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过年，乔语本想给司机放假的。但韩墨着实担心她的车技，让司机送她去，再连夜回来。
乔语于是包了一个红包给司机。这大过年的，工作不易，在韩墨手下工作更不易。
车子还没有出城的时候，司机接到一个电话，乔语不以为意，只当是他的私人电话，没有过问。
开到了出城口，司机把车子往边上靠，然后停下来。
乔语坐在后排闭眼睡觉，眼睛都没睁开问他：“怎么停下来了？”
司机回答道：“换司机，韩少说要送你。”
乔语惊得坐起来：“开什么玩笑？”
话音刚落，已经看见他高大的身影从挡风面前走过，然后拉开车门，坐到驾驶位上来。
乔语连忙换到副驾上，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要回韩家大宅吗？”
“送你回去，明天早上再赶回来。韩家大宅的年夜饭也是下午才吃的。”韩墨说完启车子，朝城外开去。
现在是出城高峰期，路上到处是回乡的车，原来宽阔的马路变成了巨大的露天停车场。车子走走停停，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才稍微顺畅。
原来三个小时的车程，愣是走了五个小时，才回到古镇。
古镇很安静，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灯笼，通上电发出红彤彤的光。韩墨感叹：“还是小地方有年味。”
外婆知道他们回来，在屋里烧了炭，一进去就暖烘烘的。饭菜在大铁锅里隔水保温。
烤着炭火吃饭，韩墨记忆回到了小时候。冬天屋子冷，他就会去捡一些木板，在屋里烧火。有时候在火堆上放一个铁锅，加水烧开，放油盐放菜，当火锅吃。
外婆在边上看着他们二人吃，满脸慈祥。
开了五个小时的车，乔语体谅某人辛苦，早早把他赶上床去睡觉。她要陪外婆说说话。
结果某人撒娇，说换了地方没有她在身边睡不着。外婆摆摆手：“去睡觉吧，有什么话明天大把时间说。”
两人在床上躺着，韩墨没多久就睡着了，可见是真的累。明天他有可能还要再开五个小时的车子，乔语一会儿觉得他活该，一会儿又觉得他怪不容易的。
到了凌晨五点，乔语睡得迷迷糊糊，韩墨已经起来穿衣服。怕路上堵车，他要早点赶回凤城去。他有预感，今年韩家的年夜饭并不是那么好吃。
他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两个红包，放在枕头下，亲吻她的嘴角，低声说：“我先回凤城去，你在这里好好陪外婆，等我来接你。”
“嗯。”乔语含糊不清地回答。
他又吻了她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韩家大宅也挂上了灯笼。这个占地很宽的大宅，一半是中式白墙墨瓦建筑，一半是西式洋楼别墅。外人来看着觉得中外结合有创意，韩墨觉得不伦不类的。
他从古镇回到凤城，先到清河园补了一上午的，到了中午才慢悠悠地回去。
韩家人多热闹，是非也多。
韩仲禄三个兄弟为公司的股份明争暗斗。大堂哥韩敬和韩章也为韩氏将来接班人的位置相互竞争。他和韩霜都无心家族事业，倒是没被卷入那股旋涡之中。
但因为乔语的关系，今天他不可避免地要被人挤兑一番。
进了正厅，韩敬第一个见到他，阴阳怪气地说：“哟，怎么一个人回来？不是说一定要带女朋友的吗？”
“她不屑得来。”韩墨对上他的眼光，无所谓地说。
“别装那么高的姿态，只能说她识相。”韩敬笑呵呵地说。
韩仲禄在边上呵斥他：“韩敬，在家里爷爷奶奶面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干什么”
韩章在边上添火：“三叔，怎么能说是无关紧要呢？毕竟她将来是要给韩墨当媳妇的。”
韩墨斜眼看他：“二哥，会说就多说点。”
韩章递给他一个白眼：“会说也不帮你说。”
奶奶邓蓉坐在首位上，见他进来，责备地说：“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来早了奶奶又不多给压岁钱。”韩墨用他一惯清冷的样子说。
“你这孩子，回来得最少，就成天知道给我添堵。”
韩敬接下话来说：“奶奶，我们三个人里最孝顺就是三弟啦，他都要给你添重孙啦，哪里是添堵！”
“什么？”邓蓉惊讶：“乔语怀孕了吗？没听说呀？”
韩墨脸黑了一度，这两位堂哥向来不对付，今天为了让他难堪，倒是意见一致了。
韩仲禄听到乔语怀孕的猜测，脸色难看地看向韩墨：“他说的是真的？”
他话里全是压抑着的怒气，韩墨听出来了。他站得笔直地回应：“没有。”
“那不是迟早的事情吗？听菲菲说，都住一起了呢。”韩章说。
“我是要跟她结婚的，明媒正娶。”韩墨认真地回答。
坐在首位上一直忍着没开口的韩长渝说话了：“你跟乔语的事情，我们都不同意。”
韩墨先是看了一眼爷爷，再看一眼韩仲禄，忍着耐心说：“你们不同意的理由是什么？”
韩敬捣乱地说：“我也不同意。”
韩霜过来帮韩墨：“大哥你先把那个十八线女艺人的肚子解决了再来操心我哥的事吧。”
邓蓉微怒：“这又是怎么回事？”
韩敬伸出食指指着韩霜：“小朋友不懂事不要乱说。”
“奶奶，就是大哥他其中的一个女朋友怀孕了。他还不想跟人家结婚。”韩霜不惧这种威胁，直接跟邓蓉举报。
韩章朝她竖起大拇指：“霜霜，二哥谁都不报，就服你。”
韩长渝怒气冲冲地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我哥的女朋友人挺好的，有上进心，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乔氏珠宝在她的带领下，现在蒸蒸日上，这是有目共睹的。
若说是因为她之前的名声不好，那我们韩氏不过半斤对八两。大哥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风流，他掌管的网络科技公司上个月有女员工在网上发贴， 说自己被老板性骚扰。”
韩霜一口气把韩敬两个致命的大料抖落出来。爷爷奶奶现在顾不上韩墨了，纷纷转移注意力质询他。
这些资料都是韩墨调查到，然后授意韩霜说出来。兄妹俩对个眼神，暗暗比了个手势。
争取到韩霜跟自己站到一条线上，是韩墨的首要策略。
韩仲禄暴喝几个晚辈：“大过年说这些干什么？还让不让爷爷奶奶好好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