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晴只是浅浅的笑了,毕竟在她的眼中陆宥之是十足的调皮,与有趣倒是沾不上丝毫关系的。
“紫嫣姐姐,妾身今日过来便是给您提个醒的。”她转了话题,不想再被自己那不争气的二儿子占了时间,“将陆梦晴给您的那个药膏就扔了去吧,留着或许还是个祸害!”
“好,妹妹说的在理。”杨紫嫣连连点头,乖巧的应着,可是心中的心虚却无人知晓,甚至额边都渗出了些许的细汗。
陆宥之察觉到了她有些许的不对劲,便担忧的问道:“紫嫣姑姑,瞧着您脸色不太好?这是怎么了?”
杨紫嫣只是一惊,下意识地退后了半步,僵硬的笑了笑道:“忽然是觉得有些寒气逼人。这样吧,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休息休息。”
孙晴最担心的便是她的身子,一听她要休息便是什么话都没有了,连连点头,道:“好,那妾身便先带着宥之回去了,您好好养身子。”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杨紫嫣只觉得松了一口气。
香莲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过去的,看着她额边的细汗,不禁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轻声问道:“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都流虚汗了?”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杨紫嫣才意识到自己额边的湿漉漉,她连忙拿出手帕擦去汗珠,笑道:“无事无事,或许是屋内的碳火烧的太旺了,觉得有些热罢了。”
香莲没有多想,只是望了一眼烧的正旺的碳火,有些为难道:“这倒是个好兆头,说明您的身子已经不似前几日那样虚弱了。不过奴婢是不会将碳火撤去一些的,这夜里一定是寒气逼人的。”
“大小姐,您也因为这短暂的虚热就开窗安眠啊!还有不可掀起被子……算了,还是伺候您睡下奴婢再回去吧!”
香莲叮嘱了许多,而后还是觉得不放心,便扶着杨紫嫣去床榻。
为了让她放心不怀疑,杨紫嫣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像往日一般说她一句,太过于关心自己了。
扶着她躺下后,香莲当真就守在一边,并没有任何离开的意思。
杨紫嫣有些不自在,便开口道:“香莲,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时候也不早了。”
看着她认真的神情,香莲便不再坚持,只是最后疑惑的问道:“对了,大小姐,您今晚的药膏涂了吗?”
一提到此事,杨紫嫣就觉得心中一紧,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她的眼睛,只是含糊的说着:“已经涂过了,我可是日日都记着呢!你就不要操心了!”
在香莲转身之后,杨紫嫣很是谨慎的闭上了眸子,似乎是担心她会忽然折回来。
知道听到了和上门的声音,她才安心的睁开了眸子。屋内的光线因为烛火的熄灭而变得昏暗,只依靠着屋外射进来的月光她才顺利的摸索到了梳妆台的位置。
杨紫嫣小心翼翼地拿出了藏起来的药膏,犹豫了几瞬还是下定决心决定继续使用。她心中自然是有赌的成分,但是她还是愿意相信,用了这么多次都没有出事,日后也不会出事!
涂好了药膏,杨紫嫣才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就像是心中的一个放了很久的包袱被拿走了一般。
伤口处因为涂抹了固体的药膏,现在看来很是油腻,就像是在伤口上面覆上了一层薄膜。
杨紫嫣看着这伤口失神,她好像可以看到里面的血肉,下一瞬那血肉便随风而去,只剩下了枯骨。
她吓了一跳,当即回过神来,手脚匆忙的将那盒金疮药收了起来,而后坐在梳妆镜前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孙晴拉着陆宥之出了归心苑,而后就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咬牙说道:“好了,此事已经告一段落了,你来告诉我,为何从住处跑出来?是忘记了自己在禁足不成?”
陆宥之捂着耳朵,表情痛苦,哀求道:“母亲,您先将儿子这耳朵松开可好?好生疼痛!”
“说!”孙晴终于是松开了手,而后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丝毫没有往日的温婉。她最头疼的便是自己的这个小儿子。
到现在还未有什么拿出手的本事不是,但是这爱戏耍的脾性就足以让她头疼了。本该是娶亲的年纪了,却始终稳重不下来!
“母亲,今日可是孩儿禁足的第三日啊!这便是最后一日了……”陆宥之有些委屈,一边柔着自己的耳朵,一边跟孙晴解释着自己的行径。
孙晴却只是瞪了他一眼,而后又毫不手软拧了他的耳朵,道:“我可管不了你那么多,你未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得付出一定的代价!”
陆宥之抿着嘴唇,十分委屈的看着面前生气的女子,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换取她的同情。
孙晴只是偏开眼睛,不去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只是坚决的冷声道:“陆宥之,你给我听好了,从明日开始,再在你自己的院子里禁足三日!”
“母亲!”
“闭嘴!回去之后让舒声去见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事的!”说完,孙晴便最后剜了他一眼,转身离去了。
陆宥之看着她冷漠的背影,不禁开始担忧起舒声的安危:“母亲!舒声是没拦住儿子,您可不要责罚他啊!”
“管好你自己便是。”孙晴只是丢下这冷冷的话语,都没有回头瞧他一眼。
约莫半柱香的时辰,舒声便跪在了孙晴的面前,额边满是虚汗,紧张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陆宥之提前跑出来的事情,你可有什么话要告诉本夫人?”
她的语气淡淡,但举手投足之间就都是威严。
舒声将头埋得更低,颤抖着声音解释道:“回二少奶奶的话,属下真的拦过孙少爷,但是二少爷答应属下瞧完了热闹便会回到院子……”
孙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对这缘由的真实性已经不想考究了。
“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明日起,陆宥之还要禁足三日。若是本夫人再知道了他跑出去了,你知道的……”
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是放下茶盏的那声清楚的响声亦是足以说明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