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霏点头,也就是说除了关澜信,其他的人没有疑点。
“这几件事,你们务必要仔细追查,任何线索都不要放过,尤其是关澜信!当然,如果我这边有消息,也会第一时间赶来通知你。”
这个关澜信…
现在皇后也牵扯进来了,情形并不乐观。
“属下遵命。”
想起外面还有几个“狼人”在虎视眈眈盯着,程若霏转身往外走,“我在这儿的时间不宜耽搁太久,不然暗卫该起疑了。”
“主子等等!”
“你是不是忘了,你还让我去查了秦家出售官盐的事情。”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这个简单,属下刚一吩咐下去立马就有人来回禀了。”
“你说。"
“秦家贩卖官盐,也是最近几年开始的,他们之所以能拿到官府的文书,仰仗的还是关澜信。”
程若霏若有所思,示意他继续说。
“秦家靠着官盐确实赚得盆满钵满,明面上的账本上看上去并无不妥。但是,我们偷到了他们的真账本,上面所售官盐的数目委实庞大,官盐的供给量不可能有这么大。”
“也就是说,他们还神不知鬼不觉地收了私盐贩卖?”
正所谓天下之赋,盐利其半,朝廷深知盐的重要性,因而自唐朝以来便实行垄断。
百姓之中自然有不服管的,自己琢磨出门道自己提炼,转而不经官府,私自售卖。
尽管律法严苛,被查处后收益没收还伴有牢狱之灾,但高昂的收益还是引得众人趋之若鹫。
官盐的利润的确可观,但大部分都进了朝廷的腰包,再加上供不
应求,很难达满足百姓所需。
止影默认了程若霏的说法,将锁在密室之中的账本拿出来递给她,“这便是秦家真正的账目,虽只记载了这一年,然里面涉及到的数字可使秦家满门流放了。”
程若霏默了默,她也不过是因为秦妙人一句日进斗金起了疑,再加上那人的嘴脸实在惹人讨厌,这才来了兴致让止影去查,没想到,还真是有问题。
秦家手里生意颇多,竟然还要铤而走险贩卖私盐,真是欲壑难填。
就是不知,这门生意是一拍即合,还是秦家自己的杰作。
两天后的南都,天气闷热异常,街道上三三两两的人群经过,讨论的话题都是同一个。
“欵,听说了吗?秦家贩卖私盐,秦老爷昨日已经被抓进刑部大牢了!”
“真是恶人自有天收!他们家的盐,明明是官盐私盐一起卖,价格还贵,老百姓的钱这么好赚?遭报应了吧!”
“就是就是!他们家已经富甲一方了,还做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真是令人不齿!”
“别说了,估计这次,秦家是彻底翻不了身了!”
秦府正厅里,秦母抱着秦妙人痛哭流涕。
“娘,怎么办,要怎么办?爹什么时候能回来?”
秦母也是一脸担忧,她对生意上的事情一窍不通,但是她也知道贩卖私盐的严重性。
“我也不知道,今日一早我便去了刑部大牢,奈何人家根本不让我进去,我都没能和你爹说上话。”
秦妙人擦了擦眼泪,“娘,咱们背后不是有靠山么,赶紧去找他帮忙,不然我怕晚了,就来不及了.”
“妙人,不是娘不想去,娘根本不知道是谁!你爹说天机不可泄露,怕我嘴上没个把门的,到时候连累全家,什么也不告诉我。现在好了,剩下我们娘俩,该怎么救他出来呀!”
闻言秦妙人心里更加绝望,她们无权无势,难道只能等着朝廷抄家灭门么?
“妙人,要不,咱们俩跑吧!将账面上的银子拿上,咱们去扬州,去临安,随便哪里,改名换姓,不会有人知道的!”
“不行!”秦妙人坚决地摇了摇头,“我们不能这么对爹,要是我们走了,爹就真的完了。”
“我的傻女儿,我们现在不走,全家都得玩完!你怎么不明白呢!”
“万一爹背后的人愿意帮他一把呢,万一爹得救了呢!到时候,你怎么同爹交代?”
“你这个傻丫头!”秦母恨铁不成钢道:“贩卖私盐可是大罪!你爹背后的人未必知道这件事,就连我,也是这两年才晓得的。他背后的靠山再厉害,也断断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露面救他,那跟引火烧身有什么区别?”
秦妙人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扑簌而下,“那怎么办?只能眼睁睁看着了吗?爹要怎么办”
秦母抹了一把泪,“你既然不愿意离开,那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现在就同宋韩成亲。”
“什么?”
“你同宋韩成亲,便不算是秦家人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秦家的一切烂摊子都与你无关。我在府中等消息,若你爹被流放,我陪着;若你爹被处死,我给他守节。无论如何,不会牵连到你。”
让她在这个时候出嫁?只是为了不让她牵涉其中.
“娘”秦母这是一点后路没给自己留,只想着让秦妙人全身而退。
不,她不想这样!
且不说之前在贡院,她同宋韩的关系已经岌岌可危,如今秦家遭此大难,那人惯常会权衡利弊,定然不能答允。
再怎么说她也是女儿家,要她厚脸皮上门求娶,断断不可!
再者,她爹现在前途渺茫,还不知道是什么结果,她如何能心安理得嫁人?
秦妙人心里乱极了,一面恼恨父亲知法犯法,一面又心疼父亲在牢里吃尽苦头。
头疼得像是要炸开了一般,秦母低低得啜泣声像是魔咒,念得她窒息。
把能想的办法都想了一遍,秦妙人几经思量,发现她身边位高权重且她能接触到的,只有关晴月。
那人之前谋害程若霏的把柄还在她手上,若她相威胁,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反正已经无路可走,姑且一试吧!
“娘,我回屋写封信,回头放在书房的抽屉中。我今日要出去一趟,若晚上迟迟未归,你就拿着那封信去刑部。”
“怎么好像很严重的样子,你别吓娘啊妙人,你爹已经这样了,你不能再有事。”
“放心吧娘,只是以防万一。”
她也不相信,关晴月敢公然处理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