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秦妙人，”她猜得到他的想法，解释道：“秦妙人没这个胆子。”
“出事那会儿，我仔细观察过所有人的反应，按理说，不知情的仕女应该只会惊慌失措，不应该会有时间想别的，但关晴月不一样。她除了慌张，还有诧异。”
“此外，秦妙人的反应确实也算不得正常，她的表情更像是如释重负。所以．我怀疑事情是关晴月做的，但秦妙人知情。”
墨夙夕脸色有些凝重，关晴月这个女人，还真是继承了她亲娘的不择手段。
“我知道了，我会让袭风尽快去查，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多谢王爷。”
“谢我？不如拿出点实际行动来，比如，路上我说得提议，你多相相”
程若霏：＂＂
下午的射箭，墨夙夕完全没有置身事外的打算，全程目光紧紧盯着程若霏。
等轮到程若霏上场的时候，袭风已经帮她检查好了弓箭，确认不会有问题，才递给了她。
宋韩阴沉着脸，站在江湛身后不发一言。
秦妙人自然看见了，等比赛结束众人离场，她淡然走到宋韩身边，心酸地说：“你的眼里，现在已经没有我了，是吗？”
宋韩很想否认，但望着对方泛红的眼尾，他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唐芸儿是对的，她为你轻生，你都不曾动容。如今人家完全不打算搭理你了，你倒是惦记上了。可是怎么办呢？如今她身边站着的，是当朝王爷，你拿什么跟人家比？就算唐芸儿从了他，在他身边做个姨娘，也比做你宋韩的正妻强！”
“秦妙人！”宋韩生气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跟我是恋人关系，可是你现在心里却只想着别人！”
秦妙人哭着吼了出来，接着转身跑了。
宋韩张着嘴，终究没有挽留，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逐渐变小，直到消失。
比赛结束，程若霏毫无悬念成了骑射场上的佼佼者，因着陆珍景身子不便，程若霏陪着她多留了一晚，第二日，墨夙夕派去了自己的豪华马车，吩咐袭风将二人护送回了贡院。
程若霏在心里赞叹了一声还是有权有势的好，自从换了身份，她坐的马车都颠簸得要命，哪有这般舒服过？
那厮还贴心地铺上了波斯的地毯，踩在上面软绵绵的。
陆珍景知道自己这是托了程若霏的福，心里对程若霏的羡慕又加深了一分。
“你干什么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我？”程若霏坏笑，“爱上我啦？”
“瞎说什么呀！＂陆珍景佯装恼怒地看了她一眼，“我不过是羡慕你，能得王爷如此青睐。”
程若霏眯了眯眼，“你能说点别的吗？”
“可以是可以，说了估计你还是不爱听。”
“谁说的？你说来听听啊！”除了墨夙夕，她觉得其他话题都无所谓。
“你让我说的哦，我腿摔断了，射箭比赛没能赶上，我的赏银泡汤了，我很难过。”
程若霏：“．”
陆珍景见她不说话，挠了挠头，“是你让我说得哦，不是我――”
“你别担心，赏银的事情，我来帮你想办法。”
“啊？”
程若霏抬头很认真地说：“你不说，我也已经想过了。我不过是从前爱过一个渣男，想着通过这次女子升迁考，挽回一些颜面。赏银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你这么努力，没道理不做女官。”
“芸儿你一一”
“你也说了，王爷对我青眼有加，我会去求他，赏银不会少，今年的女官你也做定了。”
墨夙夕还欠她一个心愿，她想过了，用这个心愿，换陆珍景这个人才，不亏。
陆珍景眼眶微红，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扑簌而下，搂着程若霏嚎啕大哭起来。
程若霏依旧僵硬，她从前没有朋友，现在么．她依然还不习惯。
“我从小就想摆脱那个家，我爹娘心里从来没有我，只想将我养大换钱。我从来不掩饰，我这么努力是为了赏银，芸儿．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客套的话她讲不出口，她需要这些银钱，却也因着骨子里读书人的气节理亏脸红。
程若霏将她推开，嫌弃地递了条帕子过去。
“喏，擦擦吧，脸都哭花了，哪有女官这么爱哭鼻子的？”
＂噗嗤＂一声，还在流泪的陆珍景笑了出来。
她能理解墨夙夕为什么独独对程若霏另眼相看，她若是男儿身，定然也会被程若霏这样的女子吸引。
不多时，马车平稳地停在了贡院的门口。
袭风尽心尽力将人送回了厢房，待一切处理妥帖，这才不慌不忙回去复命。
陆珍景看着袭风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拉了程若霏来说话。
“我知道你不爱听，但是，我觉得王爷比那个宋韩好太多了，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么？”
程若霏一脸困惑，“你的意思是，我对墨夙夕爱答不理，是因为宋韩？”
“不然呢？我都懂的。”
她在贡院这段时间，也听到了不少关于她和宋韩的传闻，虽然程若霏表现得对宋韩不屑一顾，不过感情这种事，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她懂。有时候故意无视对方，恰恰是还没放下。
程若霏：“．”我觉得你不懂。
“你想多了，我对宋韩一点感情也没有，至于墨夙夕，他一个当朝王爷，我配不上，也压根没往哪方面想。”
“你没往那方面想也得了人家不少庇护啊。若有渣女这个说法，我觉得你就算一个。”
程若霏不说话了，陆珍景乘胜追击，“你这个渣女，只懂得享受别人的保护，却又不想付出。”程若霏：＂＂
一日后，程若霏提着一盒绿豆糕站在了王爷府门口。
门口的守卫并不认识她，想到墨夙夕阴鸯的脾性，没人敢放她进去。
“姑娘若真是我们大人的旧识，那就等大人回来再亲自迎你进去吧。来我们府上想见大人的女子多了，但我们大人真领进门的还真没几个，希望您体谅体谅我们这些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