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开始。
异域赶来的歌女献舞，丝竹管乐声悠扬，一派歌舞升平，其乐融融。
宴席上，众人欢乐的闲聊，而莫娜公主的眼神一直就没从夜九华身上移开过。
夜九华眉眼冷淡，自始自终都未改分毫颜色。
一曲舞毕。皇上笑呵呵地举起酒杯，视线落在莫娜身上，慈祥地问道。
“莫娜公主，你来这里也有好几日了，还习惯这里的风土吗？要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尽管提出来。”
莫娜公主看了夜九华一眼，利索地站起来，拱手，眸尾带着上挑的笑意，自信飒爽。
“这里吃的住的都好！人…更好。”
说完，脸上还难得地带上了几分小女孩的羞怯，在红烛晃动之下染上薄晕。
许是莫娜的视线太过于炽热袒露了。皇上想不察觉都难。
将这场面收入眼底，皇上眼中的精光微敛，转念之间便有了盘算。
若是两国联姻，倒也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而且，越国和沧澜国本就交好，再联个姻，两国之间的友好就更加牢固了。
夜九华眉眼微垂，只顾着饮酒，浅酌后抬眼，正对上皇上探究的神色，极为轻地皱了下眉。
“这样便好，朕就放心了。”说着，皇上又故意转而提起，挥挥袖子：“九华，莫娜好不容易前来做客，你得招待好客人啊，多陪着她去游历赏玩，不可有怠慢。”
夜九华的声音官方得没有丝毫感情，就像是在说应付差事：“是。不过最近公务繁忙，要是我抽不出身的话我会另外派人去陪公主的。”
莫娜脸上闪过喜色，随即又暗淡。这算什么？不过几秒种就压下了心头的不满，扯出笑容来。
眼睛一眨一眨的。装作善解人意地说：“若是九华哥哥公务繁多，我自然是不会不懂事地去添乱的。只要九华哥哥有空，能陪着莫娜哪怕是在这皇宫里随意散会儿步，我都心满意足了。”
这暗示得已经足够明显了，谁都能看出来莫娜看夜九华的眼神写满了仰慕和喜欢。
见别国公主这般主动，毫不掩饰。皇上嘴角上扬的弧度更深。
故意想要撮合他们。
“九华，你听到公主说什么了吗？既然她这般与你投缘，那你就多陪陪莫娜公主。”
莫娜见夜九华并没反应，便主动献殷勤。将眼中的情绪装得天真烂漫，好像不谙世事一样。看向夜九华的方向，委屈地撅嘴，语气不经意流露出难过：“九华哥哥，你不会嫌弃我烦吧？我就是觉得九华哥哥很好，情不自禁地想要和你待在一处，就很开心。”
夜九华淡淡地说了句：“没有。”
言简意赅，完全不留遐想的余地。
任凭其他人的反应有多激动，仍旧没有什么表示。在场面逐渐尴尬时，皇上适时地出来打圆场，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有了深意，收回了打量夜九华的视线。
似乎转移了话题，笑了两声，转而提起，就像是随意闲谈：“我记得莫娜公主的及笄礼刚过，也到了该找婚配的时候了。想着越国向来尚武，都是有血性的男儿，公主可有中意的人选啊？”
一提这个，莫娜腾地就脸红了。
低下头，视线偷偷瞥了眼夜九华，摇摇头：“还没…想过这件事呢。”
皇上笑笑，又看向夜九华。装作不经意地说起，神情微微惊讶：“哎？朕突然想起来华王的纳兰妃刚刚被降位，那眼下夜九华侧妃的位置不就空缺出来了吗…这实在是太巧了，给夜九华纳侧妃的事情也得尽快提上日程啊。”
莫娜一听，皇上这算是在变相地撮合这门婚事啊，自然是喜上眉梢，完全遮掩不住喜色。
皇上继续不紧不慢地铺垫，一步步在布局。笑盈盈地看向莫娜，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其实我沧澜国也有不少杰出的男儿，而且公主不是觉得与你九华哥哥投缘吗？现在侧妃之位空缺，若是将你许配给夜九华，岂不也是佳话一桩。就是不知道公主愿不愿意远嫁了。”
莫娜难掩激动之色，心愿得逞，差点当场就要答应下来。
神情娇羞，刚准备含蓄地答应下来，却被夜九华冷淡的声音打断。
夜九华放下酒杯，轻笑，眉眼间的清冷似乎是消退了些，但却让人更加感到难以接近。他没怎么表现出对于皇上乱点鸳鸯谱行为的不满，也不想把局面搞得太僵，免得招惹麻烦。
“父皇说笑了。侧妃之位的确是空缺，但莫娜堂堂公主，越王自然会为她觅得良配，怎么能屈居他人之下呢？再说了，莫娜公主伶俐可爱，我一直都把她当成是妹妹来看待。若是公主想要在沧澜国找一驸马人选，那我义不容辞帮忙介绍人选。”
妃的事情也得尽快提上日程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莫娜见夜九华三言两语就把之前的婚事给搅没了，还有意地要曲解她的意思。脸上的笑容逐渐绷不住了，语气也不由得变得急切，想要辩解。
但旁边的侍女拉了拉莫娜的衣袖，示意她冷静下来，不能在这样的场合失态。
皇上没说什么，也在想让公主当侧妃是否不太妥当。闹不好怕是会破坏两国的关系，效果就适得其反了。
还是先处理好夜九华这边再说吧…
便暂时就先搁置了这个想法。
出声安抚莫娜的情绪，开玩笑来缓和气氛。
“华王说的也有道理，怕是越王知道他的宝贝闺女来这一趟就被拐走了，说不定要来找朕算账呢。朕看你和华王也很是有缘分，当成是兄妹相处也是极好的。”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附和笑起来，原来皇上方才都是开玩笑的。
莫娜都要被气死了，哪里能想到前一秒还对他极为有利的局面，这就活生生地被扭转了。而且她还什么都不能再做…莫娜情绪都快要绷不住了，她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呢！
反观夜九华就和没事人一样，莫娜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但是又不能破坏这气氛，旁边的侍女一直紧紧拉着她，要她做出公主的仪态，不可在大庭广众下丢人，只能是硬撑着强颜欢笑，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