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柠洗漱完毕时,安时宴已经端坐在椅子上了,听见脚步声,他的视线从平板上移开: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我们小时候是不是见过?”
她拉开椅子,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勺子不小心碰到碗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个问题,你还没有给我回答。”
沉默中,她看见他的眼眸变得幽深。
他的目光很专注,专注的在分析她的表情和她的话。
许久,他舔了一下虎牙,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容:
“见过。但不是这次。”
她愣了半晌没理解他的话:
“什么?”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语气低沉而缓慢:
“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她再次愣住,张了口却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正在她绞尽脑汁地措辞时,门铃响了。
她立即站起来往门边走:
“我去开门。”
她没想到门一开就看见谢猗扬着笑容的脸,他将手里捧着的大束向日葵塞到她怀里:
“阮小姐不肯和我去看日出,那我只好把太阳给你搬过来了。”
那束向日葵上还放了一张日出的照片。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变成了当初在酒吧里被谢猗表白的委托者。
她忽然有些明白谢猗这人为何会这般受女孩子欢迎了。
但她很快就收敛了心神,利落的将花推到他怀里,然后松开手:
“你应该称呼我为安夫人。”
谢猗下意识接住了花,反应过来后,他僵了一下,手也松开了。
那捧盛开的热烈的向日葵就这样掉在地上,他垂眸看了一眼,眸中很快闪过什么,再次抬眸时却又是和平常一样懒散勾人的眼神:
“呀,真是可惜呢。”
“是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安时宴已经站在了她身后,一只手搭在门框上,另一只手牵住了她的手,他的脸仿佛蒙了一层冰,语气也冷极了:
“谢先生,我家夫人不是你能随便招惹的人。”
“嚯。”
谢猗呵笑了一声,他挑衅的舔了下唇,学着安时宴的语气道:
“是么?”
黑沉的眸子里盘旋着风暴,他松开她的手,圈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冷笑道:
“怎么?谢先生想撬墙角?”
现场的气氛顿时像是冬日结冰的湖面一般凝滞了。
她悄悄的扯了一下他的衣角,怕场面闹的更尴尬,抢在谢猗前面说道:
“先生,你这个玩笑,有点冷哈。”
谢猗眯了眯眼,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可不是玩笑,我确实想。”
她皮笑肉不笑,嘴角弯起的弧度僵硬好似下一秒就会崩掉。
安时宴的眸光如利箭一般刺向谢猗,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太多情绪:
“看来谢家近来很闲。”
谢猗定定地看了他一会,而后嗤笑一声,毫不示弱道:
“如果我真的想,她一定是我的。”
安时宴愠怒地皱起了眉,手心却挤进来一只软软的手,与此同时他听见她说:
“谢先生,我想你可能有一些误解。我和阿宴的感情很好,我们之间是没有办法再插入第三个人的。你不会懂的。”
“谢先生,我不知道你对于爱情的定义是什么。”
“但对于我而言,爱情就是阿宴。”
“有些话其实一开始就应该说了。”
“或许会很失礼,但是——”
“请你以后离我远一些吧。”
“我不想阿宴不开心。”
输了啊。
谢猗抿了一下唇,俯身捡起地上的向日葵,而后露出了一个和向日葵一样灿烂的笑容:
“真是可惜。”
“不可惜。”
她也笑了,语气温柔:
“谢先生并不是真的喜欢我,不是吗?我也不喜欢谢先生。所以,两个本就没可能的人就止于此,并不可惜。”
原来真的有人能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狠的话。
谢猗捏紧了手里的花,挑起眉,弯起的眼睛很亮:
“你说的对,我并不喜欢你。”
见两人对话进入尾声,不待谢猗离开,安时宴便快速合上了门,他靠在她耳边问:
“夫人,你有没有听到我的心跳声?”
“什么?”
“我能感受到我的心跳从每分钟六十几升到了每分钟七十几。”
他低声笑了,语气里尽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你的爱情是我吗?”
他特意强调了“我”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