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阮柠精气神不错,熹微教了阮柠一些基础的法诀才离开,离开前,他提醒道:
“仙子无需去大殿,仙尊此时在明庭湖。”
因着阮柠识路不清,熹微拿出了一份流坡山路线图给她。
路线图中有图灵,无论她在哪,想去哪,只要打开路线图,图灵便会化为实体指路。
当时阮柠打开路线图和图灵玩耍时,随口称赞了一句:
“多谢仙君。仙君真是细心体贴啊,日后不知哪位仙子有福气与仙君结为道侣。”
原本她以为熹微会脸红或者谦虚的回应几句,但是他一本正经地说:
“熹微一心向道,无心风月,这一生都将追随侍奉仙尊。”
她愣了一下,还没等她说话,又听见他道:
“况,抽取灵气凝聚成团点化后,放入路线图中化为图灵的是仙尊,并非熹微,姑娘谢错人了。”
“仙尊为何会…”
他说:“仙尊曾问我知不知道你为何会去雷兽那。我说,或许是因为你鲜少出门,还不熟悉流坡山的路,所以迷路了。”
回忆至此,联系熹微走时说的话,她此时是该去明庭湖感谢符鹤一番的吧。
她顺着图灵的指引,不太熟练的念了个移身诀,瞬息间便到了明庭湖畔。
大雨磅礴,湖面波澜四起,一个清秀卓绝的背影立于湖畔,周身仙气将雨滴隔绝在外,衣袖在风中飘扬。
猝不及防被淋成落汤鸡的阮柠,磕磕绊绊的念了一个法诀,将衣服变干又变出一把伞。
轻缓从容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一顶竹骨青伞出现在头顶,耳边传来一道清雅柔甜地声音:
“仙尊,心有纷扰?”
浩无边际的雨水仿佛突然停滞,大大小小的雨滴悬浮在空中,宛如一场盛大奇幻的梦境。片刻后外界被暂停的雨,倏地从空中降落,在地上砸出深深浅浅的水花。
见他没有回答,她弯了弯唇:
“仙尊渡化之恩,阮柠永世不忘,结草衔环,必当报答。”
静默许久后,他声音听不出一丝起伏:
“待你如此,全因情劫,你并不欠我。”
阮柠偏头看着符鹤的侧脸,只觉得他在此番情景下孤冷而又傲然。
“仙尊,待你成神之后,我是不是就要离开流坡山了?”
“嗯。”
羽睫轻颤,她移开视线,叹息中只有疑惑和苦恼:
“那到时候我去哪里好呢…”
“南方慧清岛金禅仙翁祥和慈瑞,他曾受我一恩,你可去他那。”
她盯着波动不止的湖面许久,才轻声道:
“多谢。”
她只道了谢,却并未说好与不好。
“仙尊,方才我远远的看到你的背影,骤然想到仙途漫漫,觉得你孤独极了。此时恍然发觉,孤独的是我。”
她轻轻收了伞,雨立即打湿了她的衣服,而他却不沾染半分雨气,她笑弯了眼:
“仙尊,你与我,原是不同的。”
她没有道心,孤身一人虽成了仙,也只觉得这仙途寂寥而又漫长。
不如凡间繁华热闹鲜活。
见她全身湿透,符鹤轻微的皱了一下眉,风雨戛然而止,湿透的衣裙水汽尽无。
她眨了一下眼睛,指尖不经意抚过干燥的袖边:
“我不懂仙尊为何一定要飞升成神,但或许我该同熹微仙君一般以仙尊为榜样,潜心修炼。”
符鹤仙尊向来不喜插手别人的事,干预别人的抉择,但听见她这句话还是难得说了一句:
“你若无心,不必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