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关关眨了眨眼,“可人是你杀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尘帝穿衣的手一顿,偏头看她,笑的格外温柔,“小关关啊,你觉得我有没有本事,让你做个杀人凶手玩玩呢?”
书房内,唐关关再一次跪在了地上,而尘帝却只是朝着尘严点了一下头,便有人给他搬来了凳子。
唐关关看着自己的膝盖和地砖亲密接吻,认命的叹息,万恶的阶级社会,真真是坑爹。
尘严在椅子上脸色平静,瞄了一眼尘帝,开口,“看起来唐小姐很喜欢跪着,那便再跪一会儿吧。”
我去你个坏蛋,你哪只眼睛看见她喜欢跪着的了?
唐关关咬了咬唇,向尘帝投去求助的一眼,而他则笑意盈盈的对着她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唐关关眨了眨眼,他不会让她坐在他腿上吧?
这多不好呀,她还是个宝宝,这么多人都看着,她也是要脸的。
尘帝也对她眨了眨眼,使了一个眼色。唐关关想了想,悄悄的蹭到尘帝身旁,一把抱住他的大腿,用脑袋在他大腿上蹭了蹭。
尘帝满意的摸了摸她的呆毛,展唇轻笑了一下。
尘严脸色却变换了,眼角微亮,似乎是对尘帝待唐关关的态度感到很满意,若不是此刻场面不对,他都要给唐关关竖个拇指。
尘帝摸着唐关关的发,未等尘严开口,他便寡淡的先开口,“太太和熊鹰相继意外而死,啧,父亲您这里的守卫每况愈下,萧仪啊,我可听说不少都是你那里培养出来的人啊,难道试你的人在故意使绊子?”
唐关关诧异的眨眼,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恶人先告状啊!
门口的萧仪果然吓的一抖,连忙进了书房,惶恐,“我,我有罪,只是二位贵人都是突发意外,我也不能时时在身旁看护…”
“好了。”
尘严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不悦,“我又没说什么,瞧你那点出息。”
萧仪直起身抬手抹了一把汗。
尘帝嘲讽般轻笑,声音里有些难以辨明的意味,萧仪被他的笑吓得又抖了抖。
尘严在桌子上敲着手指,忽然说,“方才尘帝说的有些道理,我的女人和熊鹰同一天死了,这事怎么都觉得蹊跷。”
尘帝低眉浅笑,敛下的狐狸眼里藏着一抹算计,“那便查清楚,只要彻查,一定会有蛛丝马迹,我瞧着萧仪那么斤斤计较,事交给你最合适。”
萧仪脸色惨白,知道这事是个烫手山芋,也知道尘帝是故意在找他麻烦,支吾道,“我不过是个粗人,这么细致的活,我实在做不来,尘叔叔…这可为难我了。”
尘严脸色难看的很,萧仪汗流满面,许久,他忽然灵光一闪,将这个烫手山芋又扔了给了尘帝,“不如,此事就交给尘帝来查,兴许尘老大定然能将此事查的明白…”
“不可,我与熊鹰既有新仇又有旧怨,现在可是嫌疑之身,应当避嫌才是。”
尘帝打断了他的话,眼波一转,径直看向尘严,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如就交给陈中吧,想来他被蛇咬伤,也快好的差不多了,他向来心细,父亲这心中不是也很中意他?”
尘严迎上他的视线,只觉他的目色犀利,看的人心尖一抖,可他还是昂起王者威严,“既然尘帝如此说,那便是交给他吧。”
尘帝唔了一声便没有言语,尘严也没说话,气氛一时很尴尬。
唐关关都觉得这个尘严这家主和商界大佬头头当的窝囊,竟被尘帝这个死坏蛋给吃的死死的。
只是,尘帝就这样让人去查,这不是挖坑给他自己跳么?
难不成,难不成他想让她当替罪羊!
唐关关心里咯噔一下。
“萧仪,我六月要去南方去捐物赈灾,正巧那边有几家小公司有些猖狂,不如你就跟着我同去,顺便将那群不入流的公司给端了。”尘帝忽然开口,声调凉薄,带着一股让人不容反驳的口气。
唐关关瞧着那个萧仪似乎脸更白了,比白银还白,他将目光看向尘严,尘严也没言语。
许久,萧仪似乎认命的一般,“是。”
尘严低眉沉吟,倏地开口,“尘帝六月十八的生日,还要去捐物赈灾,当真是辛苦…”
唐关关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只觉得这心肝都在这一瞬颠倒了!
六月十八,那天是她死期,竟然是这个坏蛋尘帝的生日!
“我能出些力,给公司做正面的宣传,什么生日不生日的,在哪儿过不是一样。”
尘帝神色浅淡的开口,脸上没什么表情,撩拨唐关关青丝的手指却渐渐抚上了她的耳珠。
唐关关此刻的心都在六月十八那天,也感受不到尘帝的撩拨了。
尘严见到二人的小动作,冷笑了一下,他道,“尘帝为公司操劳,我做父亲的也很为你心疼,你就过完生日再去,六月十八那天,想来唐小姐也想与你同贺生日,赈灾捐物虽严重,可以让萧仪先过去,你再过去,效果会更好。”
尘帝摸着她耳垂的手指一顿,笑意吟吟的应道,“也好。”
唐关关这心都凉了半截儿,谁想和他同贺生日,同归于尽还差不多!
尘严和尘帝又说了什么,她是一句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那天她死的时候,进入她脑袋的那冰冷冷的子弹,和尘帝拉她挡枪时无情的眼。
以至于,尘帝蹲下身唤她时,她仍旧恍惚着,回忆和现实渐渐在眼前重叠,正是尘帝这张无情又冰冷的脸,她想都没想抬手一个巴掌甩了过去,惊道,“你别过来!”
啪的一声,格外响亮。
刚走到门口的萧仪都惊了一下,他身子抖了抖,只觉得今天过的格外跌宕起伏,他咽了咽口水,伸手摸着前面的路,边走边道,“我的眼好像看不见了,我的耳朵好像也聋了,呀,我好像失忆了…”
唐关关这才回过神来,原来书房里的人早就走干净了,此刻就剩下她们二人。
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她好像甩了他一个巴掌。
唐关关欲哭无泪,她现在失忆还来得及么?
“小关关啊,你膨胀了。”尘帝脸色阴沉,语气里有明显的怒气。
唐关关心肝俱颤,她带着哭腔道,“尘哥哥,我不是有意的,要不,你打回来,我保证不咬你。”
尘帝脸上有五个大红手指印,他伸舌舔了舔唇角,抬手掐着她的下巴,低笑一声,“知道我上次挨巴掌是什么时候吗?”
唐关关骇道,“什,什么时候?”
尘帝将手指移到她的脸颊上,掐住她的脸肉,凑近她,压低了声线道,“是十年前,你知道他们下场怎么样了么?”
“怎…么样了?” .
“都死了呢,我呀把他们的手脚都剁下来了呢。”
尘帝以手掩口,笑意越发浓重,“你说我是从你身上哪开始剁呢?”
唐关关直接哭了出来,“你就给我个痛快吧。”
尘帝哼了一嗓子豁然站起身,冷声道,“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还不滚起来,真等着我剁你手指头?”
唐关关扶着凳子站了起来,
发现她的腿早就麻了,她踉跄了一下,委屈的扁了扁嘴,“腿麻了…”
尘帝发觉他还真是寻了一个祖宗,一甩袖子,“那就爬回去!”
唐关关眨了眨眼,爬出去,这样子会不会太难看?
“要不让周宇来扶我…”唐关关实在不想爬。
“你是他的女人?”尘帝不冷不热的说道。
唐关关从地上站起身,一条腿几乎没了知觉,她颤了颤腿,道,“我还可以单腿蹦着走,至于爬…啊!”
尘帝竟然抓着她的衣领,把她扛在了肩头!
只是,只是扛着不是脸朝着地么,她为什么脸朝着天?
尘帝手箍着唐关关的腿,她的半个身子吊在他背上,头发垂在地上,血液倒流,脸被控的发红,她挣扎了一下,“尘哥哥,我还是爬吧。”
尘帝却一掌拍在了她的大腿上,语气不耐,“闭嘴,给我老实点。”
唐关关吃痛了一下,还是识相的闭上了嘴,觉得这样子还不如爬呢,心里无声的流下了一行血泪,又想起六月十八,她的血泪流的更狠。
狠了狠心,唐关关决定还是要为自己争取一下,“尘哥哥,你让我当替罪羊,可不可以在六月十八之前?”
横竖都是死,她还是不想死在尘帝的手中,也许那个陈中查出来她,又觉得证据不足,给她当庭释放了呢?
尘帝的步子一顿,他皱起剑眉,“你以为我要你做替罪羊?”
“难道不是么?”
唐关关眨了眨眼,他敢有胆子让陈中放手去查,难道就不是已经想好了退路?
尘帝似乎是嗤笑了一声,“小关关啊,你以为,我做事会像你这么愚笨么?”
“你都设计好了?”唐关关一个激动,一个仰卧起坐直接坐了起来,坐在了…尘帝的肩头上。
尘帝偏头看着这个坐在他肩头的女人,微眯的眼染上了一丝难以捉摸的阴沉,“当然,这二人的死就是一个脓包,只有捅破了才会痊愈,一切皆在我掌心之内,他陈中纵然再厉害,也决计查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唐关关正松了一口气,又听见他阴森森道,“不过,你现在虽然不用担心替罪羊的事,该担心担心,你接下来该怎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