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啟曳活了二十多年，没见过老爷子对谁做过这个动作，哪怕是面见各国领导，也没卑微到这个程度。
真是……丢脸丢到家来了。
郁啟曳走在后面，低声吩咐一同跟着的秦叔，让他把家里的佣人都撤了下去，免得老爷子不受控再说做些什么有损郁家威严脸面的事来！
客厅，除了秦叔和郁啟曳在场外，其他人都撤了下去。
没有外人，老爷子也不避着了，话还没说，混浊的眼睛里倒是先溢出泪意：
“白小姐，自从四年前没有您的消息后，我四处打听，没想到死之前还能再见您一面，我死而无憾了！”
白染似有些不近人情，脸上没有丝毫动容感触，只是轻声：
“乐观点，你还能活半个月呢，这段时间吃好喝好，我跟阎王爷打声招呼，等你下去后，少受点折磨，让你尽早投胎。”
话音一落，旁边坐着的郁啟曳动了怒：
“白小姐，请你说话放尊重点，不是什么玩笑都能开的。”
尤其是开一个老人长辈的这种玩笑。
眼见着郁啟曳眉眼间的怒意，白染眯了视线，唇角轻挽起一抹弧度，抬手做投降状，脑袋一歪，看向对面的郁老爷子：
“对不起，我不会说话，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这模样，哪有半分道歉的样子。
她就是想给郁啟曳这个脸，好歹她现在馋他身子，自然乐意捧着他。
尽管如此，这架势吓得郁老爷子一哆嗦，从沙发上跪坐在地上：
“哎哟白小姐，您可千万别折煞了小老，我这曾孙不懂事，千万别入了心，别跟他一般计较！”
既然白小姐都发了话，说他只能活半个月，那就真的只有半个月了。
他这不懂事的不孝曾孙呀，真是有够虎的，本来他这作孽造恶无数，白小姐都说了让他死后好过一点，这下全让他给造了……
想到这，郁老爷子横眸看向郁啟曳：“混账东西，还不快跪下给白小姐赔不是！”
郁啟曳放大了瞳子，眉头顿时紧皱。
他没错，更不会跪一个女人。
他不愿，白染也不强迫他。
“没事，我就喜欢他这种没见识的样子！”白染依靠在靠背上，眼尾有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换句话说，不知无畏，她就喜欢他蠢的可爱。
郁啟曳：“……”
他好像被内涵了？
白染不是个话多的，她也不想再扯这些有的没的，问了一句：
“你费这个劲找我，是为了给你续命，还是……”
白染说到最后，视线聚集在郁啟曳的身上。
郁老爷子气息顿时稳重了下来，没急着搭腔，只是吩咐郁啟曳：
“你去端些茶点来吧！”
郁啟曳：“……”
他真的很想反驳，茶几上的糕点已经放不下了，支走的借口能不能不这么蹩脚？
不过他还是识趣站起，走时，深意地看了一眼白染，心绪说不上的复杂——
郁啟曳一走，老爷子把秦叔也支开了。
偌大客厅只剩下俩人时，郁老爷子再次跪了下来：
“白神仙，求你救救啟曳这孩子吧！”
他都在鬼门关晃悠了，这么大把岁数，就算还能乞求赏赐点时日，又还有什么活头。
可他曾孙还年轻，郁家的香火也不能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