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甯说:“要的。之前借了你的鸡蛋也没还,这就当是还你鸡蛋了。你要是不收,我以后可都不敢麻烦你了。”
何大娘听见他这样说,才勉强收下了排骨,又一直送成甯到门口。
陈慧娘坐在窗户下做针线,眼睛一直盯着成甯,看着那挺拔得松树似的背影离开自己家,陈慧娘眼圈儿不由得红了:“阿成哥多好的人啊,为什么要娶个傻子?”
何大娘进得门来,听见这话,忍不住轻声呵斥:“人家都成亲了,你千万别当着人家面说这种话!丢人死了!”
陈慧娘把针线一放,不服气地说:“难道我说得有错吗?”
何大娘见她还不服,没好气道:“有没有错,人家两口子关起门来过日子。你一个没过门的姑娘家,嚼那些口舌做什么?传出去之后,你还要不要做人了?快点把那点心思收起来,好好的干活吧!”
心情不佳诉个苦还换来一顿数落,陈慧娘撅着嘴巴,又拿起针线做起来。她心情不好,一条裙子缝得七扭八歪的。
成甯牵着小虞回家,叶斐然已把屋角的背篓、镰刀、登山拐、斗笠等物翻出来穿戴好,准备出门了。
她说:“我趁着天还亮,上山挖点野菜和草药。明天可以拿到镇上去卖。”
她真勤快,一刻停不下来。
成甯微微颔首:“好,去吧。我们做好饭在家等你。”
现在他虽然行动无碍,打猎捕鱼还不行。那头死黄猄其实是向熟人赊账的,等他伤势痊愈后,才好上山。
小虞盯着叶斐然离开家,眼神犹豫。
成甯没有察觉他的异样,用粗瓷大茶壶倒出一碗凉白开,递给他:“来,多喝水。看你嘴唇裂成什么样子了。”
小虞接过碗,咕咚咕咚的把一大碗水全喝干了。
好喝!
家里的水就是不一样!
他擦擦嘴巴,意犹未尽地说:“爹,我还要!”
……
叶斐然沿着山路往上爬,她胆子大,专往人迹罕至的地方走。边走边采集,转了几个弯,来到那天采何首乌的地方,却失望地发现,叶天海带着叶天赐抢先一步来了,正在挖那些何首乌。
叶天赐和原主是叶家唯二两个胖子,不同的是,原主的胖属于生病痴傻虚胖,叶天赐纯粹吃太多,显块头。此刻他在叶天海指点下,抡起锄头拼命挖,边挖边说:“大哥,还是你有办法!一眼就看出这里有何首乌!大哥,这些何首乌很值钱吧?”
叶天海自从进了学堂之后就不再碰这些粗活了,背着手在旁边做监工,微笑着说:“那是自然。哥告诉你,这何首乌在同和堂药店里能卖八百文钱一斤呢!”
叶天赐一听,突了眼:“八百文钱!哥!咱们发大财了!”
他干劲十足,锄头飞舞,把一片何首乌挖得干干净净,连个根都没留下。叶斐然在旁边看见,不由得皱起眉头。
竭泽而渔,这片何首乌地是废掉了。
叶天海在旁边看着,也没说话。
叶斐然撇撇嘴,扭身走了另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