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语用力推开他，恶狠狠地说：“休想！”
然后落荒而逃。
韩墨摸着刚才被她用手推开的手臂，察觉到久违而熟悉的感觉。
乔语走到酒店外面，深深地吐了几口气，这才觉得弥漫在身边的那股子男子气息消散去，空气清新起来。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韩墨这一次绝对是有备而来，就是不知道到底是旧情难了，还是为了乔安。
一想到乔安，乔语便不想回去上班了。她打电话给冯主任请假。
冯主任正在毛局长办公室里喝茶，一看见来电显示乔语的号码，想接又不想接。回想她刚才骂韩墨的气势，不知道是不是连他这个主任要一起骂。
毛局长瞥见了他的屏幕，喝下一口茶说：“接吧，她好歹也是你的下属，情面总是要留的。”
冯主任划向接通键，压低声音问道：“什么事？”
这让乔语听着，仿佛他真的跟毛局长在忙。她的声音也跟着轻起来：“没什么事，就想请个假，不回单位了。”
“没问题，去吧。”冯主任说道。
待挂完电话，冯主任扬扬手机，向毛局长汇报：“跟我请假。”
“他们这么快就谈完了？是谈成了还是崩了？”局长难得八卦一次。
冯主任摇头：“这两人关系不简单。瞧那个韩墨看乔语的眼神，那简直是像一头猪看到一颗大白菜似的。”
毛局长被他这个比喻逗得笑了笑，无奈地道：“冯子义啊，你怎么活到这把岁数了还是这么粗俗？”
冯主任哈哈大笑：“没办法了，年轻时候走在林子里，四周围都没有声音，不大声骂几句我害怕。时间久了就改不了了。”
“我看呐，你这个主任椅子坐到头了。要是这一次雨林开发顺利，明年当主任的该是乔语。弄不好她火箭三连升，当环资局局长也不一定。”毛局长淡淡地说。
冯局长把凳子往前挪了挪，发挥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何以见得？”
“她学历高，专业知识强，她从凤城来的对吧？这个韩黑也是凤城的，跑来兰城投资，指不定就是因为她才来的。旅游开发若是顺利做出来，省里都要刮目相看，到时候只怕当个环资局局长还觉得委屈她了。”毛局长分析。
冯主任拉长了脸：“那以后对她还得客气些。”
说完这句话他猛地醒过神来：“不对，我平常对她也很客气的。”
乔语完全不知道两个加起来已经超过一百岁的男人在背后这么议论她。她打车回到家里，乔安还在午睡没有起来，床头边摆着两个毛绒玩具。
这两个是她的新宠，睡觉吃饭都得带着。是韩墨上次过来买的。
她俯身去亲吻乔安粉嫩的脸，大约是痒，她的小手抓一抓被亲过的地方，小嘴动了动，翻身接着睡过去。
她们去看心理医生，对于乔安的现状，心理医生说：“家长给孩子建立一堵厚实安全的防护墙确实不错，但也不能把她像温室的花朵那样培育足不出户。安全感不是不出家门，家长时刻在身边。
心理上的安全感是对家长的一种考验，大人的举动和情绪，都会影响到孩子。每次总是你独自带她来，你有没有特别关注过这个孩子渴望什么？”
这话问得很委婉，乔语明白她的意思。她尴尬地说：“他有爸爸，只是不在兰城。”
心理医生说：“我什么都没说，你懂就行。”
“你懂就行”这句话，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一个烙印。
贺铮铭对乔安好，乔安也很喜欢他。可到底不是亲生的，又隔着那么远，总有一天韩墨会来认她。等她大一些，懂很多事情，突然知道自己的爸爸另有其人，不知道会不会发疯。
乔语想得心烦意乱，干脆拿了一本植物图鉴来，靠坐在床头上强迫自己看下去。
乔安半个多小时之后醒来。一醒来就抱着乔语黏乎，还跟她撒娇道：“妈妈，我能不能吃汉堡包，今天多多跟我说想吃汉堡包了。”
多多是在她床边的一个小猪毛绒玩具。乔语抱着她起来：“多多为什么想吃汉堡包了？”
“因为她每天吃菜团子，吃腻了。”乔安认真地回答。
她们住的这个地方是小镇子，并没有卖汉堡的地方。驱车去市区还需要一个小时，乔语犹豫着，是不是随意给她烤一个面包打发了，做汉堡包很考验她的厨艺。
还没有决定好，手机响了，乔语接过来，冷冷地问道：“什么事？”
两个半小时前他们刚闹过一场别扭，他竟然在这么短时间内敢打电话过来。
“一起吃顿饭吧。带上外婆和乔安，秦朗已经在门口等着了。”韩墨温柔地说道。
“哪有这样不请自来堵在门口等人的？”乔语不满地说。
韩墨笑了笑：“那你不过来，我上家里去？那也成，我换了衣服马上过去。你想吃什么？”
乔语抿了抿嘴，脸上尽是纠结别扭，韩墨没有催她，过一会儿她才说：“乔安说想吃汉堡。”
“我打包过去。等等，汉堡要现做趁热才好吃，你们跟秦朗过来吧。”韩墨替她做决定。
乔语挂了电话，去找外婆：“外婆，今天晚上我们去外面吃饭。”
外婆不明白：“去外面吃？这小镇上的饭馆难吃得很，乔安都不爱吃。”
“我们去兰城市区。”乔语小声地说。
“乔安想吃汉堡。”她补充道。
“这太阳都落山了还要去兰城，只因为她要吃汉堡？你这样未免太宠她了，这样不见得是好事。”外婆唠叨。
乔语脸红地说：“有人来接我们。你收拾一下我们就出去。”
说完逃离似地离开外婆身边。看她那个样子，外婆心里已经有数。
来到院门口，秦朗已经在那儿等了好一会儿。他替她们仨打开车门，恭敬地打招呼：“外婆好，乔小姐好，小安安你好。”
外婆在清河园住过一阵子，自然是认得秦朗。她十分意外地说：“怎么是你来？你什么时候来这个地方了？”
秦朗礼貌地回答：“跟我们总裁一起来的。我们在这边有个项目，需要在这边长驻一段时间。”
“哎！”外婆转脸过去看乔语：“你知道韩墨来的？”
乔语抱着乔安，却把头抵到前座椅背上，低声说：“知道，下午刚吵过一架。”
外婆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说：“待会儿在餐桌上你们可别吵了，会吓着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