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柠闻声回首，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望入了那双一望无际深邃的眼眸里，她讶异的张口：
“之归公子？你怎会在此？”
“公主还记得与山人打的赌吗？”
之归眼中带了一丝笑意，面具下的嘴角微微扬起：
“山人曾说，公主气运深厚，一生顺遂。此时，山人便是为此事而来。”
阮柠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回事，她笑道:
“公子真是重信之人。”
说着，她突然“呀”一声，恍然大悟道：
“原来皇祖母说的高人是你啊！”
之归看着她，眼神温和：
“当年山人离宫后，太后派人寻到了山人。多次邀我进宫，推辞了这么多年，实在盛情难却。况，”
他特意停顿了一下，眼眸微转：
“山人时刻谨记与公主之约，自该进宫看公主一生荣宠。”
她下意识避开他灼热的视线，还是觉得在哪里看过这双眼睛，却又想不起来。
见阮柠愣神，他问道：
“公主可要回去？”
她摇摇头：
“昭贵妃方才到来，我出来散心。离寿宴开始还有还一会儿，不急着回去。”
之归点头，接着，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了指自己染了些许尘土的鞋子：
“前些天下了雨，池边的石子移了位置，走路若是不留神，可是有滑入池塘的危险。公主小心些。”
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说道：
“多谢公子关心。只是我记得太康殿并没有池塘，公子是在哪弄脏的鞋子？”
他笑了一下，语气随意：
“方才太后命我查看寿宴所用之物是否符合五行，途中经过了华清池。山人并未留心，不慎脚滑，虽未跌倒，却叫鞋上染了湿泥。”
“原是如此，不论从哪所寝殿出来去寿宴地，华清池都是必经之路。看来，今日有不少人要在那摔了跟头。”
“这还轻些，若是掉入水中便麻烦了。”
他漫不经心地说着，想起偶然从宫中婢女耳中听到的事，他问：
“山人听闻公主昨日罚了左将军的女儿，似乎是叫左絮，与二殿下结亲的那位。”
她无奈地捏了捏额角，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这事连你也知道了…我不过就是小小地惩戒了一个蛮横的娇小姐，怎么还成了这些小宫女的谈资。”
“左小姐不是一个普通的大臣之女，她父亲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她未来夫君是德妃所生的二殿下。”
菲薄的唇动了动，他向前走了一步，压低声音意味深长地说：
“可，圣旨未下，谁知鹿死谁手。”
她神色募然一凛，睁大了眼眸，震惊地看向他，而后学他的模样，不敢置信地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低头看着她带了一丝慌乱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与其做出头鸟，不如当笑看鹬蚌相争的渔翁，公主以为呢？”
在他的眼眸里，她看见了自己脸上的惊慌、仓皇，她压低声音，恶狠狠地问：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做什么？”
他眼眸微缩，而后又恢复如常，从容不迫地说：
“公主以后便会知道。公主只需知晓，山人满腔算计皆为公主所求。”
“你……”
阮柠心中慌乱，急忙询问系统。
阮柠：系统，系统，快给我查查这个之归到底什么人，我怎么觉得他将我的心思看到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