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冲刺似的朝前方疾驰奔去,那速度,就好比两肋生翅,脚底生风,身子几个旋拧侧转,在僧院回廊就好像一阵风似的穿梭,衣服随着夜风拂吹,抖擞的飒飒飘荡。
唐关关只觉得自己好像长了翅膀飞了起来。“尘哥哥,快带我飞!”
唐关关伸开双臂,双手抓风,弯成月牙儿的眼睛里亮出了星辰,尘帝带着她沿着静心寺走了一圈,见她玩的兴起,又顺着后山跑了一圈。
风带动着二人的青丝墨发,在身后缠绕在一起,就好像永结同心了一样。
直到夜色渐深,天色也阴沉的厉害,尘帝怕下雨浇着她,这才撑着她回到房间。
落地后,唐关关倚在门扇上连连喘息,小脸难掩兴奋,有些意犹未尽。
尘帝眼稍微扬,挑起半边嘴角,露出一个充满了邪气的笑容,双手撑在她肩后的门上,俯身凑近了她,鼻尖相抵,他低声道,“小关关啊,今夜你还要和我分房睡么?”
唐关关被他这个邪肆模样吓了一跳,知道他这是秋后算账,正想着用什么由头将这茬给打过去,转了转眼珠子,她道,“我…”
她这刚开口,尘帝的吻就落了下来,在她的唇上重重的亲了一下,贴着她的唇角道,“你刚才说要和舟舟一起睡?”
“我不…”
还未等她开口,他的吻又狠狠的落了下来,尘帝咬着她的唇,贴着她道,“你还要去找唐肃?”
天色全黑,寺院内的庭院灯被一盏盏点亮,朦朦胧胧的让人头晕目眩。
陈述倚在回廊的尽头,看着窗影上有两个人的影子缠绵依偎,他笑了笑道,“你瞧,他倒是懂得享受,只不过,我还真摸不透他的心思。”
“这话是何意?”忽然插进来的声音,有些阴沉嘶哑。
陈述想了想道, “你说他在意她吧,却又明目张胆的宠,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意似的,这成了众矢之的,自然就给想要对付他的人送了一根了软肋,可你说不在意吧,他们又舍不得分开似的,连睡觉都在一个屋子里,这尘帝的心思还真让人摸不透。”
那人沉吟了一会儿,又接着道,“不管他怎么想,他到底是个真男人还是真太监,全看唐关关失贞与否。”
“这话你就说的这么肯定。”
陈述有些讥嘲,“太监的把戏多的很,你怎么就知道他不用什么别的东西。”
隐在暗处中的人静默了片刻,忽然道,“他这个人向来高傲,以前他不在意唐关关,自然不屑用那个取悦她,现在他在意她,更不会用那个委屈她,说到底,他这个人就是这么别扭。”
陈述看了一眼暗处,轻笑道,“你倒是了解他。”
唐关关咬牙道,“那个,我们休息去吧。”
尘帝挑眉看了她一眼,忽然点头道,“也对。”
说罢,他用闲着的那只手抱着她的腰,转身走到床边,身子一滚就滚到了床里。
唐关关的双手还在身后束缚着,被他这么一压,委实不舒服,她扭了扭腰,不满的道,“你给我松开啊。”
尘帝勾唇轻笑,“松开干什么?”
唐关关眼睛一转,知道他这还存着怒呢,她笑嘻嘻的用毛茸茸的头磨蹭着他的胸口,讨好道,“松开我脱衣服呀。”
尘帝唇边的笑更加灿烂了,道,“小关关啊,这事我自己就能做,就不用麻烦你了。”
唐关关死不瞑目的睁大眼睛,诧异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被他触的有点不自在了。
以前可没有啊!
唐关关咽了咽口水,勉强撑着自己,抖着机灵转移着话题道,“尘哥哥,那个那我的鞋还没脱呢。”
尘帝朝着她的脚下看了一眼,难得的好心,“没事,我给你脱。”
于是他从她的衣服里抽出双手,撑起身,弯腰将她的鞋子脱了下去。
尘帝饶有兴趣的把玩着这双小脚丫,低低的啧了一声。
唐关关一听他这舌碰牙齿的声音,她的心尖就是一抖,她只觉得今天的尘帝好像有点不一样。
她又咽了咽口水,艰难的道,“尘哥哥,那个,我今天没洗脚。”
尘帝挑眉看着她,那眉梢眼角的神色有那么一些微妙,
他笑着说,“朱丝系腕绳,真如白雪凝,以前常听人说,今日一见才知,这所言果真不虚。”
“啥,啥啊,文言文吗?”
唐关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在床上扭了扭,目光就忍不住落在他的双腿之间,她一脸嫌弃道,“尘哥哥,你都没那啥了…”
尘帝看着她落过来的视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好脾气的轻笑道,“小关关啊,你不是想洗脚么?”
唐关关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心里总感觉着今天的尘帝太诡异了,她动了动唇,打算动之以情道,“尘哥哥,你就心疼心疼你的媳妇,给我把身后的手给我解开,我去打水。”
“不用了。”
尘帝握着她的小脚丫,眼角含笑道,“一会儿我给你洗。”
“啊?”
唐关关大眼再一次睁的圆溜溜的,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一脸愕然道,“尘哥哥,你是不是又忍不住太监本色,想要伺候人了?”
尘帝听着她小嘴儿里的话,唇边的笑容更加温柔,难得的没发脾气,反而赞同,“小关关啊,我真该给你提个牌匾,写上太监之宝。”
尘帝真的给她洗了脚,唐关关觉得他的地位一下子就上升了,这个狐狸精有时候也很听话的。”你若喜欢,以后对我好点,我天天伺候你洗脚。“尘帝看了她一眼道。
唐关关傲娇的笑了笑,没回答他,心里却在想他如果一直这样就好了。
…
唐关关一夜好眠。
揉着眼睛醒来的时候,摸了摸身旁的被窝,空空如也。
尘帝已经走了。
她拥被坐起身,看着空落落的床,心头竟不禁有些失落。
她摇了摇头,甩掉心里这股奇怪的感觉,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双臂一展,发现自己的衣裳已经穿好了,动了动脚丫,掀开被子一看,发现连袜子都穿的齐整了。
唐关关忍不住捂唇偷笑,哎呀,这个尘帝真不愧是太监小能手,伺候人的本事真是天下第一,好贴心呀。
唐关关从床上站起身,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这都快晌午了,这舟舟怎么还没来?
她穿着下床,走到门口伸手推开门,探出身子朝着外头看了一眼,她和尘帝住在寺院大佛殿的东侧,是个单独的院落。
她在院子里寻摸了半天,不仅舟舟没看到,就连周宇也没看到。
莫不是…他俩昨晚做好事,舟舟疲惫到现在还没起?
唐关关咧着小嘴儿挠了挠头,这个小丫头果然看见周宇就不要她了。
重色轻友呀,重色轻友。
正寻思着,远远的就看着一个小沙弥慌慌张张的朝着她走了过来。
唐关关双眼微眯,一下子就认出来,他就是昨天在庭院里看着她骑白大马时,那个一边扫地一边卖呆的那个人。
那小沙弥此刻已经走到跟前,他看了一眼唐关关,忽然想起昨天她和尘帝骑马的一幕,脸蹭的就红了,双手合掌朝着她施礼,动着嘴吭哧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唐关关双手抱胸,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是没有说出完整的话来,才有感叹息道,“我说小师傅,你这话在嘴里都炒熟了,那不是更烫嘴了么?”
那沙弥脸更红了,伸手指了指外头,好半天才道,“有个叫舟的姑娘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