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这场战役的结局简直大快人心,不仅重创了西疆,还打了文帝的脸。
可云桢的心里却闷闷的……
没想到顾斩城身上背负了这么多的东西。
“世子,你的手有点儿凉。”
云桢将他的手捧在手心里捂着,捂好了这只手再去取另一只手来捂。
顾斩城只是含笑看着她,眼里的冰冷早已化作暖意。
*
这个时候,不远处走来一个身着棕色粗布衫的中年男子,男子眉目俊朗,一派儒雅之气,看见云桢他们,脸上露出了笑意,边走边说着:
“这是阿桢吧,都长这么大了呀!”
云桢放开了顾斩城的手,看这人的模样她也知道了谁,连忙上前行礼,“表姑父好。”
“方才你姑母托人来传话,我才知道你们来了。”林臣挥了挥手里的花雕酒和用纸包着的肉,看向顾斩城,“顾将军,我这穷乡僻壤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不嫌弃的话,咱们喝两杯。”
顾斩城正要应下,却被云桢拦在了前面,“姑父,世子他正在服药,不适合饮酒,这酒,不若让云桢来喝。”
“也好,也好。”
顾斩城饶有兴致的看着云桢,这个小女子也会饮酒吗?
徐氏与林秀容母女两个整出了一桌子的家常菜,看着虽然不如京城里头的精细,闻着却是很香。
饭桌上有说有笑的。林臣虽看起来儒雅,但也是个段子高手,他把私塾里发生的有趣的事,和路上有趣的见闻说给他们听,逗得三个女人连声笑个不停。
“……还有个学生,整日不求上进,喜欢说一些旁门左道的,那日我刚好听他讲了个笑话,说是有一对情侣,隔江相望,男子喜欢写诗,每当写完一首就折好藏在鸭子羽毛里让鸭子游到对岸带给女子鉴赏。”
徐氏笑着给他添了一杯酒,问道,“听说过信鸽送信的,还未曾听过鸭子送信的,这又是为何?”
林臣看向徐氏的眼里尽是柔意,“夫人聪明,便有人这般问男子,男子解释道:这是她的要求,我写的诗一定要鸭运。”
……
“哈哈哈……”林秀容和云桢笑得没了形象,见气氛不错,林臣又继续讲了个有趣的见闻……
一家子其乐融融的,顾斩城却是从来未曾体会过这种小家庭的温暖,从小到大,饭桌上永远是冷冰冰的,每日还要面对余氏那虚伪的笑容……
顾斩城虽然什么也没说,嘴角却也泛着笑,目光柔和的看着云桢若无其事的饮酒,看着看着,他突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若是喝醉了怎么办?
顾斩城不是没碰过喝酒的,他在出征的时候没少喝过,但那都是一群大老爷们一起喝,喝醉了要么自己去一边吐,要么闷头就睡,可她——
云桢因为喝了酒,脸蛋红扑扑呢,她看起来兴致很高,林臣每说一个笑话她就笑个不停。
顾斩城皱了皱眉头,她一定喝醉了。
他果断的拿掉云桢的酒杯,“差不多了,不要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