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今日这身打扮太喜庆了,为了预祝你相亲成功,三嫂也送你一件礼物。你这条方巾太红了,与你这身衣裳不配。三嫂这里有条鹅黄色的纱巾送给你吧!”
窦豆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纱巾,亲自替夏琳围在了脖子上。
纱巾在那个可是稀罕货,一块纱巾少说得几块钱。
也就是谢老太太宠窦豆,什么都舍得给她买。
这纱巾可是夏家姐妹,朝思暮想了许久的东西。
没想到窦豆竟然这么大方,直接送了一块给夏琳。
夏琳原本就皮肤白嫩,围上这鹅黄色的纱巾,把她映衬的越发妩媚了几分,让原本长相一般的面容,都漂亮了几分。
两两对比,一下就把夏雪给比了下去。
夏雪原本就嫉妒夏琳得了这么好一个对象,如今见纱巾也让夏琳得了去,这一下更是气得脸色铁青。
她怒气冲冲地上前去撕扯夏琳脖子上的纱巾,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你这个jian女人,别想用一块破烂纱巾,来讨好我们姐妹。我们才不会帮你去破坏夏梦姐的幸福。”
夏琳美滋滋地戴上纱巾,没想到夏雪会突然来这一招。
因此,急得捂着纱巾不肯撒手。
这一块纱巾好几块钱,她做梦都想要,如今好容易得了,又怎么能还回去?
“你们在做什么?”李老太太从屋里出来看到这场闹剧,气得脸色铁青地吼道。
夏雪再刁蛮,在自己母亲面前,还是得收敛一些,因此连忙松开了手。
指着窦豆骂道:“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三妹,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说的是谁?”这时,夏木从屋外走了进来,脸色阴沉地看着夏雪。
眸子之中也藏着狂风暴雨。
夏雪被夏木的气势,吓得脖子一缩,不自觉往夏琳身后躲去。
随即哇得一声大哭了起来:“你们都欺负我,三嫂欺负我,现在小哥也凶我,长这么大小哥从来没有凶过我,呜呜呜我不活了。既然你们这么讨厌我,我死去算了。”
夏雪完全继承了村妇们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
“怎么回事?”夏木看着窦豆脸色柔和地问道。
窦豆委屈地瘪了瘪嘴,把自己送夏琳纱巾的事情说了一遍。
众人这才发现,夏琳脖子上戴了这么一块眼色鲜艳地纱巾,把她衬托的粉嫩粉嫩的。
这一下,连夏家两个儿媳妇都化身柠檬精了。
心道,夏琳这个蠢货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得了这么好一个对象不说,好又有了这么好看的纱巾。
李老太太见窦豆送了自家闺女这么贵的东西,有心找茬,也开不了这个口了。
便阴沉着脸骂道:“给我闭嘴,不然你就不要去县城了。”
夏雪吓得马上禁声,满眼泪水地瞪着窦豆。
窦豆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要去县城?”夏木听明白了。
窦豆点了点头说道:“娘让我一起去……”
夏木从兜里拿出来二十块钱,塞到窦豆手里手里说道:“马上过年了,给自己买两件新衣裳。”
窦豆甜甜地应了一声,满脸小星星地看着自家美人儿老公。
这美人儿老公可真贴心啊!
完全无视夏家那些要吃人的目光。
“小哥,我也想买一块纱巾……”夏雪连忙擦去眼泪,渴望地看着夏木。
谁知一向温和的夏木,忽然把脸一沉,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回屋去了。
夏雪这下傻了眼,看着夏木远去的背影,哇得一声又哭了起来:“娘你看,这个jian女人挑拨我跟小哥的关系……小哥现在都不给我钱花了。”
李老太太快被自己这个蠢货女儿给气吐血了,她阴沉着脸吼了一声:“还不快点走?”说完把夏雪扔在院里,带着人离去了。
等夏雪回过神来的时候,院子里面已经没人了。
她连忙擦了擦眼泪,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了出去。
院子里总算恢复了安静。
夏木进了屋,瞧见桌上有一张纸条,拿起来一看,见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道:“美人儿老公,我随咱娘一起去一趟县城,下午就回来,不要想我哦!么么哒。”末尾还画了一个大娃娃的笑脸。
夏木想起窦豆那张,略带着婴儿肥的笑脸。
不禁勾起了唇角。
因为夏阳村比较偏僻,离县城足有三十几里地,所以去县城的话得坐车。
夏阳村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一辆老式的手扶拖拉机。
这手扶拖拉机的车厢比较小,笼统只能坐十几个人。
开拖拉机的老李头每天早上九点准时在村头集合,下午再把人给送回来。
一个人一趟,需要三毛钱的车费。
夏阳村的人都比较穷,靠种地为生,一年到头也赚不到多少钱,因此坐车的人比较少。
即便是进城,也是赶着自己的牛车和驴车去。
所以等夏家人到村头的时候,老李头的手扶拖拉机上只坐了一个人。
窦豆看了一眼,发现这人她认得。
正是夏阳村的二流子王建设。
这王建设穿了一件白色衬衫,领口敞开了三颗纽扣,下面穿了一条酱红色的大喇叭裤,烫了一个爆炸头,带着一副茶色宽边的蛤蟆镜。
窦豆知道,这副打扮在八十年代,可是最流行的打扮了,城里的小伙子多是这副样子。
但是在夏阳村这样落后、蔽塞的地方,王建设这副打扮就有些招摇过市了。
再加上王建设父母早亡,他一直游手好闲,仗着一副好皮相,整日在村里勾搭大姑娘、小媳妇。
每年村里都要闹几出丈夫捉奸,女子为他闹自杀的传闻来。
因此,正经人家都避之不及。
偏生原主是个没脑子的,不知怎么就看上了这个王建设,还因为与人争风吃醋,闹得要死要活的。
窦豆看到这王建设的时候,暗自嘀咕了一句:“还真是冤家路窄。”
如今她可是有美人儿老公的人了,得懂得避嫌。
窦豆特意选择了离王建设比较远的地方坐,至始至终都没有往他那个方向看一眼。
冷着脸,满身的清冷和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