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已经不是第一次

若棠在盛云初的面前,素来都是活泼率真却又懂事识礼。

如今被君陌卿这样一闹,盛云初显然是已经没有了再和自己聊下去的兴致,若棠心中明白,所以自然不会不识趣的继续待在这里。

方才她隐约听得盛云初在安排院子之时,特意将她的院子安排在了君陌卿的附近。

如今容欢和君陌玄正是朝君陌卿的住处而去,自己此时过去,兴许还能偶遇。

是以,在盛云初说完之后,若棠没有任何异议,朝着盛云初规矩行礼之后便跟着府中的丫鬟去了自己的落霞院。

而君陌玄原本确实是打算送容欢过去君陌卿的碧落阁,但容欢惦记着他有正事要做,一出正厅便推搡着君陌玄出了门。

虽然她也想和君陌玄多相处相处一些时间,可正事还是不能耽搁的。

更何况她可是记得,王妃盛云初给若棠安排的落霞院可就在君陌卿的碧落阁旁边。

若是君陌玄送自己过去之后,在回来的路上又遇见了什么不该遇见的人,那可就有些令人不悦了。

是以容欢最后还是独自一人去了碧落阁,而若棠一路上状似无意的停顿了许久,也没能遇见她想遇见的人。

等到所有的小辈们都离开了正厅,盛云初脸上的笑意也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愁容。

“杨姑姑,你说我和王爷是不是太娇纵着卿儿这孩子了?她如今也有十四岁了,再过一年便要及笄,也到了议亲的时候。

若她嫁了人还是这般,又怎么能同夫家的人相处好呢?这个性子迟早是会将身边的人都得罪干净的。”

杨姑姑不动声色的站到盛云初的身后,双手轻柔的替她捏着肩膀舒缓疲惫,一边回话。

“奴婢瞧着王妃娘娘就是想的太多了。郡主是什么性子的人,难道王妃和王爷还不清楚吗?

郡主不过是性子火爆直率了一些,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是没有坏心思的,又怎么会得罪身边的人呢?

更何况,长欢县主,容二夫人还有三公主,沈家姑娘她们不都是很喜欢同郡主在一起的吗?

儿孙自有儿孙福,王妃有时间,还是替郡主多挑挑几个好一些的青年才俊,咱们郡主的才貌身份,自然是要配一个顶顶好,对郡主体贴至极的男子才是。”

杨姑姑说这些话时,脸上皆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只是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换上了一副笑容。

将那些不该自己妄议的话通通吞进了肚子里。

其实在杨姑姑这样一个局外人的眼光来看,她觉得今日君陌卿做的一切确实没有什么错处。

且不说君陌卿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心中的天平本就会偏向君陌卿的那一边。

就说今日那若棠姑娘的表现,在她看来,也是十分的不妥当。

虽说若棠同君陌玄是同门师兄妹的关系,此次前来亦是好意。

可是在君陌玄定亲的女子面前那般亲密的称呼君陌玄,又推掉盛云初原本为她安排的宅院,要住在王府之中。

即便她的理由是不愿意麻烦府中下人,听起来似乎是在为这些奴才们着想,可住在宸亲王府里和住在宸亲王名下的宅院之中,不都是同样在麻烦宸亲王府的人吗?

难不成她如今住在王府之中,就能不用到宸亲王府里的下人了?

若真的不愿意麻烦盛云初,就应该有着客随主便的自觉。

可显然,若棠是没有的,不仅没有这个自觉性,更是有一种将自己当成王府主人的感觉。

杨姑姑打自心底的不是很喜欢这个姑娘。

可是在盛云初的眼里,最欣赏的便是若棠这不拘小节的性子,是以杨姑姑再怎么不喜欢,也不能表现在脸上。

只能默默的将所有的话给咽进了肚子。

……

碧落阁中,君陌卿趴在长廊上看着荷塘里游来游去的金鱼发呆。

容欢走近一看,才发现君陌卿一张精致的小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珠,即便是容欢来了,君陌卿也不见得有任何反应,只是双眼无神的盯着荷塘。

眼泪欶欶的落下。

上一次盛玉兰姐妹来宸亲王府时,君陌卿气成那般模样,都不曾掉下半点眼泪。

可今日竟然哭的这般令人心酸,可见这一次,她是真的伤了心了。

容欢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哄君陌卿开心,只是安静的坐在她的身边,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她知道今日盛云初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君陌卿同若棠道歉,君陌卿生气是必然的事情。

可她总不能为了哄君陌卿开心,就去说自己未来婆婆盛云初的坏话吧?

更何况,若是说盛云初的坏话还不如说若棠的坏话更能让她开心呢!

不知过了多久,容欢琢磨着君陌卿眼睛都要哭疼了的时候,向她递去了一方锦帕,又吩咐玉言去打盆热水,玉双去拿两个煮好的鸡蛋过来。

“好了,如今哭也哭过了,也该歇歇了。若再哭下去,你这一双眼睛就要肿成核桃了。

其实真正说起来,王妃也不是真的要责怪你,她只不过是有些话说的重了一些,心中肯定还是疼爱你的。

毕竟母女哪有什么隔夜仇呢?”

“嫂子你不明白,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嗯?此话怎么说?”

君陌卿接过容欢手中的锦帕,拭去自己脸上的泪痕,终于开口说了话。

容欢也表现出一副倾听的模样,静静的等待着君陌卿接下来的话。

毕竟心中若是藏了太多的事情,久而久之对身体也是不好的,适当的说出来发泄一下,反而会减轻心中的压力。

君陌卿的这些话早就憋了许久,从前是没有人说,可如今既然容欢愿意听,她更是将自己心中积攒的多年委屈,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说了出来。

“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喜欢若棠这个人,她当时仗着是哥哥的师妹,每逢年节之时总是会来王府做客。

只要她一来,便总是会看上母妃为我准备好的东西,每一次母妃都会让我大度的让出来。

若是我不让出去,她事后总是会找我麻烦,最后还要表现出一副被我欺负了的模样。

每一次都是这样,所有人都相信若棠的说辞,不相信我说的话。可这一次,明明就是若棠心怀不轨,母妃她…却还是要我道歉!

是不是在母妃的心里,我永远都比不上这个若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