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镶满了珍珠的茶罐呈递上来时,阮莪猛然睁大了眼眸,死死地盯着它:
“不可能!不可能!”
她昨晚亲手将它丢进了湖里,怎么可能会被搜到。
怕阮莪销毁证据,阮柠早买通她殿里的一个小宫女密切注意着阮莪。
得知阮莪扔了茶罐,她便派人又偷偷放了一个新的在她的宫殿,还特意寻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茶罐。
阮柠没什么情感的眸子瞥过茶罐,待御医检查结果出来后,菲薄的唇动了动:
“叶侍郎,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叶侍郎自听了御医说茶中有毒后便双目无光,此刻也是哑口无言。
阮莪痛心疾首的看了自己不争气的父亲一眼:
“单凭这个定罪未免仓促,谁知道这茶罐里的茶叶不是周贵郎偷偷换的。”
刘贵卿悄悄看了阮柠一眼后,温婉开腔:
“茶煮久了便会有茶垢,将那茶壶拿来查查,或可佐证侍郎的清白。”
阮莪面色微变,昨晚丢茶罐时,她忘记将茶壶一并丢弃了。
“不知皇妹意下如何?”
阮柠根深蒂固的高高在上与睥睨刺到了她的眼,她此刻是骑虎难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根本没法拒绝,只能点头。
在等待宫人取茶壶的过程中,阮莪心中的焦急恐慌一一散尽,生出断舍离的决绝。
她一定会让阮柠付出代价。
很快,茶壶被取来,御医将发黑的银针示于人前。
阮柠例行公事般发问:
“铁证如山,叶侍郎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叶侍郎怜惜而又不舍的看着阮莪,牙齿死死咬住嘴唇。
阮莪表情仿佛凝固了,她像一个陌生人一样冷眼旁观。
“按宫规处置。”
刘贵卿眨了几下眼睛,牙齿发颤道:
“按宫规,叶侍郎合该凌迟处死。”
叶侍郎听见这句话再支撑不住,闭眼晕倒在地,因为没有人扶,额头都磕红了。
指甲陷进肉里,溢出丝丝血红,阮莪红了眼角,却什么都没有说。
她要忍,她一定要忍住,等坐上那个位置后,她会叫阮柠生不如死。
阮柠听见凌迟两个字不适的皱起眉头,这刑罚太过严苛残忍,她轻声道:
“赐白绫毒酒。”
阮莪表情仿佛凝固了,她像一个陌生人一眼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叶侍郎。
底下大臣议论纷纷,但终究没有提出异议。
阮莪松了一口气,但一切远没有尘埃落定。
大理寺少卿白祀上前,清锐的目光扫过一圈后,她扔出了一个炸弹:
“前段日子,卸任的高将军遇刺一事并非山匪所为,而是阮莪殿下指使的。”
也许是有了先皇遭叶侍郎毒害一事的铺垫,大臣们的反应没有先前那么激烈,反而有理有据的讨论起来了。
“当时这事疑点重重,却仓促结案…”
“高将军戎马一生,怎么会被普通山匪所伤。”
“山匪一般都是为了劫财,高将军轻装简行,不该成为山匪的目标才对。”
“……”
阮莪心中升起一团火,越烧越旺,她怨恨而又悲戚的望向如松柏一般晴朗的蔺子砚。
这接二连三的发难,她算是明白了,蔺子砚今日为了阮柠能登基是要将她往死路上推。
“白大人,说话要讲证——”
“啪啪!”
白祀不等阮莪说完便鼓掌,道:
“带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