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合上，他随手拧了一把桌上的香炉，床下突然传来响动，紧接着，止影带着她进了密室。
“我等你等得黄花菜都凉了，让你查的几件事，都没有消息吗？”
“非也非也，”止影狂摇头，“我不敢去找你啊”
“不敢？”程若霏挑眉，“为什么不敢？你连贡院的墙都敢翻，唐府的你反而不敢了？”
止影叹了口气，“你从贡院出来的第一日，我已经去找过你了。”
第一日？程若霏想了想，那天墨夙夕也去找了她，所以止影这是扑了个空？
“我那日刚翻上墙头，就发现了同样翻墙的墨夙夕。”
程若霏小脸一垮，这也太背了。“所以．你是如何化解的？”以她对墨夙夕的了解，既然被逮个正着，他断断不会善罢甘休，定要仔细盘问一番。
止影摇头，这也是他不理解的地方，他想着墨夙夕或许还会去蹲他，所以这几日都不曾轻举妄动。
“我又给了他一串护身符，说是来送的，不过他不相信。他笃定地认为我对你有想法，警告了我两句就将我放走了。”
“哈？”这说的是人话么？
墨夙夕不可能是恋爱脑啊，难道她看错他了？
程若霏想了想，那人事后似乎并没有跟她提这件事。
“而且，”止影一脸担忧，“我之前没提，但现在惊觉有必要问一问你。”
“什么？”
＂你周围隐匿的暗卫，是你自己的人，还是你压根就不知道？”
“我周围有暗卫？”她特么不知道！
按理说她自己也是个练家子，没理由察觉不到身边有人。
唯一的解释，这些暗卫离她很远，且武功极高。
止影捂脸，她还真是不知情！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身边有暗卫的？”
“第一次去找你的时候就发现了。”
“…第一次就发现，现在才来问我？？”
止影很无奈，“我以为是你自己的人。”
程若霏无语，照这么说，这会儿外面就有人在啊．
止影第一次去找她，是墨夙夕宴请。
长久以来，这些暗卫都不曾暴露，要么是监视她，要么是保护她。
无论是监视还是保护，天底下只有一个人愿意这么大费周章对她，除了墨夙夕，不可能是别人。
程若霏叹气，“所以说，你这是从一开始就暴露了？”
“那倒没有，”止影肯定地说：＂我每次进去，都是趁他们不备，且穿着夜行衣，走的时候也检查过，没人跟上来。”
却罗门在每个地方的联络人在门内都是排名靠前的高手，尤其是南都，鱼龙混杂，联络人必定是门内数一数二的才行。
他们的办事习惯，就是不惊动其他人，哪怕其他人与主人的关系再亲密，也不能暴露。
程若霏悬着的心稍稍放了放，她想过了，只要没暴露，就算墨夙夕来兴师问罪，她也咬死了只是求平安，其余什么也不知道，不然说多错多，以那人的能力，查出真相是迟早的事。
她现在就是个弱鸡，一个小小的商贾庶女，能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安分守己才是正道。
“这些暗卫，十有八九是墨夙夕的人，你也不必惊慌。若日后不方便来见我，便由我来找你。”
每逢初一十五来拜拜算是平常事，应该不会出问题。
止影微微躬身，明白她的意思。
“好了，说说最近都有哪些收获。”她现在从女子学院结业，学堂自是不必去了，除了唐家的生意，她有大把的时间。
“西域那边，目前还没有消息传回来。至于临安城外的流寇，抓到了下面的一个小喽罗，什么办法都用了，他就是什么都不说。”
“什么都不说？嘴这么硬？”
“倒不是嘴硬，是他应该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依然吐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神龙帮治帮严谨，帮内的规矩，同却罗门一样缜密。”
“听他的意思，他们提前知晓王妃的身手了得，当日派去刺杀的都是帮内的高手。照理来说任务完成，他们就应该离开了。不知是不是为了掩人耳目，那些人竟然在现场逗留了片刻，后来赶来的西域杀手才会有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程若霏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神龙帮的人全军覆没了？”
“这倒没有，有脑瓜子机灵的，装死躲过一劫，逃回帮内。他知道的信息不多，甚至不知道第二波人来自西域。也就是我们门内有高人，从身形样貌判断出另一拨人来自西域，不然连这条线索，我们都没有。＂
原本以为，查清真相很容易，现在怎么感觉越查越复杂了呢．
神龙帮的人会在杀了她之后逗留，要么南巡随行人员之中有内鬼，要么，他们正在等幕后黑手前来交差，除了这两种情况，她想不到还有别的。
随行的人员都死光了，现在这条线似乎也不明朗，西域那边更是毫无头绪。
程若霏有些烦躁，她需要冷静想一想，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对了！关澜信这么多年一直同西域波斯一带做生意，这难道是巧合？
“刺杀的事情，你们继续查。关澜信那边可有查出些什么？”
＂关澜信从前在西域边境待过十余年，因此对于往来商贸颇有研究。但除了躲在秦家背后操纵同波斯西域的生意，其余的，倒并没有什么不寻常。”
只是图财？
“不过…我们查到另一件事情。这个关澜信，从十年前开始，同从前的王妃，如今的皇后关系甚为密切。”
“什么意思，出墙？”
“不是．”止影汗颜，＂具体的不清楚，只知道大概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关澜信的生意线越做越顺畅。最近新皇登基，他进宫朝拜，每次都会找机会与皇后碰面。”
这个关澜信，背后到底藏了多少事情？
“我给你的名单，其余的人都查了吗？”
“其余的人，如今在朝堂上似乎被新皇削弱了实权，其中两位甚至已经告老还乡了，身家背景并无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