨瞳望着他，眸色一凛，唇角浮起一丝没有温度的笑：“是，作为你曾经的哥，我帮助你就是帮助我自己，我当然为你做了不少事情。”
“可你如果?真的，从生理?上原本对男人之间的这种事就没有感觉，甚至感到不适，至于为了我，就跟我做这些？
你不做这些，我不也什么都听你的话吗？”
“刚开始是没感觉，但我喜欢探索新的领域啊，善雨城，别人逗你玩，你就被别人带着想歪了？”
北塘祈的语气愈发冷冽嘲讽，“难道因为我跟你做了，你就又错觉我对你有什么浪漫的情愫吗？”
“是，我又自作多情了……
我查过了，超光速曲率推进器那个项目，原来是你在背后置换给我的，我当时不清楚，现在才搞明白，花了你不少钱和关系，北塘祈。
既然你都打算好把我当成弃子了，为什么还要投入这样大？”
北塘祈眉头一皱，过了几秒才说：“……因为你后来暴露的野心让我不喜欢了，我改变主意了，你现在的举止也让我很不喜欢，你起来。”
善雨城的手刮着他，从他的神情里?越来越看出不对劲的端倪：“我不信，你会带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回酒店睡。”
“……”
北塘祈猛地推开他，翻身坐起来，拉上衣服。
“我还有很多疑虑，我现在问你，你不说实话，我就自己去查，去问别人，一样一样地搞清楚。”
北塘祈一脸冷淡地睨他：“我今天只是想找你寻个开心，没想到你这样缠人，你去查什么，到底我以后也不会再见你了，你有意思吗？”
“有意思。”善雨城沉声道，“我想知道真相。”
北塘祈没再接话，自己转身去了浴室。
几分钟之后他出来，打开电脑调出几份文件给善雨城看：“想知道真相是吗，那你看吧。”
那几份文件里，其中有一份，是善雨城有些熟悉的，他中学时期的精神问题病历。
但这份病历比他当年看到的，明显多了一些内容。
还有几份文件，就更涉及机密了。
他一页页仔细看，电脑屏幕上的光反射在他的虹膜上，成为一个苍白的小格子。
北塘祈倒了一杯冷水喝，帮助自己保持情绪平静。
“这个409号激素是什么？”善雨城问。
“改造人体机能的药物，还在研发中，你知道运动员禁用的兴奋剂，可以刺激肌肉神经。理?想中，成功的409号，可以提高?一个人肌肉的力?量，敏捷，强度……”
“我六年级的时候，被人注射了这种药？”
“对。”
北塘祈靠坐在桌上，面如止水地看着他陈述，“当时这种药的版本，对大多数人都不适用，但你，那次跟人打架后去医院体检，他们发现了，你本身体能较强，还你的各方面身体状态，一项项综合来看，是万里?挑一的409号药的适用对象。”
“‘他们’是谁？”
“我家里的某些人，投资的医药研发中心的科研人员。”
善雨城没有料想到，自己这辈子第一次听北塘祈主动谈起自己家里人，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善雨城问：“所以就，偷偷给我注射了这种药？”
“对，他们看到了一个合适的试验品，便不想放过，而且，你是我身边的人，也便于他们观察。”
其他的试验品是在哪里找的，北塘祈便不做阐述了，只是说：“你后来体能越来越超过常人，是因为这个药，你后来精神失控，伤及他人，被诊断出暴力倾向，也是因为这个药，
这个药当时研发得不成熟，现在也没有好的结果?，而你原本是个身体和精神都完全健康的正常人，被当成了小白鼠。
对，你被害了。”
所幸，初中的时候精神失控后，经过治疗，善雨城恢复了正常。
善雨城听到这，算是猜到为什么北塘祈要现在跟他说这个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初二那年，陪你一起去做心理?咨询之后。”
北塘祈顿了顿，然后说出了善雨城刚才猜到的话，“所以，我后来对你格外关照，除了因为你确实优秀，还因为，我觉得我家里人害了你，对你有所亏欠。”
还接着说出了善雨城没预料到的话：“你想跟我做，我就跟你做了，部分是因为我猎奇，我想知道力?气格外大的你，在sex过程中会是怎样……
我跟我家里人一样，内心冷酷又肮脏，
我对那种事，体会不到太多生理?上的快乐，更多的是心理?上，观察不同的人，跟不同的人交互的乐趣……
所以，我对跟你的那种关系，其实在大概一个多月之后就厌倦了。
但我看到你，就知道你还对我有那种念头，你的占有欲和野心已经超出了我的舒适区，
我对你的感觉，又是歉疚，又是可怜，又是抗拒，
所以，的确，我对你的感情比起我对其他兄弟的感情，是很特别，也很复杂，
你让我有罪恶感，所以我在那个的时候取悦你，我觉得我，是在做慈善。”
善雨城静静地听着他说完，沉默须臾道：“你说最后一句话，是故意想刺激我生气吗？”
“是我的心里?话。”
北塘祈毫无感情地看着他说，“雨城，对不起，现实是很残酷的，我对你说过很多很好听的话，但实际上，我对你看起来的偏爱和付出，不是因为你期望的那种浪漫的情愫，而是一个年少的资本家对他家里人伤害过、又十?分能干听话的劳动者的怜悯和伪善。”
——是吗？
你真的没有一分钟，对我有过感觉吗？
善雨城看着面前的北塘祈，清楚地知道心里?的问题问出来的答案。
与他沉默对视几秒，北塘祈在他面前徐徐挑开自己的浴袍腰带，温和地又道：“你想要更多的赔偿吗？或者说，我的施舍，还要吗？”
作者有话要说：没错，真相一点点揭露，祈哥藏着的糖也一点点掉出来了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