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口气,就着皎洁的月光,捋了捋因惊慌失措而散落额前的碎发,干笑道:
“呵,时间不早了,要不——咱早点休息吧。”
她说着就要起身,想着哪怕跟coco那个恐怖的病娇挤一晚上,也不想再经受厉司年的精神拷打了。
这人的身上的压迫感,比疯子还可怕!
面对这只想要冲出囚笼的鸟儿,厉司年只一抬手,便将她一把又拉了回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不知道是不是这下用力过猛,他忽然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头重脚轻,整个人毫无防备的朝一侧倾斜而去。
顾辰下意识上前一接,竟直接将人揽进了怀里。
接着还没待顾辰有所反应,就听厉司年用近乎沙哑的声音命令道:
“别动。”
顾辰下意识的屏住呼吸,身体僵硬的如同一只被扼住喉咙的兔子,半分不敢动弹。
厉司年将头重重的抵在顾辰的肩窝处,一开口,热气酥酥麻麻的顺着她的脖子直接爬到了脸上。
“借你的肩靠一下,走了几日才到,好累。”
大佬……居然也会累?
只是他说走了几日?
是不是太夸张了?
顾辰忍不住小心的问道:
“厉总,那段路我知道,用走的话,大概不到一天就可以到,您怎么走了那么久?”
“……迷路。”
“……哦。”
居然还是个路痴。
这反差萌有点可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肩上的人始终没有动。
顾辰小心叫了句:
“厉总?”
换来的依旧是沉默,跟那一身淡淡的古龙香。
几天不洗澡还可以香喷喷的,还真是小说里霸道总裁的标配特点呢~
顾辰这么想着,又安安静静的等了好一会儿。
可直到厉大boss呼吸渐沉,她才惊讶的反应过来。
他这是……睡了?
——
这一觉睡的绵长又深沉。
等顾辰再次睁眼,已经是又一天的黄昏了。
夜晚开工拍戏的感觉很奇怪,傍晚看着昏沉的天醒来,清晨伴着乌青的天睡去。
就好像她的世界没有白天,只有夜晚。
顾辰眨了眨眼睛,舒展了四肢,而后张开大嘴打了个肆无忌惮的哈欠。
“早。”
她被这冷不丁儿的问好吓了一跳,斜眼看过去,窗跟儿底下竟然坐着个的男人!
夕阳的余晖里,男人身姿挺拔的坐在椅子上,双腿自然交叠。
一手捧着本不知是什么的英文小说,另一只胳膊则随意的搭在桌角,十足坐出了大佬的气势。
他旁边那个老旧裂纹的桌子上,居然十分违和的放着一个欧式的咖啡杯,还冒着缭绕的热气。
这种浓浓offer风的画面,出现在这间古香古色的屋子里,真是怎么看怎么不真实。
顾辰这才忆起昨晚老板光临寒舍的事,赶紧坐起来跟人打招呼:
“厉总早!”
厉司年微微点头,清冷的目光始终没有从书上挪开。
顾辰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又小心翼翼的铺着床上的被子,生怕发出什么大的声响影响到人家。
昨晚她明明是想等厉司年睡得熟一些再走,谁知等着等着自己怎么还睡着了?
唉,本来想早起去弄些可口的早点,也好在厉总面前好好表现一下。
结果一睁眼人家就坐在这里喝咖啡了,哼,又错过一次献殷勤的机会!
嗯?
等等。
喝咖啡?
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顾辰几步走近厉司年,看着他桌上那只精美的欧式咖啡杯,眯了眯眼:
“厉总,您出门儿,还得带着杯子?”
这翻山越岭的,是不是太奇葩了?
厉司年头也没抬的翻了页书,淡淡道:
“老板给的。”
老板?
旅店老板?
他会有这种东西?
顾辰又存疑的指了指他手里的书:
“那这个呢?”
这下还没等厉司年回应,窗子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接着传进一个愉悦的声音:
“也是我给的!”
顾辰抬眼,果然是旅店老板。
只瞧他一脸热情的捋了捋秃的发亮的头顶,憨笑着冲顾辰说道:
“都是我老婆以前的东西,放着嘛也是放着,既然您大表哥喜欢,我就找出来送他了!”
大,大表哥?
顾某人喜提霸总亲戚一枚,一脸懵逼的看看厉司年,又看看那老板,最后得出结论。
哦,原来这位传奇的财经风云人物,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小地方根本不卖座的,没人认识!
难怪跟人说是她大表哥,估计也是想蹭蹭她的流量吧。
毕竟她在这儿住了这么久了,面子这块方方面面的还是有的。
看着那杯冒着热气的咖啡,顾辰眼睛一斜,问那老板:
“诶?我见天儿拿一破白瓷缸子喝水也没见您说什么,怎么我们厉——大表哥一来,您就又是书又是咖啡的招待,也太偏心了!”
哦,她这大表哥姓厉。
老板想着,又笑道:
“诶呦,顾老师您也从来没跟我要过呀,再说照顾好您大表哥,那还不是看您面子嘛!”
看吧看吧,她就说她有面子,果然是蹭她的流量来了!
旅店老板热情的打外面递进来一盘水果,笑道:
“山区干,来,吃点儿新鲜的瓜果补充补充水分。”
看吧看吧,她这面子还不小呢!
厉司年冲老板微微点头聊表谢意:
“房间的事,有劳。”
老板拍着胸脯打包票:
“这点您放心!我办事儿就讲究个快!不出一天,保准您顺顺利利住进去!至于您说的租金问题,嗨,什么钱不钱的,给您全免!您就拿这儿当自己家,缺什么少什么您说一声,只要我能弄得到,就是天上的月亮也给您摘来挂屋里!”
顾辰:“??”
她这面子……是不是太大了点儿?
“这样,您二位先歇着,我去忙了。”
老板说着就一脸幸福的忙活去了,那状态瞧着就跟中了五百万彩票似的。
顾辰听着院儿里的嘈杂,赶忙顺着窗户探出身子去看。
结果发现院子里站了一堆的人,进进出出的,像是在从隔壁房间往出搬东西。
这么大的工程,那就不单单是面子可以说通的了。
“嗯?这老板,怎么这么殷勤?”
顾辰说着,从果盘里挑了个苹果咬了一口,酸的她直皱眉,随后问厉司年:
“厉总,您不会真要在这儿住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