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灰虫啊,那小子人不错,前些时候我在山上摔伤了腿,还是他把我给背回来的呢!”一年纪约有五六十的老者,摇头叹息道。
芒仲见状,忙低头瞧了一眼,只见这老者的腿上,还真绑着块兽皮,不由问道:“你这伤这么长时间,还没能好吗?”
“我没有食物去巫医族请医者,便自己随便找了些草药给敷上,这伤自然就好不快了。”这也是没办法,自己找来的药草,用着是没有人家的对症。
“你这也够倒霉的,怎么就把腿给摔了呢。”芒仲凑过去看了几眼,那伤已有些时日,但伤处还在发红,根本就没有好转的迹相。
“下过雨,路有些滑,没主意就这样了,唉!”老者说着,长长叹了一口气,瘦削的脸上,尽显颓废之色。
一把年岁的人,外出寻食物本就艰难,再伤了腿,路都走不了几步,待在部落里养伤,要再没点存货什么的,估计都得饿着肚子了。
“这些天你都吃什么了?”芒仲凑过去问道。
“之前自个存下些粟米,够吃几天,不过灰虫拿了块肉过来给我,省着点吃,倒是能多吃上几天,不过这些日子消耗下来,已是没存下什么了。”老者眼中有些迷茫之色。
“你就没个儿子、女儿的?”芒仲看他这样子,也确实有点惨,一把年纪的人,本就寻不到什么食物,还把自个给摔伤了,如今吃食也见底,当真是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吃什么。
老者摇了摇头,叹气道:“我自个都养不活,又哪能养活女人、孩子呢。”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女人孩子的。
芒仲动手将他腿上裹着的兽皮给扯开:“我这里有些伤药,比你自个随便找的药草强多了,你用着试试吧!”那红肿的伤处,已是有些溃烂的痕迹了,他也没动手怎么处理,只将伤药的药粉给撒了上去,随后又将兽皮给他裹了回去。
他倒也学过处理伤口,不过这伤都成这样了,他也没好去下手折腾,一个不好说不定弄得更严重了,只试试这药粉见不见效吧。
“你这药很不一样啊!”老者看着有些奇怪的问道,治伤的药草他也识得几种,但这种制成粉状的,着实看着稀罕。
“当然不一样,这可是咱们阴山部落才有的东西,我跟你说,这药粉比药草用着效果更好,受了伤往伤口上这么一撒,要不了几天,伤口就结痂了。”芒仲略有些炫耀道。
这可是烈阳弄出来的东西,但凡是经烈阳手里出来的东西,就没有不好的。
老者听着这话,眼神儿直盯着他手中的竹筒瞧个不停,这确实是个好东西,时常外出的人,时不时就会受点伤,伤得重了不请医者,那便只有一命呜呼的结果,若是伤得轻的,一般都是自个寻几株药草涂抹上,效果肯定是没有看医者来得好,但请医者却也不便宜,不是谁都能请得起的。
而药草用起来,也没有这个药粉来得方便,药草得临时去寻,还不一定能寻到,但这药粉却是可以提前制好,随时要用就能用得上。
“这确实是个好东西,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老者看得都舍不得移开眼。
若是他自个也能制一些随时备着,那该多好。
“效果当然极好,不过你这伤,那就不好说了。”芒仲蹙了下眉,这伤拖得有些久了,也不知能不能好,受了伤不及时治疗,只会越拖越严重,但他也心知,这老者根本看不起医者,也是无法之事。
芒仲想了想,随即又开口道:“老头,你这伤若是好了,我就将这制药粉的法子教给你,你学会以后,可以自己制些药粉出来,与人交换些食物,日子便不会这么难过了,但是这法子却是我们阴山部落才有的,你却是不能教给别人。”
老者听到这话,顿时激动起来:“你说的当真?”
若真能得这制药粉的法子,他这日子肯定会好过起来的,这药粉确实用起来方便,时常外出的人,必然愿意带一些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毕竟谁也说不好,什么时候就受伤了。
“那是当然,我还能骗你一个老头儿不成?”芒仲撇了下嘴,要不是看他实在可怜,他才不会说教他的话。
“你这般教给我,你们首领会不会怪罪?”老头激动过后,随即便又冷静了下来,开口问道。
要知道这些东西,都是部落里不外传的,好比制陶、制盐、制衣之法,这些都是各部落生存的根本,谁要是敢随便往外传,那必然受整个部落的攻击,绝无活路。
“这药粉必要的时候,是能救命的东西,我们首领那也不是冷血无情的人,并没有要求我们不能外传的。”芒仲解释了一下,部落里大多数人都会自个制药粉,当然只会制简单的伤药,带毒的那些,烈阳并不让外传的,他也知道厉害,除了自个用外,也并不多制毒药。
老者听后,静默了半响后,才开口道:“你们首领是难得的好人啊,也怪不得能养出你这么善心的孩子,你放心,若是我学会了,绝对不会教给别人的。”
芒仲点了下头,其实教给别人也没什么要紧,他只不过是看老者没有生存之能,所以教他制个药粉,以后的生活也好有着落,但前提是他能熬过眼下这关,不然什么也是白费。
“心里有数就行,若传给别人,你自个以后的日子就会没着落。”芒仲补充了一句,也是怕他只嘴里说说,不仔细放心上。
“我活一把年纪,还能不懂这个。”老者认真打量起芒仲来,怎么看都觉得这小孩儿着实不错,心下也是感叹他的心善,随后开口道:“你跑来这里转了几圈,就是为了打听灰虫的吧,我跟你说,那也是个好孩子,咱们虽然不是一个部落,但两部落间挨着的,平时说话大声些都能听到,他啊,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