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城,城主府里。
江幼卿得到宋轻他们回来的消息,急急忙忙地赶过来:“你们总算是回来了,再不来我都要派人进去寻你们了……”
心头那块大石头刚准备落下,目光一转落在昏迷不醒的凤玄墨身上,霎时间那颗心直接给提到了嗓子眼!
“三爷……三爷怎么了?”
宋轻冷静地道:“出了一点事,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你赶紧叫人,收拾一个干净屋子出来。”
“这好说,三爷的房间一直留着呢。”江幼卿忙带着他们过去。
将凤玄墨扶到床上躺好,宋轻便立马来到书桌前,写下一张药方。
“准备一个大木桶,将这些药材煮沸之后加入浴桶之中,再准备一套干净备用的衣裳和一套银针。”
说完见江幼卿还在发愣,宋轻压了压语气:“速去。”
现在不能耽搁,多耽搁一分,凤玄墨就多一分的危险。
江幼卿接过药方,无不担忧地道:“小轻轻,不是我不信任你哈,只是事关三爷性命,要不还是叫几个厉害的炼药师过来?”
虽然他知道她好像也懂一些医术,但是这种时候,可开不得任何玩笑啊。
许不空可听不得别人质疑自家老大,顿时挑眉道:“当初邱城主危在旦夕,大罗金仙都难救,可是我家老大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江少觉着,还有谁比我家老大更厉害的?”
江幼卿愣住了,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不是,当初救邱城主的,不是秋月白吗?”
等会儿……
秋月白……
他似反应过来什么,望着宋轻,眼眸缓缓瞪大:“你就是秋月白?!”
许不空摸了摸鼻子。
那啥,他们家老大这秋月白虽然是假的,但是那高超医术可是真的。
宋轻看着傻愣着的江幼卿,顿时皱了皱眉头:“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江幼卿收回思绪,连忙道:“对对对,救三爷要紧!”
言罢,连忙地出门去,着人做准备去了。
该准备的东西,很快便准备完毕。
热气腾腾的木桶之中,散发着各种草药混合的清香。
凤玄墨背靠着桶边坐在木桶之中,下半身只着亵裤,上半身则脱个精光,露出蜜色的坚实胸膛。
宋轻挥手,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江幼卿临走时候还不忘语重心长地道:“小轻轻,三爷这也算与你坦诚相见了,你可一定要对他负责,不能当负心人啊!”
宋轻抬起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他连忙出门,顺带着将房门带上。
宋轻将银针展开,抽出一根,旋转着刺进凤玄墨的皮肤里。
水汽蒸腾,仿佛将凤玄墨的眉眼也氤氲起了雾气,那样俊美出众的五官,即便是闭着眼睛,也能叫人惊艳万分。
而顺着坚毅的下巴、突出的喉结往下,是他棱骨分明的锁骨,水珠顺着胸膛滑落,一路蜿蜒,掉进水桶之中。
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他的肌肤,灼烫得仿佛能将人烫伤,几乎碰到的瞬间就反射性地弹开。
可弹开之后,她又缓缓地伸出手,又碰了一下。
“凤玄墨……”
愣愣地出神一会儿,她又赶紧地收回手,继续施针。
施针的过程持续了差不多两个多时辰,总算是弄完了。
江幼卿他们进来,看着床上已经换好干净衣裳的凤玄墨,担心地问:“三爷情况怎样?”
“不好说,只暂时替他稳住心脉,什么时候能醒来,得看命。”
宋轻面上没什么情绪,显得很平静,可更多的却是隐忍克制。
因为这是她第一次,有这么不确定的时候。
凤玄墨的情况,比她想象的更糟糕,不光是天命血脉的事,还有他的心脏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不知道。
江幼卿劝道:“三爷吉人自有天相,绝对会没事的,小轻轻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宋轻摇了摇头,固执不已:“我在这里,等他醒来。”
只要凤玄墨不醒,这变数可就太多了,她必须等到他醒来再说。
江幼卿闻言,竟隐隐有种欣慰的感觉。
从一开始,就是他们三爷主动奔赴,一腔情愿地单方面付出,恨不得将她想要的一切都给她送到面前来。
如今三爷出事,小轻轻这般在乎,至少可以说明,三爷的那些努力,也不算是白费了吧。
招了手,让所有人退了出来,只将房间留给宋轻跟三爷两人。
就让他们两个,单独地待会儿吧。
宋轻静静地看了凤玄墨一会儿,而后转身,吹了声口哨。
许不空如凭空冒出一般,静悄悄地出现在屋内。
“你把衡水城中的事汇报给晏公琰,顺便……”宋轻顿了顿,才道,“让他替我寻找两样东西的下落。”
“老大你要找什么?”许不空疑惑地问。
宋轻淡淡开口:“混沌天火跟乾坤炉。”
这些原本就是她的东西,但是在封魔之战过后,所有的东西全都下落不明。
要么,如小白一般被丢入秘境法阵之中封印镇压。
要么,如巫灵镯一般被有心之人占为己有。
得到巫灵镯,是命运使然,当初她母亲失去记忆之后,身上只带着两样东西,一个是绣着“柳扶音”字样的手帕,另一个就是巫灵镯。
而在她出生后,巫灵镯便自动归位,套在了她手上,陪着她从小到大。
但是当初她炼药的混沌天火跟乾坤炉,却不知去向,无地可循。
她出生便自带嗜睡之症,而柳扶音则身中奇毒一直无药可解。
她满身医术,却连自己跟母亲都救不了,便觉得这医术委实没什么用处,连用都不想用,自然也不需要什么火种跟炼丹炉。
但是现在,她要给凤玄墨炼制护心丹,那自然样样都得要最好的。
“我这就传书回去!”许不空领了命,立马去办。
宋轻靠在床边,看着凤玄墨的睡颜,也不知道何时,慢慢地睡了过去。
梦里,她出现在一个街道里。
她面前站着个十来岁的小孩儿,是铁柱小时候的模样。
他满身灰扑扑的,显然刚被她收拾了一顿,委屈巴巴地嘟嘟囔囔:“不就偷你一把破梳子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奇怪地皱起眉:“梳子,什么梳子?”
铁柱歪头疑惑地反问她:“不是你要送给你心上人的梳子么?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