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大不了鱼死网破

周家阳出门前大概是看了黄历,车子滚下路基冲进水塘里,还进了水,满头是血,救护人员本以为伤得很重,但经过多方面检查,他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和软组织挫伤。

什么颅内出血,骨折都没有。

给他检查的医生感叹,从业那么多年,有些病患只遭遇了轻微车祸,伤得比他还重。

饶是如此,见到头上缠满绷带的儿子,周母极为紧张,这个儿子是她的心头肉,受点皮肉之苦她都舍不得。

“儿子呀,你是怎么回事?大晚上跑郊外去干什么?”周母见了儿子,一通担心,要把事情真相弄清楚。

周家阳不敢跟母亲说是去跟踪乔语。

“怎么会翻车呢?”周父问。

“就是一辆车突然从后面超车上来,距离有点近,我车速有点快踩了急刹车,就被甩了出去。”周家阳回答。

“你呀,以后晚上不能再自己开车出城,家里有司机,你让他送你就好。”周母心有余悸地说。

周家阳事后细细想过,他的车祸怎么都有点莫名其妙。按理说,对向远光灯过来,一般的司机会因为突然的强光造成眩晕看不清楚,根本不敢加速超车。但那一辆车似乎就在打了一个时间差,趁他看不清的当口从后面冲上来。

他怀疑这起事故其实是蓄意的,而不是意外。

乔诗在知道周家阳出了车祸,当夜就赶到了医院来,紧张地陪他做了各项检查,最后在医院熬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周家父母过来了,才回去休息。

周母觉得自从跟乔诗订婚之后,自己的儿子似乎犯了冲,什么事情都不顺。连现在她见到乔诗,都浑身不舒服。

“家阳,你跟乔诗现在怎么样了?”她问儿子。

周家阳一听这个问题就头疼:“还是以前那样。”

她起身去关病房的门,回来悄声问他:“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想娶乔诗,我觉得她不合适,长了一副克夫样。”

周父听她这么说,拉起了脸来:“你怎么这么说呢?好歹我们也是跟人家公开订婚过的。”

周母急得将他推到一旁去:“你懂什么?我看他们就是八字不合,家阳现在什么事都不顺,连带我们家的生意都受了牵连。这样的人,我是不敢娶回家当儿媳妇了。”

她说得似乎是那么一回事。

周家阳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妈,你忘了我说的?乔家的财产比乔家的女儿重要。”

周母惆怅:“我看她乔家的财产不好拿。”

总之她儿子现在成这样,她看那个乔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乔诗睡醒起来,拎着家里保姆炖好的鸡汤,开车送到医院来。

到了病房门口,见门是关着的,她推了一下没推动,门在里头锁上了。她一时好奇,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然后听到周母的声音,隐约听到“克夫”的字眼。

她又耐心听了一会儿,声音断断续续,听得不清楚,但知道她肯定没说什么好话。

乔诗就敲门,开门的是周母,见了她拉长个脸,没有以往那种热情。乔诗叫她一声阿姨,她没回应,虎着脸回到病床边。

倒是周父如往常那样,说:“乔诗来了。”

乔诗进来把饭盒放到床头柜上说:“我熬了些鸡汤给家阳喝。”

周母扫一眼,轻哼一声:“这是家里阿姨炖的吧?”

说完不管乔诗尴尬的样子,接过来拧开盖子倒入碗里给周家阳:“阿姨炖的还能喝,她炖的可不敢,不知道会加了什么要人命的东西进去。”

听着这不阴不阳的语调,乔诗可忍不了了,她叉起手问:“阿姨你什么意思?你意思是我想毒死家阳?他是我未婚夫,将来孩子的爸爸,我干嘛要毒死他?”

周母看她一眼,鄙夷道:“再跟着你,我们家阳都不知道有没有命活到孩子出世。”

“阿姨你这样诅咒家阳有意思吗?”乔诗抬高了说话的声调。

“我怎么会诅咒我儿子?我的意思你不明白?你是颗煞星,专门克我儿子的,你知道不知道?”

周父喝止她:“家阳还伤着呢,吵这些干什么?妇人之见!”

乔诗瞪着眼睛,嘴巴鼓得跟青蛙似的。

周家阳见她这样,知道她一会儿娇小姐脾气爆出来,母亲恐怕不是她的对手。于是向父亲使个眼色:“妈,既然乔诗来了,你们回去歇着吧。我也没多大问题。”

周母不肯走:“她一个娇小姐,怎么会照顾你?”

周父拉着她强行离开:“小年轻有些悄悄话要说。我们还是回家歇着吧。”

待他们走了之后,乔诗不客气了,把碗往床头柜上一扔,恶狠狠地说:“周家阳你妈是什么意思?说我是克夫相?你也这样看的吗?”

周家阳不想跟她吵架,解释道:“我妈看我这样着急,口不择言,她是有口无心。”

“有口无心?”乔语质疑他话语的真实性:“你妈那样精明的人,说的哪句话会是有口无心?怎么的?见我回不了乔氏嫌弃我了?我现在在乔氏可还是有股份的人……”

“我昨晚是去跟踪乔语了。”周家阳打断她的话。

乔语嘴巴张成圆形:“你……你竟然去跟踪她?”

“不然呢?”周家阳脸上露出戾气:“我让你回乔氏盯着她,结果呢?你反而被她赶出乔氏。我不跟着她,怎么查那些我想知道的事情?”

“那,那你的车祸,是乔语弄的?”乔诗想到这样,说话变得有些结巴。

周家阳暴躁地说:“我一直跟着她的车,如果超车的人是她的同伴,可以解释他们为什么突然冲上来。就是要这样不动声色地给我警告。”

乔氏有些难以置信:“她平常不就是只有一个人吗?怎么会有人帮她?”

“我怀疑她背后倚上了韩家。”周家阳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眯起来:“可惜我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的猜测,也够乔诗害怕。她想起在父亲葬礼上来的那个韩墨,拒人于千里之外,偏偏只跟乔语说话。

“要真是这样,那我们怎么办?”乔诗慌乱地说。

“大不了鱼死网破。”周家阳狠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