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政的话,让整个病房的气氛都变得诡异了起来。
赫连景的脸色明显又难看了几分,眯起双眼冷笑,“宁政,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别忘了,她是为了谁才会冒险去那鬼地方的。”
宁政的脸色也沉了几分,“至少我没有跟某些人一样,蠢到没保护好她,还差点把自己给搭上了。”
赫连景长这么大,还真没几个人敢说他蠢。
宁政一脸鄙夷的表情,让赫连景的脸色变得阴沉至极。
但,他却无法反驳。
不管是因为什么,这一次都是他没保护好宁稀。
赫连景抬眸瞥了洛一燊一眼,冷冷的命令,“过来扶我起来吃粥。”
洛一燊:????我???
为什么是我?
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好吗?
他也是伤员啊?
而且,这里除了他,不是还有两个完好的人吗?
洛一燊:敢情是我最好欺负?
可他却没办法抗拒赫连景的要求,虽然宁政很霸气,但赫连景也丝毫不差啊。
等洛一燊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来到赫连景跟前,将人给扶起来了……
赫连景伤的很重,尤其是头部,稍微用点力就会牵扯到,疼的厉害。
这会儿,被洛一燊扶起来,他全身都是酸痛的。
但他却没哼一声,稳稳的坐在了床上。
洛一燊很是积极的将刚刚宁政带来的粥拿了过来,打开了送到赫连景跟前的小桌子上,看着赫连景行动不便,他看了看连城,“要不,这位大哥,你来喂景少?”
这个男人,跟赫连景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说不是赫连景的兄弟洛一燊都不信了。
只是,连城却不领情,“只怕我亲爱的哥哥不稀罕,我就不过去惹人嫌了。”
刚刚他跟爸妈要喂他的时候,他可是甩都不甩自己呢。
呵,如今想要他喂了?
他是那种赫连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吗?
连城傲娇的扬起了下巴,得意的样子,很是欠揍。
洛一燊不敢亲自喂赫连景,只能把他的桌子稍微调高了一点。
然后就看到赫连景用那只被他自己抓的血肉模糊的手,颤抖着,拿起勺子,大口的吃了起来。
哪怕是坐在病床上,整个人狼狈不堪,但赫连景吃东西的样子,却依旧优雅十足。
他吃的很快,甚至有些狼吞虎咽,但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形象。
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尊贵,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影响他的霸气!
赫连景很快就把粥吃完了,见洛一燊送上了一杯温水,他也不客气的一口喝掉。
吃饱喝足,整个人的气色明显好了一些,浑身都有力气了不少。
宁政看着赫连景那样子,依旧板着脸不说话。
赫连景擦了擦嘴角,抬眸对上宁政的双眼,沉声道,“你放心,人是我弄丢的,我会负责找回来。”
“最好是这样。”宁政说完,看了看时间,道,“你别以为我让你参与找人,就意味着我答应你跟稀宝的事了,你可还没通过我这一关。”
赫连景扯了扯嘴角,嘲讽的笑了,“大舅哥这话我就不懂了,是宁稀选择了我,你有什么资格嫌弃呢?要跟我过一辈子的人是她,她都愿意,你挑剔什么?”
“你信不信,如果我不同意,她就不会选择你?”宁政冷哼一声,“你最好先好起来,再跟我废话。”
宁政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剩下洛一燊和连城两个人,面面相觑。
连城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除了宁稀,还有人能治得住赫连景。
他简直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开心坏了。
至于洛一燊,莫名的被这卷入了这漩涡里,感觉很是不妙,于是,他干笑两声,也暗戳戳的准备离开。
只是他还没出去,就被赫连景叫住了。
“听说,是你救的我?”赫连景的声音,冷冰冰的。
洛一燊感觉到了一阵寒意,干咳两声,一脸正气的回答,“不错,我跟宁稀一起从外面回来之后,看到里面有爆炸,她进去找你了,我在外面等了半天,没见她出来,就进去找了。”
洛一燊将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最后叹了一口怄气,道,“怪我进去的太迟了……”
“你说,你在进去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女人?”赫连景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起来。
洛一燊愣了一下,点头道,“是,是啊,那女人浑身都脏兮兮的,看起来很吓人,说话更吓人。就是她说要爆炸了,我才急忙带着你离开的。”
本来,他还想多找一会儿宁稀的。
虽然很怕死,但他也绝不是个怂包。
“哦?你跟我过来,去看看那个女人,是不是她。”已经走到门口的宁政,听到这话,竟又拐了回去,然后抬手拎着洛一燊的衣领就出去了。
床上的赫连景则浑身释放出了冰冷的气息,眯起双眼,对着门口的宁政道,“人交给我处置。”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个女人,就是娄欢欢。
是在蛇坑里,害他被大蛇卷住的人,也是最后给了他一棒子,让阿蛇顺利带走了宁稀的人……
赫连景一向聪明,却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最后竟会败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这简直是他的耻辱。
宁政还未走远,听到这话,冷笑了一声,凉凉的回答,“等你做上阎王再跟我说这话。”
赫连景的脸色一变,那女人,居然死了?
真是太便宜她了……
“呕……呕……”
太平间,洛一燊看到那一具被烧焦了,用残肢断臂勉强拼凑起来的女尸时,忍不住一阵呕吐起来。
吐完,扭头去看多一眼,又再一次忍不住的呕吐起来。
看到他吐的跟个傻子似得,宁政嘴角弯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认得出来吗?可是你遇到的那个女人?”
洛一燊:都这鬼样子了,我怎么认?
在宁政冰冷的目光注视下,洛一燊还是干咳两声,强忍着内心的强大不安,认真的盯着那女尸看了起来。
几秒钟后……
“呕,呕……咳,咳咳咳……”
宁政:……
罢了,他还是不强人所难了。
毕竟,不是谁都跟他一样,是个军人,见识过各种大场面。
拎着洛一燊的衣领,宁政就往外头走。
这个时候,洛一燊再次看向了那尸体,看到他烧焦的发丝上那被烧的只剩下轮廓的发夹时,不住的点头,叫道,“是,是她,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