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至此,凤玄墨也没什么好客气的,直接道:“第一、我要你七十二道水路的所有的消息权限。”
淮海城跟第一庄的暗河水渠搭边,但是又有独立于第一庄的自己的消息网。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南明洲,有这样好的条件,不用白不用。
莫言新没做多想,连忙答应:“可以!”
眼下什么问题,都比不得把这些老祖宗放出去问题更大。
他原是想借着老祖宗们的心魔障把这个大麻烦解决了,却没想到反过来被人要挟。
他们莫家,可真是流年不利啊!
“第二、你们全家需得恭恭敬敬、礼节周全地叫我家娘子一声姑奶奶。”
这条件一出来,瞬间叫凌霄派的一众弟子都惊呆了下巴。
这人不要珠宝不要首饰,不要权力不要法宝,竟要莫家人叫人“姑奶奶”?
有这样提条件的吗?
莫家父子的脸色变了变,莫宣之显然有些不太乐意,莫言新却能屈能伸多了,当即拉着自家儿子上前,拱手一个长揖:“见过姑奶奶!”
宋轻抬起手,打了个哈欠,秀眸惺忪地随口道:“免礼吧。”
说完那目光忍不住地,朝着凤玄墨的脸庞瞄了过去。
这家伙,是记恨着这家人逼自己成亲的事儿呢,让他们叫自己姑奶奶,直接就从辈分上压了一头。
还真是记仇。
“可以吧?”莫宣之行完礼,怎么都觉得有些憋屈。
“不急,”凤玄墨慢条斯理,不急不忙地提出第三个条件,“我记得淮海城跟玄冰宗有地界是挨着的,对吧?”
莫言新回道:“是。”
凤玄墨眸子瞬间眯起,一字一句,慢悠悠地道:“很好。那我要你们派人暗中捣乱,刻意挑起两城争斗……”
“不行!”莫言新摇了摇头,脸色肃然地道,“我淮海城一向与人交好,若是挑起斗争,遭殃的肯定是老百姓。”
他们不能为了一己私利,让老百姓平白遭殃!
凤玄墨道:“不用波及百姓,你可暗中派人骚扰,然后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坐等着玄冰宗派人上门。”
如此一来,他们也不必大费周折地去玄冰宗,只需要等着他们的人过来即可。
“这……”
“很难办?”
“倒也不是难办的问题,”莫言新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有些无奈地道,“主要是我莫家现在这情况,稍有不慎便会分崩离析不复存在,也着实没办法再分心处理其他事了。”
宋轻虽然很困,但是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有些好奇。
“你们莫家,到底招惹谁了?”
竟害怕成这副模样?
莫言新深呼吸了一口气,才道:“我们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我只知道,那个家伙,叫蒙幸!”
“蒙幸?”宋轻眼眸猛地睁开,瞬间就清醒了。
凤玄墨原本对莫家的事没什么兴趣,这会儿也凝峻了神色:“说说,怎么回事?”
莫言新忙指着那些还在乱飞的心魔障:“二位能否先把这些东西关回去?”
一会儿跑掉一个,都绝对是个大麻烦啊。
“得再耽误会儿。”凤玄墨小心翼翼地放下宋轻,而后一抬手,祭出璇玑琴。
琴音袅袅,波涛席卷,瞬间掀起巨浪,如潮水一般将那些挣扎嘶吼的学魔障包围。
而那熟悉的声音一出来,所有凌霄派的弟子全都怔愣住了。
贺天澜站在原地,满脸写着无法置信:“这是……”
就连莫宣之也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样,连话都说不出来。
莫言新瞧着他们的表情不太对,忙问自家儿子:“这是怎么了?”
莫宣之皱着眉道:“他方才用的,是凌霄三诀中的引魂决。”
可若说是引魂决,又不太像他们用的引魂决。
因为方才他们跟那些心魔障缠斗的时候,也用了引魂决,却根本就牵制不住那些心魔障。
那些心魔障本就是罪恶而生,又被镇压在暗黑的祭坛下面,成群结队,吞噬生灵,成长成为如今控制不住的局面,引魂决,已经根本没用了。
可是这个男人……
“大师兄。”他不确定凤玄墨用的是不是引魂决,只能求助地看向大师兄贺天澜。
贺天澜神色也迷茫了一瞬,道:“我没听哪个长老收了这么个嫡传弟子啊?”
凌霄派九峰长老是收了不少弟子,庞杂的不说,嫡传却是一定要登记在册的,因为只有嫡传,才能学习很多凌霄派的正统功法。
可是如这般年纪的,他委实不记得哪个山头的长老有收过这样一个弟子。
更何况,如这般长相,这等本事的,也定然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会不会只是巧合,只是用的功法跟引魂决有些像而已……”
莫宣之话音刚落,就见眼前风云翻腾骤变,那些他们一直除不掉、灭不完的心魔障,竟好像被什么力量给束缚住了一样,一个个全都在痛苦地挣扎呐喊!
他整个人都惊呆了:“灭……灭魂诀!”
如果说引魂决只是巧合,可现在连灭魂诀都出来了!
而且同引魂决一样,这个家伙使出来的感觉,跟他们就不在同一个平面。
如果说他们使出了三成,那眼前的这个男人,就使出了十成!
“他到底是谁……”贺天澜神色错愕,喃喃自语。
这个家伙,莫不是也跟凌霄派有关系?
莫宣之想到自己先前的举动,心里这会儿生出一阵阵的后怕来。
他们这是不长眼,得罪了个什么样的人啊?
“苦海无度,人自渡。”凤玄墨拨动琴弦的手指一挑,方才激烈的琴音瞬间变得平和安抚起来。
那些心魔障在半空炸开,随着渡魂诀的琴音,变成一片片齑粉,飘散在空气里,最终消失不见。
“解,解决了?”
莫言新没料想,困扰了他们家那么多代人的问题,竟就这样在这个男人一抬手间,便不复存在。
如果之前只是被迫,如今便成了真心实意地心悦诚服。
凤玄墨却显然没有多废话的心思,直截了当地道:“麻烦解决了,该说你们家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