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语没想到,世界上竟然有人如此不禁念叨。
许应山这天吃过早饭之后,没有马上去公司,而是跟儿子在家喝咖啡看报纸。
到了上午十点,他想起女儿还没起床,皱皱眉头问妻子:“菲菲呢?睡到这会儿还没起床?一整天赖床像什么样子?快去把她叫起来!”
一天天的也不找个正经事情做,家里有钱是有钱,但他不允许自己的儿女不务正业坐吃山空。
许母听了丈夫的吩咐,到楼上去叫女儿起床。顷刻之中,楼上传来许母撕心裂肺的叫喊:“菲菲,你怎么了?你怎么这么想不开?你不要吓妈呀,我的女儿!”
听到楼上的哭喊,许嘉煜赶忙奔到楼上,只见妹妹许菲菲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床头柜上摆着一个药瓶子。他大步跨过去拿起瓶子看,是安眠药。
许应山随后走进来问:“怎么回事?”
许嘉煜哭着喊:“菲菲她吞安眠药了。”
许应山站不稳,朝后退了两步。之后爆发出怒吼:“还愣着干什么?快送你妹妹你医院!”
许母哭得凌乱:“菲菲,你不能有事,你醒醒啊!醒醒看看妈妈!”她一边哭,一边拍许菲菲的脸。
许嘉煜把妹妹抱起来,司机早已备好车在院子里,待他们上了车,朝最近的医院开去。
原本在海洋研究中心南方基地岛上等补给船的韩墨再也不能心安理得干等了。许菲菲吞药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惊动了韩长渝和邓蓉,他们一通电话打过来,他坐不住了。
马上去联系船只,以最快的速度开到岛上来将他接走。然后坐上最近一班飞往凤城的飞机,下机之后,由韩仲禄派来的司机将他直接送到医院。
许菲菲送往医院之后马上实施催吐,医生了解到她吞了整整一瓶。这个动静实在太大,把韩长渝和邓蓉都招来医院。
原本韩墨和许菲菲之间的一些情感纠葛,老辈是不想管,只要没出格,他们爱怎么闹腾都行。许菲菲理亏在前,若是逼韩墨妥协,韩家面子也挂不住。
但是现在闹出人命来,性质就不同了。
韩墨只在电话里仓促告诉乔语许菲菲吞安眠药的事情,并说回凤城之后要先去看她。韩家长辈施压,他只能无奈接受。
乔语很大度地说:“许小姐用情至深,惊天地泣鬼神,你不去看她说不过去。我这儿没事,有秦朗帮忙我也轻松一点。”
韩墨心中有愧疚,向她道歉:“对不起,我会很快回来的。”
许菲菲吞的药量巨大,洗完胃之后还没有醒来。韩墨赶到医院,爷爷奶奶还留在VIP病房里。没等他了解情况,韩长渝喝斥道:“你是对菲菲做了什么事情,让她这么伤心?”
韩墨坦荡地说:“没有。”
“真的没有吗?”邓蓉厉声问。他们了解到的情况,是韩墨带着乔语上韩家,要求许应山夫妻管好自己的女儿。
许应山觉得拉不下脸面,于是将女儿训斥了一番。这大概就是事情有原委。
“有!因为她找人做戏,让乔语误会。我上许家让许叔叔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儿。”韩墨还是那个坦荡的样子:“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韩仲禄在一旁搭腔:“你是带着乔语去的吧?我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吗?”
“什么?你还跟乔语在一起?还带她一起上许家?我们不是不同意你跟她的吗?”韩长渝眼神犀利地看着他。
韩墨没有应,而是转向韩仲禄,眼神复杂:“乔语她有什么不好?你们反对的那些理由,我通通不接受。”
韩仲禄咬着牙说:“你不接受?你不是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吗?就这样你还能心安理得好跟她相处?”
这话让韩长渝和邓蓉吓了一跳,看向韩墨的眼神全是震惊。
“那不是最后的真相。”韩墨冷漠地说。
韩仲禄冷哼一声:“你这么固执,最终会伤害很多人。现在是菲菲,将来会是乔语,会是我和爷爷奶奶。”
“追求真相没有错。”韩墨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见暂时说不动他,邓蓉想起还没有醒的许菲菲,便转移话题:“行了,既然事情原委是这样,我们先不追究这些了。菲菲没醒,这段时间你就先在医院照顾她吧。”
“我不是医生。”韩墨直接拒绝。
“你说什么?”韩长渝大怒:“事情因你而起,且不论她对错,照顾她都是你的本份。别忘了你当初在许爷爷面前是怎么承诺的!”
他还想再争辩,韩仲禄先站起来打断他的思路:“行了,就这么决定。爷爷奶奶到医院来折腾了大半天,都是在替你赎罪。你在你就滚到菲菲病床边上。你最好祈祷她能平安醒来,不然你就是许韩两家的罪人!”
韩墨一个字没再说,转身去开门,到隔壁许菲菲的病房去。
许母对着不醒人事的女儿抹泪:“我苦命的菲菲啊,从小到大什么苦都没吃过,老天是看她不顺眼吗要她吃那么大的苦头。”
门把上有响动,她见来人是韩墨,哭得更伤心:“菲菲你是我的心头宝啊,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韩墨走到床边,面无表情地说:“阿姨你累一天了,先回家休息吧,我留在这儿照顾她,要是她醒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许母擦擦眼泪,不领他的情:“你有事就忙去吧,我在这儿看着我女儿。你当她是累赘,我们也有自知之明,就不劳烦你了。”
“我会在这儿好好地照顾她。”韩墨把这句话没有感情地又说了一遍,目光是寒冷的刀,让她不寒而栗。
“你放心,我不会弄死她的。”他强调。
许母讪讪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不耐烦地说:“阿姨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迫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力,许母给女儿掖好被子,这才提心吊胆地离去。
韩墨站在床边,俯视病床上的许菲菲,她面色苍白。若是别的女人如此,他会泛起一丝疼怜之心,可眼前的是许菲菲,他只觉得心中堵了一口气,咽不下去。
他现在无可奈何。便起身去阳台,打开窗子,拿出香烟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