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爹从前可是鼎鼎大名的怀化大将军,即便她是个女儿家,历经十多年的耳濡目染,这骑射的技艺也要比寻常女子厉害不少。
贡院里的仕女,加上牧监、女官足足六十余人,关晴月自小就被人众星捧月般围着转,心道今日她一定要大显神通,让程若霏瞧瞧她的真本事。
翌日一早,牧监同众人交代了几句,女官便将人引到马厩边,注意事项还没说完,关晴月已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径自选择了最好的一匹良驹,很是熟稔地骑着马儿溜了一圈。
其他人看着都默不作声,心中虽对她将最好的一匹马牵走颇有微词,但看到关晴月在马上的表现,确实无话可说。
“好马配好鞍,同样,也需要一个能驾驭它的好主人,这匹马,是我的了。”
说着,关晴月很是得意地从马上下来了。
女官不敢得罪她,既然她已经同众人做了示范,女官索性由着各自自由发挥,交代大家一个一个试骑,她好找出问题予以解答。
凭良心说,关晴月的马技同寻常人比算是顶厉害的了,但今日她的对手是程若霏,那便拿不到第一。
程若霏漫不经心地看着,等关晴月从马上下来,她从马厩中随意选了一匹马,便出了马厩。
秦妙人嗤笑一声,这马看着就病族族的,同牵着她的人一样,她莫不是知道自己会輸,所以故意选了这匹马好给自己留了借口?
程若霏并不理会她异样的目光,自顾自地摸了摸马儿的耳朵同它打好招呼,便一夹马肚,策马奔腾。
风扬起她的青丝,无端增添了几分飒爽。
宋韩呆呆的望着,满眼都是挡不住的赞赏。
就在众人还在对关晴月的马技意犹未尽之时,有眼尖的竟然发现程若霏从奔跑的马儿肚子下面窜了过去。
脚尖点地,身轻如燕,不过须臾她一个翻身,轻轻松松又坐回了马背上。
这是顶难的动作,即便是男儿也鲜少有人能做到,连女官都惊呼怕是除了故去的信阳王妃,也不能保证每次都能完成。
秦妙人本是做好准备来嘲笑程若霏的,结果不但没看的成热闹,反而看见了宋韩直勾勾的眼神,直到试练结束,她几乎都是全程黑着脸。
这人是个妖精不成?怎么什么都会?
单凭老师讲的几节理论课,便能这么厉害?
还真是见鬼了!
宋韩本来是打定主意来帮程若霏解围的,没想到程若霏不但用不着他出手,还秀了他一脸特技,这样的马技,他不得不承认,便是他亲自上场,也是比不上的。
陆珍景情不自禁地替程若霏呐喊助威,引得一旁抱臂得关晴月扫了她一记冷眼。
关晴月没料到程若霏竟然深藏不露,刚刚还在恭维她的人瞬间都不吱声了,搞得她站在一边既尴尬又怨念。
自由自在地驰骋全场,程若霏的身心是说不出得愉悦。
再瞧瞧立着几个人,脸色还真是一个比一个黑。
程若霏挑衅地看了关晴月一眼,对方瞬间就回了她一个凌冽的眼神,程若霏勾了勾唇角,她就喜欢看这些人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英姿飒爽地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程若霏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众人的膜拜,连带着走路都是一副六亲不认的步伐。
女官见她下来,合上自己一直张着的嘴,只草草吩咐她继续保持,旁的什么也没说。
程若霏点头应下,算是对女官的尊重,随后退到一边,将主战场让给了其他人。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交头接耳之间都是对没能赶在程若霏之前练习的懊恼。
如今珠玉在前,她们这一众技艺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不情愿归不情愿,该练习的还是一个都不能少。
她们还算是争气,即便差强人意,但大多数都算合格了,王妃自觉甚是欣慰。
关晴月全程咬着牙,不就是骑马厉害么,等等下一场还有射箭,她还就不信了,她一个武将之女射箭也会输给她!
她倒想看看,这个粗鄙女子到底有多厉害,马技上,不过是因为花样百出夺人眼球,那射箭呢?还能射出花来不成?
射不中靶心再多花里胡哨的动作都是枉然。
午膳用完,所有人回自己的帐篷休息了一炷香的时间,随后跟着女官井然有序地去了马场。
同上午的跋扈相比,关晴月这回学聪明了,不耐烦地听完女官的讲解,总算到了练习的环节。
“那个唐芸儿,你不是牛么,下午不如就你先开场,让我们开开眼啊。”关晴月说道。
程若霏一顿,很是淡定地拿起一旁的弓箭,朝着她微微颔首,“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射箭,比试的是谁能正中靶心。
每名仕女能得五支箭,只要其中有两支正中靶心便算合格。
程若霏活动了手脚,弓弩拉开得一瞬间,便收起了所有地玩世不恭。
“嗖嗖嗖_"
五支箭接连射出,中间都不带停顿的。
除了第一支正中靶心,剩下的,全部将之前的一支击落,最后靶子上,只留下最终射出的那一支。
事实证明,程若霏还真将箭射出花来了,还是屁股开花的那种。
关晴月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这么多人看着,无论她是射还是不射,都要被人笑话。
拳头握紧了又松开,关晴月硬着头皮拿起了一边的弓箭连发了五箭。
总体其实还算不错,三支正中靶心,其他两支射偏了,但没有一支脱靶。
秦妙人眼见着连关晴月都斗不过她,不免很是泄气。
轮到她自己上场时,因为手抖拿不稳,她竟没有一支射中轮心,引得身边的人捂着嘴偷笑。
秦妙人做了两个深呼吸,用了很大的力气压制住内心想要将程若霏射成箭靶子的冲动。
这特么哪里是试练,这简直就是程若霏的个人骑射展示,全场都是她的陪衬,无一人不被她碾压。
程若霏见状倒是没说什么,她堂堂一国王妃,这点小技能都没有,就白在南疆呆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