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
有那么一瞬间,杜珊以为季阮阮再和她开玩笑,可瞧见对方平静的面色,迟迟才反应过一个事实。
“你说的,都是真的?”
季阮阮点点头,“嗯。”
“不是……我搞不懂啊……”
杜珊猛地站起来,开始在房间来回踱步,比当事人还要焦虑,“你们都已经举办婚礼,还度了蜜月,关系比连体婴儿还要亲密,拿柴刀都劈不开的那种。”
“怎么就突然分手了?”
忽然面色一变,紧紧抓住季阮阮的手,面露怒气,“告诉我,是不是因为网上的那些流言蜚语……厉衍瑾他嫌弃你了!”
男人嘛,看似大度实则都有着斤斤计较的小性子。
很有可能厉衍瑾因为那些传闻而对阮阮的态度有所变化……
狗男人!
“不是。”季阮阮否认,轻描淡写地解释,“是我提出的分手。”
“你看吧, 果然男人都很狗——”
杜珊下意识开口斥责,忽然一时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等等阮阮,我刚才是不是幻听了?”
否则,她怎么听到了某个荒谬的答案?
像是印证她的听力依旧不错,季阮阮又重复了一遍,“分手,是我先提出来的。”
“等等,我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杜珊深深地皱起了眉,“阮阮,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苦涩地掀了掀唇,将早已打好的腹稿说了一遍,“我觉得我们两个不太适合在一起。”
“澜澜的身世……你也知道的,始终是横在我们心头间的一根刺,我以为我可以忽略掉,却始终忘不了。”
“现在事情真相爆发出来,也让我看清了自己的心理接受能力,还是迟早分开,对我们两人都好。”
说的有理有据,滴水不漏。
如果不是杜珊亲眼见证过两人恩爱的场景,说不定真要被她的这番说辞给绕进去,傻乎乎相信了。
本想继续追问下去,可看到季阮阮青白着一张小脸,到嘴边的询问,又全部咽了回去。
默了,轻轻靠在她身边,“你呀……算了。”
“阮阮,是你自己下的决心,可千万不要后悔了。”
她是阮阮的闺蜜,自然她会站在她这一边,默默支持着。
“放心。”
季阮阮微怔,侧着身,将自己的脑袋靠在杜珊的肩膀上,敛去眼底的一丝伤痛。
既然不能继续在一起……她何必绑着厉衍瑾呢?
自从遇到她之后,厉衍瑾一直多灾多难的,如果没有她,说不定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厉氏总裁。
是她拖了后腿,一直眷恋着那份温柔。
要是早点放弃,就好了……
没有得到过,自然也不会感受到失去时的痛彻心扉。
像是有把锋利的匕首,硬生生割在心口上,将她那份最不舍的情感,硬生生剜掉。
后悔吗……
嘴角勾起一抹痛楚的弧度。
她连后悔的资格,都失去了。
……
“脑瘤?”
从楚夜的口中,厉衍瑾总算得知季立建的真实病情。
眉心紧皱,没人能从他那张冰寒的面色上窥探到些什么。
倒是楚夜不怕死地踩着他的底线,“不对啊衍瑾,你和季阮阮不是分手了?那前任老丈人也轮不到你照顾啊——”
厉衍瑾冷冷地抬眸,楚夜瞧着他那毫无温度的眼神,终于肯识相地闭上嘴。
收起毒舌,总算是恢复了正经的模样,“之前拍片的阴影,后来证实的确是肿瘤,不过幸好发现的早,还是良性的。”
“等过段时间做个小手术,就能解决了。”
也只有楚夜这种对自身医术格外自傲的人,才能将开颅手术说的和去郊游一样简单。
“谢了。”
沉默良久,厉衍瑾开口直言,“有什么其他需要的,尽管开口。”
季立建的手术,他一定要个万无一失的结果。
“放心。”
楚夜耸肩掀唇,“我可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要是连个开颅手术都失败,那他以后也不用混下去了。
厉衍瑾懒得听他继续贫嘴,直接离开,转身去找季立建。
现在,他有百分之八十的肯定,阮阮突然说这些话……不仅仅是因为网上的流言。
季立建在其中的影响,肯定更大。
“伯父。”
厉衍瑾失了耐心,直接开门见山,“您到底对阮阮说了些什么?”
“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季立建现在见到厉衍瑾,就没有什么好脸色,“阮阮都说和你没关系了, 不许你再继续纠缠下去!”
似想到了些什么,咬牙怒骂,“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澜澜的身世!”
“是。”厉衍瑾直接承认。
“好啊……之前在游轮上说的一切,都是在哄骗我的。”
季立建气狠了,“你明明知道……澜澜的生父是厉家人,是你的长辈,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知廉耻,还哄骗着阮阮!”
“说难听一点,澜澜要叫你什么?继父还是堂哥?你有没有想过事情被揭发,阮阮要受到多少非议,澜澜还是个小孩子……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你知道现在外面说的有多难听,你知不知道我这个做爸爸的,看到那些评论,心里有多痛!”
季立建一想到那满屏幕的辱骂和肆意嘲讽,有些用词和话语,连他一个大老爷们都不忍看下去。
“我从小娇养长大的女儿,品性如何我还能不清楚,现在被骂得有多恶心!荡妇羞辱,这还算轻的……你让她以后该怎么在社会上立足?”
语言的刺伤,从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暴力能致死,语言暴力……同样也可以。
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这种负面的影响而患病抑郁。
季立建说道这件事情,气得眼眶都红了一圈,“当初在知晓一切事情真相的时候,你们就不该继续发展下去!”
如果阮阮不和衍瑾在一起……就不会牵扯出后面那么多的是是非非。
“伯父,我承认,这件事有我做的不对的地方。”
沉默良久,厉衍瑾总算是出了声,狭长的眼眸闪烁着让人捉摸不定的复杂光芒。
正当季立建以为他选择放弃,要松口气的时候,又听见男人沉声说道。
“但阮阮,我这辈子绝对不会放手。”
“除非,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