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之术,往往就是要先发制人,以快制动,才能永战不败之地。
金文凯又是何等聪明之人?他且能不知安儿的打算,只是……
“媳妇,若阿尘真有心利用咱们,那时……你下得了手吗?”
“为何不能?”
靖安儿并不犹豫,只反问一句。
金文凯苦笑,“利用和背叛终归赔不上性命,可这一回,安儿,我未必能保得住他!”
“保不住就保不住,我要的是南齐统一天下,我要的是一本南齐正史,懂吗?”
靖安儿目光灼灼,她每说一个字,便会向金文凯逼近一步。
“明白吗?”
她将他逼入墙角,她揽住他的脖子,狠狠在那薄凉唇瓣上吻了下去,“阿逸,南齐……我要的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南齐,你给的了我吗?”
“我给了你南齐,那你……还要我吗?”
金文凯捧着她的脸,无比认真的看着那张曾承载过千万种情绪的脸,只恨不得能将这眉眼镌刻在灵魂之上。
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我们还是夫妻,你仍是我的女人……
“南齐是阿逸的,阿逸就是南齐,你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我才不要回答!”
沉默半晌,靖安儿笑着从他的怀中退出,又快步往内室走去,“天都要黑了,还不赶紧去送礼,人家三皇子可郁闷了有一阵子了。”
“是是是,媳妇说什么,为夫遵命便是!”
笑看着靖安儿没入内室的背影,门一关,他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对着身侧虚空说道,“苏哲,安儿的身子是不是又不好了?”
“陛下,微臣尽力了。”
陈苏哲从一侧而来,那里只有一扇屏风遮挡着墙面,而墙面之上却悄无声息的多出了一道小门。
苏哲自此处入内。
“还剩多久?”
“一个冬天。”
陈苏哲艰难回道。
金文凯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满眼的决绝,“用那个法子吧,别让安儿知道,一切后果都由我一人来承担。”
“陛下!”
陈苏哲一声惊呼还未出口,人就已经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个响头。
金文凯全当不见,转身离开。
一个冬天,他千辛万苦寻回来的安儿竟然只能陪伴自己一个冬天了,这怎么可能?又怎么可以?
不!他是南齐的皇帝,是未来天下的主子,若连个女人都与老天争不回来,他又如何能让黎民百姓得以世代兴隆?
腊月初一,北元燕京城中出了一件大事,京兆尹的停尸房丢了好几具尸体,皆是壮年男子。
腊月初十,京郊外,废弃村庄内,京兆尹丢的那几具尸体找到了,被剜了心脏。
“苏哲,最近这药的味道怎么怪怪的?总有一股……嗯……”半靠在床头的靖安儿吧唧了几下嘴巴,细细品了才道,“血腥味?”
旌阳陈氏有不少可以用白骨生肉的古方,真若说用什么鸡血、鸭血、豹子血之类的东西来入药也并非不可。
只是……
“你与我说实话,这药是不是有什么鬼头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