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帝从地上缓缓站起身,神色有些漫不经心,“那若是搜不到呢?”
周婷婷眼波精光流转,向一旁的熊茗使了一个眼色,熊茗立刻会意道,“如果搜不到,那么不用尘老大调查,老夫便为唐小姐担保。”
唐关关一听,气的直咬牙,“熊爷,你该不会和我下了一盘五子棋,下出感情了吧,还是你真的看上了我爸爸?”
唐肃身子颤了颤,脸更加贴向墙壁。
熊茗被噎的满面通红,老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尘帝淡淡扫了他一眼,冷漠道,“既然,熊爷都肯做担保,那么,想搜就去搜吧,只是小关关身上就没有必要了。”
尘帝轻飘飘的一句话倒让周婷婷和熊茗都摸不着头脑,原本以为要搜尘帝的房间会费些脑筋,没想到,他竟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尘帝见一众人都在怔愣,他挑了挑眉,目光径直落在熊茗身上,目色渐渐渗着阴鹜,道,“怎么,你是还想搜我的身?”
熊茗一怔,被他这看的有些心虚,他干笑几声道,“这哪里敢,只是,若是从唐关关房中搜到,你们二人同住一室,尘老大要想独善其身,这只怕也说不过去吧。”
尘帝闻言手指摩挲着下巴,竟认真的想了想,随后他一挑眉道,“自然,若是小关关真的拿了景福长绵,我愿意同罪,面对各家,我也会卸去所有事务之职。”
唐关关呼吸一急,慌慌的抓着他的手,尘帝低眉对她轻轻一笑,抬手替她整理着衣襟,寡淡开口,“景福长绵这么重要,我自然是要配合的,既然熊爷这么殷勤,那我的房间就熊爷亲自去搜吧。”
熊茗虽不是好歹是个世家,如今被尘帝当成个小弟给支使了,他如何能下的来台,正想开口拒绝,可转念一想,他好不容易才布下
这个局,证据也放在他屋子里,若此刻因为面子放弃,那他那短命的儿子的仇可就报不了!
想到这儿,他一狠心,道,“好。”
于是他一甩袖子,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去了尘帝所居的僧房。
唐关关有些担心,这个熊茗会不会趁机给她下套,再诬陷她,尘帝感觉出她的不安,淡笑的为她梳理了鬓旁杂乱的发,低头用鼻尖磨蹭了一下她的,道,“一切有你男人呢。”
“那我们不跟着去看看?”
唐关关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耳畔,故意压低了声音。
尘帝低眉看她,笑了笑没有言语,反而弯身坐在椅子上,又将唐关关扯到怀里,坐在了他的腿上。
众目睽睽之下,唐关关这张厚脸皮也有点招架不住。
她感觉整个大殿里的人都在看她,她有些如坐针毡,尘帝随意的摆弄着她的手指,浅笑道,“咱们就在这里等着他。”
熊姑妈看着二人大庭广众下竟如此,讥笑道,“这里可是观音神殿,难道尘帝都不知避讳么?”
“有什么可避讳的。”
尘帝语调散漫,尾音拉长,懒散的声调似笑非笑,“我与小关关真心相爱,花前月下又何须遮掩,难不成,这姻缘观音不送姻缘,要拆散我二人不成?”
这几句砖头似的话扔出来,熊姑妈噎得干伸脖瞪眼,她一甩袖子也不再言语,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我看你一会儿如何笑的出来!
唐关关坐在尘帝的怀里,感觉到全世界都对她存了恶意,许多人看着她的眼神,有讥嘲,有不耻,有鄙夷。
可唐关关却不觉得,狐狸精虽没有把儿,不能算是真的男人,对于洞房之事也不谙其道。
可除此之外,狐狸精无论何时何地都很爷们,单说气质这块,他拿捏的比起一些有把的男人不知强多少倍。
唐关关登时就挺直了脊背,傲娇的扬起下巴,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谁敢看不起她的男人!
尘帝察觉出她的小动作,忍不住勾起笑纹,这心里也觉得甜甜的。
这个死丫头,这是在维护他。
还算她有点良心,不枉费他用心爱她一场。
过了一会儿,熊茗便从门口走了过来,只是这气势却有些蔫吧,他看向尘帝眼神也有些闪烁,周婷婷走近了他,有些得意的问道,“王爷,怎么样,搜到什么么?”
熊茗看向她,脸色有些慌张,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周婷婷的脸色一变,这怎么可能,这个计划是那个人亲自制定,熊茗也是按照他的计划走的,怎么可能会有误?
熊茗带过去的棋盘中间有个暗格,那景福长绵金棒就藏在那里,只要熊茗与唐关关对弈,她输了,熊茗便以与她约好十日之后再战为借口,顺势就将那棋盘送给她。
加上陈述的一番精心游说,就算是尘帝也会将注意力放在十日后的鸿门宴上,自然不会注意那张棋盘。
虽然中间发生了一些变故,可好在那棋盘还是留下了。
只要派人去搜的时候,随手将金棒放在房间的任何角落再搜出来,她唐关关就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可此刻,莫不是被尘帝发现了?
尘帝缓缓抬眼看向二人,黝黑的瞳孔中流过一种阴冷的冰流,他的近于歹毒的目光让周婷婷和熊茗皆是一颤,“看起来,熊爷是没有查到什么,既然熊爷查不出来,小关关又说看到了一个嫌疑人熊大,那么此事我就接手了。”
熊茗脸色微变,周婷婷也是一变,二人对视一眼,却不知如何开口拒绝,毕竟,景福长绵金棒供奉一事,原本就是尘帝的职责范围内,丢失与否,他都有责任,熊茗勉强一笑道,“如此也好,希望尘老大可以将其寻到,不然,各家可要发怒的。”
尘帝没理会他,抬眼在众人身上扫了一眼道,“别怪我不给你们机会,今晚此殿我不设守,谁若拿了这景福长绵,就乖乖的给我放过来,我还能从轻处理,可若过了今晚,我要是将它从你们谁身上搜出来…”
尘帝阴鸷又犀利的眼神犹如刀刃,在殿内众人身上徘徊许久。
熊茗有些慌乱,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尘帝是冲着他来的。
尘帝收回目光,低眉浅笑,“倘若他犯在我手里,又故意往我头上泼脏水,谁也保不了他。”
夜深了,唐关关坐在床上手揉着脖子满脸的委屈,医生为她诊断了一下,随后他低叹的摇了摇头。
唐关关吓哭了,“大夫,我脖子是折了么,我是不是要死了?”
医生深看了她一眼道,“姑娘,你的脖子没事,只是…”
“只是什么?”唐关关眼泪哗哗的,揪着他的袖子,哭道,“大夫你说吧,我能承受的了。”
医生认真的想了想,伸出手指了指脑袋,一本正经道,“你去看看这儿吧,可能出现问题,正常人可能不会把头放进绳子里面…”
“出去。”
唐关关立刻就变了脸,张嘴就吩咐舟舟送客。
她鼓着小脸,气的肚子也鼓鼓的,这个庸医,说她脑子不好使,眼睛是瞎了么!
她脑子要是不好使,怎么拿下尘帝那个腹黑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