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确实认同了白染在医术上的才能天分,但这话的威胁警告,从白染这张看似纯真美貌的脸,不足以威慑。
他更顾忌害怕的,是白染身后车窗里一直没吭声的郁七爷!
如果说咬人的狗不叫,那不吭声的资本家,才是最可怕的。
为了后半生的前程和生活,宋元万分隐忍下,终究还是屈了双腿:
“爸爸——”
这俩个字落下,宋元耳垂边的脸颊凸动了一下,可见那后槽牙咬得多紧!
跪也跪了,叫也叫了,什么自尊骄傲,面子里子全丢尽了。
所有人都以为到这就算完事了,没想到白染只是一句冷淡:
“这声叫早了,对赌的内容是:三步一跪,五步一拜,绕完整个医院外圈。”
宋元抬眸,眼圈猩红着:“你别欺人太甚!”
“欺人?”白染像是听了什么笑话,笑出了声:“是我摁着你的头,捏着你的嗓子逼你答应对赌了吗?我提出的赌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以为所有人的话都可以抱着侥幸吗?”
别说只是跪外场一圈,就是当时她提出要他性命,他应下了,此刻不给也得给!
她白染欺人就欺人,哪有什么太甚二字!
场面紧张胶着,还得陈院长出来打圆场缓和:
“宋医生确实不对,白小姐这次打压一下,相信他以后肯定有所改变。”
“您看,这医院占地面积也不小,三步一跪,怕是要跪到天黑去,这……耽误了就诊救人不说,这让旁人看了,对医院的议论也不是很好看……”
这算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
可白染只是看着他,丝毫没有想要松口的迹象。
陈院长只好再商量:
“白小姐年纪轻轻就能有这样高超的医疗,别说宋医生,您随便拉个人出来问问那也是不相信的呀……白小姐要不……想点别的惩罚?”
陈院长这算是好说歹说,白染就是不松口。
没办法,陈院长只好低低跟宋元说了些什么——
大抵是一些让他先受了这个辱,毕竟来日方长,他往后的余生还有数不尽的福气之类话语。
宋元怕是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垂在双腿俩侧的手紧紧攥拳,紧得那手背的骨节处发着青白,可见那胸口的憋屈有多大!
陈院长劝他容忍,他当然听出去了。
要是在这个地方,因为这么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女人折在这,那也真的太憋屈了!
宋元狠狠一个深呼吸,转身就要往旁边的人行道迈步,真有三步一跪的架势——
只是还没走到三步,陈院长突然走近,没说什么,主动把宋元身上的白大褂脱了下来。
就像他说的,医院附近来往这么多人,这三步一跪的举止实在是太过突兀引人注目,他作为院长,是绝对不想给医院招来什么不好的非议的!
至于个人的荣辱,又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白染眼见着宋元沉重三步,随即屈膝而跪,这才收敛视线,上了后座。
今儿但凡是个别人这么顶撞,她方才冲着郁啟曳的面子,该松口也就松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