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云城里,熙熙攘攘,热热闹闹。
往城中的主街道西行个二三公里,便能看到一座依山而建的宏伟山庄。
山庄前是一棵巨大的榕树,延长的枝叶几乎跟门前瓦砾勾连在一起,看起来特别的悠久古朴,颇具年岁。
一辆马车停于门前,从车上下来两人,抬头看了看门口的匾额,上书“药王庄”三字。
“终于到了。”
门口的药王庄弟子检查了他们的帖子,抬头打量了一下两人。
“郑元熙,宋玉……宋姑娘为何头戴帷帽,不以真面示人?”
宋玉回答道:“身染怪疾,体弱不堪,见不得风,还请勿怪。”
药王庄平日里往来俱是病人,倒也见怪不怪,只例行地问了两句,便由人领着他们进去了。
一进庄内,郑元熙也忍不住地问:“你究竟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宋玉冷冷道:“重要吗?”
郑元熙不由想到初见宋玉的时候,她温柔乖巧,体贴入微,却没想到后来却仿佛完全变了个人一般。
他都有些想要掀开她的帷帽看一看,她还是不是从前的那个宋玉了。
“你不是医术很好吗?为什么不能医治你的病?”
宋玉十分冷淡地道:“问那么多做什么?能给你郑家拿名次不就得了?”
郑元熙一口气卡在喉咙口又咽了下去,一拂袖,不跟她一般见识。
要不是为了《神缈经》,他堂堂郑家的嫡长孙,何必这般忍气吞声?
倒是平白地叫外人瞧了笑话!
正说着,就见一青衣女子兴冲冲地从走廊里跑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喊道:“快点,快点儿啊!”
身后跟着的,则是一道不慌不忙的身影:“急什么,时间还早。”
领着宋玉跟郑元熙的那名药王庄弟子,立马让开在一旁,朝二人行了个礼,直到人都走远了才起了身来。
宋玉回眸好奇地看了一眼,郑元熙则直接开口询问道:“那二位是?”
药王庄弟子道:“前头那位是乐清师姐,后面那位是安师兄。”
郑元熙听过名字没见过人,这下子倒是把人对上号了。
他对宋玉道:“古乐清是古庄主的女儿,那安师兄应该是指安晋云,药王庄四大长老之首的叶恒峰的唯一亲传弟子。”
说到这里,他倒是庆幸药王大赛药王庄的弟子不会参加,否则就这些人出来,哪还有旁人的出头之日?
宋玉客客气气地问道:“这位师兄,他们那么急匆匆地是要去哪儿啊?”
那弟子回道:“应是去接什么重要客人吧。”
什么重要客人,能劳驾古庄主的女儿跟叶长老的亲传弟子去迎接?!
郑元熙跟宋玉对视了一眼,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那弟子道:“二位有所不知,我们庄主的寿辰就在药王赛的前几日,是以这段时日会有很多送礼的人过来。”
“庄主寿辰?!”郑元熙一惊,“为何我们不知道?”
早知道他定要家里备份厚礼过来,也不至于这么失礼了。
那弟子笑道:“知道了也没用,我们庄主不喜那种热闹,是以从来不办寿宴,也从来不许别人送礼。不过几个交好家族每年都会派人送礼过来,那倒是必须得收的。”
药王庄的交好家族,而且送礼还推脱不得必须得收下的……
郑元熙深呼吸了一口气,对宋玉道:“怕只有九龙城的四大家族了。”
所以古乐清跟安晋云,是去接四大家族的人去了?
……
扶云城的城门口。
隔得远远的,古乐清就开始兴奋地挥手:“宋轻姐,这里,看这里!”
宋轻从马车里下来,还没来得及应,就被随后出来的江幼卿抢了先。
“嘿,这不是古家那疯丫头吗?”
古乐清挥舞的双手就那么一下子停住了:“江……江幼卿?”
宋轻姐怎么会跟江家这个死纨绔在一块儿啊!
难道是这家伙见宋轻姐长得太好看了,起了歹心,所以对宋轻姐辣手摧花下了毒手?
她一把将宋轻护在身后,警惕地道:“我告诉你,你别想打宋轻姐的主意!”
江幼卿指着自己的鼻子,抽了抽嘴角:“我?打她的注意?”
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打宋轻的主意好吗?
古乐清刚要说,被安晋云一扯了扯,她不高兴地道:“怎么了嘛……”
眸光一瞥,就看着随后慢条斯理从马车里下来的人影,她喉咙顿时卡住了。
“三……三爷……”
所以宋轻姐不仅跟江幼卿一并来的,还有凤三爷?!
安晋云抬起手,在古乐清的眼前挥了挥:“回神了。”
古乐清忙拉住他的胳膊:“快让我掐一掐,看是不是我在做梦。”
安晋云:“……”
看她是不是做梦,那不该是自己掐她吗?
宋轻瞧着她反应那么大,有些奇怪:“怎么了?”
她好像很怕凤玄墨的样子。
古乐清偷偷瞄了凤玄墨一眼,整个人都变怂了起来:“没,没什么。”
叽叽喳喳的小姑娘,瞬间变成了安静如鸡的闺门小姐,倒叫宋轻有些意外地看了凤玄墨一眼。
难不成他欺负过她?
凤玄墨觉得自己挺无辜,尽量地让自己显得和气一些:“你怕我?”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古乐清连忙笑着摆手,怎么看怎么心虚。
江幼卿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这疯丫头小时候去凤家玩儿,正撞见三爷杀人,自那以后就给吓着了, 哪次见到三爷都得离得远远的。”
古乐清怒气冲冲地瞪了江幼卿一眼,有苦说不出。
虽然凤玄墨辈分大,但是年岁却比他们大不了多少,那会儿也只是个半大孩子呢。
在她们还在天真无邪玩耍的时候,他却可以面色无常地开始杀人了,这是一般心性的人能做到的吗?
那场面谈不上多血腥,可每次她只要想到那双深邃如仿若见不到底深渊的凤眼,她就止不住地一阵哆嗦。
这一说,凤玄墨倒是想了起来:“原来你就是那个小丫头,当时差点就杀你灭口了。”
古乐清只觉得脖子凉了凉,走路都开始同手同脚了。
宋轻皱了皱眉,道:“你吓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