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制衡之术

之后,瑞文帝写了一张公告下去,却是罚苏有元俸禄三年,

纵然苏有元心中不甘,可这时候也只能忍下来。

“是,臣遵旨!”

落下这句话后,见瑞文帝还在气头上,苏有元便连忙告退了。

徐尚书也不久留,匆匆告辞。

其他大臣看够了热闹,这时候自然不会继续留下去。

一个个起身跟瑞文帝告辞。

不一会儿,偌大的紫金殿就只剩瑞文帝和一个贴身伺候的太监总管裴元生。

只见这些人一走,方才还浮现在瑞文帝脸上的怒意,直接消失不见了。

他呵呵一笑,姿态从容的坐回椅子上提笔写字,一边玩味的对裴元生道:“这苏丞相是看朕对他放松警惕,所以越来越变本加厉,不知天高地厚了啊!”

瑞文帝身为皇帝,有些事情反倒不方便跟那些大臣讲,所以时常会像现在这样跟自己的太监说说。

裴元生年近四十,一张脸却没什么褶皱,看起来年轻。

从容貌上看,可见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太监。

此刻听了瑞文帝的话,他也只是笑了笑:“皇上,拿您方才为何不直接杀了苏丞相?”

闻言,瑞文帝蹙了蹙眉,却又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淡淡道:“杀了他,那朕不就真成暴君了?”

瑞文帝是在乎名声的。

裴元生恍然大悟:“哦~原来皇上方才只是想吓唬吓唬他!”

见他总算理解了自己的意思,瑞文帝一张富态温和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不错,况且真把苏有元给弄下去了,徐尚书又像以往那般,整日跟在朕耳边念什么治国之道,那朕岂不是要累死?”

裴元生有些哭笑不得:“难怪您之前要将徐尚书下放这么多年。”

有些事情不是他家皇上不明白,相反,就是他家皇上太明白了,所以才会往朝中弄几个傻子做高官。

如此一来,这些人便全都在他掌控之中!

裴元生心中了然,也就不说话了,默默陪在他身旁给他磨墨。

此时,若徐尚书知道他当初被下放的原因只是因为太啰嗦而被瑞文帝厌弃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被气死……

与此同时,宫门口。

苏丞相与徐尚书并排而行。

“哼,岳父大人今日真是打得一手好脸!如此针对我有什么用?到不如想想该怎么帮本官度过这次难关吧!”

苏有元冷笑看着徐尚书说:“这突厥本来只是小国,根本不足为惧,所以本官将他们放在那儿晾着就晾着了,却没想到岳父大人居然如此小题大做!”

如此嘲讽徐尚书一番后,他才狠狠的甩袖离去。

徐尚书脸色难看地盯着他离去,只觉得眼前这个苏丞相和过去那个在他跟前摇尾乞怜的女婿完全像是变了个人!

“老爷,您没事吧?”

小厮有些担忧的扶着他。

徐尚书摆了摆手:“没……没什么,回吧。”

今日是他草率了,一心只想着摘了苏有元头上的乌纱帽,却没想到瑞文帝一开口就要弄死苏有元全家!

苏烈一早就奉苏子夕的命令在这里等着徐尚书,见徐尚书总算出来了,便连忙来到他面前行礼:“属下苏烈见过徐尚书,苏小姐要属下来禀报您,徐少卿已经回京城了,但因伤势过重,所以京城之内可能会传出徐少卿已死的谣言,小姐说了,请您和老夫人切勿相信。”

此话一出,徐尚书顿时警惕看他:“你是夕儿跟前的人?”

见他如此谨慎,苏烈便按之前苏子夕的吩咐对他解释道:“是的,徐大人若是不信,可以随小人来。”

说着,他走在前面带路。

徐尚书犹豫片刻,心中到底还是记挂着儿子,而且他也想知道此事是真是假,于是便跟在苏烈身后去了城郊。

下午时分,城郊。

天上飘着大雪,俗话说,瑞雪兆丰年,客诉仔细看了一眼天色,便知道,这样的雪只会带来雪灾。

“下一个。”

在这里坐了也有几个时辰了,她浑身又冻又冷。

但瞥见周围难民的脸,苏子夕抿了抿唇,仍旧坚持着。

之前跟顾知昀吃过午饭后,两人便各自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如今顾知昀负责里面,苏子夕则负责外面。

也幸好这次顾知昀来了,否则的话,只凭子夕和百草商号里的那些大夫就要照顾这么多病人,他们根本忙不过来。

“夕儿!”

这时,一道熟悉的,又像是从遥远记忆里的声音冒了出来。

苏子夕浑身一抖,有些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去——

赫然间,那苍老的身影映入眼中。

他只是站在茫茫雪地和人群间,被急救如同松竹一样挺直,老而不僵。

只是两鬓发白的头发和那张逐渐老去的容颜,似乎比以往显得更加温和几分。

可爱的目光才刚刚落在苏子夕身上,徐尚书眼里就满是泪水。

“夕儿!”

又是激动的叫了一声,他抬脚步履蹒跚地朝苏子夕走过去。

下一个病人才刚刚上来,苏子夕就已经愕然地推开他,连忙来到徐尚书面前。

她抬手扶着徐尚书:“外祖父,您怎么来了?”

说着,不禁看向旁边的苏烈,眼神有些责怪:“下次报了信,送了外祖父回府在过来”

“是,小姐。”苏烈恭敬的说着。

苏子夕摇了摇头,从他身上收回目光,连忙扶着徐老尚书去了棚子里。

“外祖父,咱们去里面坐着说话。”

轻柔的声音,带着几分安抚之意,徐老尚书顿时心里一沉,紧紧握着她的手,目光复杂又悲伤地看着苏子夕:“你表哥受伤的事情是真的?”

苏子夕垂下眸,眼神也有些悲伤。

“嗯。”

点了点头,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却是承认了她刚才所问的问题。

徐尚书心里一沉深,深呼吸一口气才掩饰住脸上的神色,只是脚步不由自主加快了些许,匆匆朝着棚子里走去。

小木屋内,帘子里。

徐军山已经浑身长满了宽带,而且脸上有半边脸都敷着药。

如果不是苏子夕告诉许老尚说这就是她表哥,恐怕徐老尚书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重伤不至的人会是他最疼爱的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