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柠心中一惊,面上不显,很快摆出娇憨天真的笑容,故意用着不满的语气说:
“当然不希望了,我才打了她,她若是真做了我的皇嫂,可不要使劲给我下绊子。”
阮清修脸上的笑意很冷,语气虽不严厉,却也能听出他明晃晃的不快:
“灼灼既然知道她是你未来皇嫂,又为何不给她留点情面?”
阮柠脸上的笑意更深,语气也越发软糯,言语间却将一个目中无人的骄横公主的高傲与不可一世展现的淋漓尽致:
“皇兄也说了,她只不过是未来皇嫂。而今不过是一个无品阶的官小姐,她冒犯我,我一个圣上亲封的长公主还打她不得了?”
她生气的鼓气腮帮子,手撑着桌子,靠向他抢走他手上的扇子,愤愤不平的抱怨:
“况,你是我的兄长,为何只帮她说话而不帮我?父皇常说手足当情深,应当同心协力,兄长却偏帮外人。真叫灼灼心痛。”
就知道他这个看似天真烂漫的妹妹不是个好相处的。
阮清修皱眉看着前一刻还笑容满面的人下一秒就装模作样的捂住胸口,还用华皇压他,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温和了表情去哄她:
“灼灼别生气,二皇兄是和你开玩笑呢。二皇兄怎么会怪灼灼呢。”
她立刻放下捂住心口的手,笑容满面的指着棋盘,问道:
“那这局棋谁赢了?”
真真是将变脸技术练得炉火纯青。
阮清修藏住心中的冷意,连忙说:“这局是灼灼赢了。”
她得意洋洋的说:
“二皇兄,承让了。”
就在此时,她耳边响起系统的声音。
接着,她面色如常,假意低下头,眼眸微垂,漫不经心的挑出白子扔回棋盒,心中暗道:
这局,你确实输了……
至于她,算是赢家吗?
她不确定。
没过多久,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也没管什么礼仪规矩,直接走到阮清修身后,附身贴着他的耳朵说话。
眉毛微挑,她抬起头,毫不意外地看见她二皇兄的脸犹如调色盘般精彩。
顾念阮柠在场,他的脸气成青紫色,却忍耐着没有发脾气,而是将视线对准她的眼睛,探究地看着她,阴阳怪气地问:
“我与皇妹已经许久不见了,皇妹今日如何想起要与我下棋?”
“皇兄,你忘了?这不是方才逛御花园,碰上你身边的公公。想起已经好久不同你下棋了,有些想念。左右离寿宴开席还有好一会儿,便同他一道来看看你。”
毫不犹豫的回答完他,一点都不心虚,她脸上还露出惊讶的表情关心他:
“皇兄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你看上去似乎……不太好。”
她清楚的看见阮清修的嘴角抖动了一下,然后冷着脸说:
“左絮落水了,你三皇兄救了她。”
她点点头,接着用手撑着下巴,天真烂漫地说:
“既然左小姐没事,那皇兄该高兴才对,臭着脸做什么?”
“灼灼你说的是几皇兄高兴?”
撂下这句话,阮清修起身拿起旁边衣架上的外套,披在身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看着他的背影,黑溜溜的眼眸中闪着不知名的光亮,轻轻撇了下嘴,微不可闻道:
“谁知道呢…”
这句话随着桌上染着的烟雾袅袅上升,最后消散在空中,谁都不知道。
阮柠到达皇后寝宫时,里面已经乌泱泱站了一群妇人,目光略过众人,左絮并不在。
大概是在偏殿吧。
她这么想着,再一凝神,正好撞入那双冷静而睿智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