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阮姑娘可是成功了？”
黛儿十分蹩脚的转移开话题。
阮柠也顺着她转移了注意力，颇为自得道：“若是不成，你又怎会见到我。”
与此同时，奚榆正跪在奚湛脚下，带着一丝怜悯道：“族长，开始了。到时间了。”
“嗯，那还等什么，不用管阮阮是否学成，你直接带她去圣坛，我去魔族一趟。”
奚湛抚摸着剑上的纹路，他到底还是放心不下，舍不得将他们的未来交到别人手上。
听见奚湛的话，奚榆一惊，不敢置信般抬头：“族长，你不看阮姑娘跳舞吗？中间若是出了差错怎……”
不等他说完，奚湛就打断了他的话，嘲意满满道：
“出了差错又如何，我又有什么能耐改变。”
“可是族长，这些小事你交给我做就行了，之前不都安排好了吗？”
奚湛眸色冷淡的看了他一眼：
“这不是小事，你替我看着阮阮。”
这下奚榆也不再劝解，族长这是铁了心要去，他也是费解，如果族长这么放心不下，怎么不派人去帮魔族，甚至都不肯告诉阮姑娘。
这些不解，几日后奚榆会通通明白。
奚湛走后，奚榆便急匆匆急匆匆的去了阮柠那，恰巧碰见黛儿在和她讲话。
能瞧见阮柠，奚榆心中安定些了，阮姑娘大概已经学成了，巫族有望。
“榆公子，可是到日子了？”
不等奚榆开口，阮柠便猜出了他的来意。
“阮姑娘聪慧，快换衣裳，同我去圣坛。”
奚榆说着便拍拍手，背后突然蹦出一个人，手上捧着白色纱衣走到她面前。
她眉弓一挑，冷淡的面孔上多了一丝风流。
接了衣服，进屋换去了。
她偏爱绯色衣服，如火的颜色，看着就暖和热烈，也能中和些委托者的冷。
阮柠经过镜子时，瞥了一眼。
啧，如今穿了白衣，倒叫她清冷了，浑身散发着冷气。
不过这冷气看在旁人眼里，就成了仙气。
“阮姑娘，你生的比我们巫族人还漂亮啊。”
黛儿从上到下扫视阮柠一圈，赞叹道。
奚榆也是一脸惊艳地看着阮柠，原以为她容貌艳丽，红衣倾城，白衣必然不适，不曾想，她穿了白衣倒像是个历劫下凡的仙女。
“阮姑娘这一身与我们家族长倒是极为相配。好了，时候不早了，咱们快些走吧。”
说着，便急急的领着阮柠朝圣坛的方向走去。
一到那儿，只见圣坛周边已经围了一圈人，个个面容凝重，神情严肃。
阮柠一来，他们便自动向两边褪去，让开了一条路给她。
阮柠的目光不动声色地略过人群，没有看到那道如画的身影，心中划过一丝失落，最后目光落在奚榆身上，无声询问。
奚榆只是对她鼓励的笑笑，便对着圣坛扬起下巴，示意她赶紧上去。
事有轻重缓急，现下阮柠无暇分心想他为何不来，只好微颔首，收回目光，神情冷淡，仿若天上冷情的仙女迈着优雅的步伐步步向前，每一步都踩在了周围人的心头上。
刚踏上圣坛，阮柠便觉一股刺痛从脚底顺着骨骼向上蔓延，甚至空气都像是有了重量沉沉的压了下来，她目光顿时一凝，咬牙忍下。
于此同时，坛下的人皆一撩衣服下摆，盘腿席地而坐，无比虔诚地闭起眼睛，双手合在胸前，口中哼着什么古老的曲调。
初时愣怔了一下，阮柠收回心声，跟着他们的曲调婆娑起舞。
她全身的关节灵活，身姿娇柔，可以自由地扭动。颤栗从她左手指尖传至肩膀，又从肩膀传至右手指尖。每一个动作看上去简单又让人觉得顺畅地不可思议。
可惜，无人得知，那轻盈的步履下是怎样的痛苦。
每一步，不是想踩在刀尖上，就像是踩在烈焰上，她死死咬着唇，忍着疼痛跳着，那双娇艳的唇上是一片血色。
哼唱的曲调越发急促，舞步也愈发急速，自脚底传来的疼痛也越发难忍。
这疼痛深入骨髓，又漫出肌肤，是从未有过的疼。
真的，好疼啊……
她这样一个怕疼的人……
奚湛啊……
她的舞步渐渐的慢了下来，空气像是无形的在一寸一寸的割她的皮肤，像是应证她的想法，那袭白衣开始染上红痕。
嘶！
真的裂开了。
她的身上裂开了一道又一道的小口，小口而后慢慢变成大口，鲜红的血液渗透进衣服，将那纯纯的白染成一道又一道热烈的红。
千刀万剐，凌迟酷刑，不过如此！
不仅如此，她浑身灼热，身体里像是有一把火再疯狂的燃烧，生生的要将她燃烧至尽才罢休。
意识开始混沌，她的身体还在本能的舞动，只是舞步越来越慢……
怪不得，他说难的是将舞跳完。
只是，她……怕是要让他失望了，要让这些承受了百年诅咒的人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