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蹚浑水

齐凯脸色通红,也不知是呛得还是被臊的。

宋瑜赶紧打圆场:“是我的疏忽,这水煮鱼用了西南运送来的辣椒与花椒,味道辛辣呛口,齐公子第一次吃没有防备也属正常。”

齐凯吸了吸鼻子:“无碍无碍。”

“早前就听说西南饮食口重偏辣,如今尝果然不假。”齐凯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睛,笑道:“入口是有些呛了,不过品味下来,还挺够劲儿的。我再试试!”

齐夫人:“你悠着点儿。”

齐凯不听,再夹了鱼片入嘴,这次有了准备,那入口的辣味就感觉不到呛了,鱼肉鲜嫩滑溜,汤头香辣可口,那是越吃越够味。

“好!”

齐凯眼前一亮,哈赤哈赤的边擦着嘴巴边吃了过瘾,形象都不顾及了。

齐夫人嫌弃的瞥了一眼,继续奋战几个甜品。

有了齐凯的前车之鉴,沈珺和李氏对那道水煮鱼第一口都略防备了些,结果等第一口入了嘴,那就像打开了某个开关按钮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幸好宋瑜准备了一大盆,里面鱼肉也多,不过,照着这几人的架势,还真担心这一盆不够吃的。

她吃不多,略微吃了两块解馋之后,就舀了一碗鱼丸汤细细的吃起来,边吃边给齐夫人解说做的那些点心和甜品。

齐夫人一一试过,对这些菜色都赞赏有加,最后对着蛋黄酥更是喜欢的不由言说,可惜宋瑜做的饭菜分量很多,齐夫人随意吃了些,最后只吃了两颗蛋黄酥就饱了。

擦了嘴,她学着宋瑜舀了一碗鱼汤细细的吃着。

“我见府内已经请了帮工,只是一个早点和晚上的卤味,应当可以应对了,沈娘子就没想过再开个点心铺子?”

李氏在一旁道:“哪能啊,前两日还说想再盘个点心铺子呢,只是盘个铺子哪是这么容易的,还需从长计议,慢慢咂摸。”

齐夫人笑:“这有何从长计议的,以沈娘子的手艺,但凡在街上给个铺子,那客人便是排着长队的买,做点心啊,最重要的就是手艺。”

宋瑜:“也是这段时间才将将把食肆的事儿可以脱开手,便没打算这么早开设,且如今家里银钱也不算宽裕,倒也不急。”

“我道是担心什么呢。”齐夫人道:“若是担心铺面,我手中倒时有几个,东街西街皆有,都是热闹地段,不若我与沈娘子合伙?铺面和银钱我出,其余我不掺和,都交由你来打理,每月……我也不多要,每月两成红利就成,如何?”

两成红利,倒真的没有多要,更何况只提供铺面和银钱,其他的都不问,那就算宋瑜养个自己家的招牌也无妨,而且在诏县这个地界,县太爷夫人的店面,一定程度上可以免除不少麻烦,还能带来不少名声和流量。

只是……

不过是前来吃顿饭的交情,这齐夫人就如此帮忙?

宋瑜不认为自己的两块点心就将她收买了,更不觉得沈珺这个区区县试案首还算不上童生的读书人会有让县太爷一家侧目的分量。

她低头吃了一口鱼丸,不经意的侧眸朝着沈珺的方向瞥了一眼。

沈珺眸色轻闪,手指在桌面上闲适的敲了几下,继续和齐凯讨论着某个文章。

宋瑜抬头,面色略带惊喜,又有些无奈:“齐夫人抬爱,真是让我受宠若惊,齐夫人有所不知,我家请的这两个帮工,亦是我与三郎的表弟表妹,食肆的包子与卤味都秘方,我如今正在教他们,俩人年纪尚小,功夫不到位,怕是要学段时间,才有空闲腾出手来折腾点心铺子的事儿。”

齐夫人听闻倒也没生气,反而笑着:“怪不得你家卤味那般好吃,原来真的有秘方啊。无妨无妨,你若哪日腾出手来想好了,只管差人来说一声,我给你留几个热闹的铺面等着。”

宋瑜内心叹了一口气,怎么就热情的跟个傻大姐似的呢?

“多谢齐夫人厚爱。”内心腹诽,面上她还是一脸高兴的道谢。

齐凯与齐夫人吃了饭就走了,当然,临走之前,宋瑜还将剩下的几个蛋黄酥给齐夫人打包了,齐夫人也不觉得被怠慢,甚至将那没吃完的枣泥糕也带走了好几块,言道晚上要回去做晚餐。

齐凯辣的一嘴圈都是红的,双眼雾蒙蒙的直发亮,还和沈珺约着下次再来呢。

送走人,宋瑜刚回院子里,就见蓉姐儿抱着一个灰不拉几的烤红薯,嘴上吃的脏兮兮的一嘴灰还不自知,兴冲冲的拿着掰开的红薯给宋瑜。

“嫂子,烤的可好吃了,给你一块。”

宋瑜:“嫂子吃饱了,你吃吧,不过吃饱了就停下,不要积食。”

“哦,知道了。”

李氏跟上来,嫌弃不已:“像什么样子,人前吃到人后,肚子没多大倒挺能吃的。你瞅瞅你这嘴上埋汰的,还能不能看。”

说着,就瞧见从厨房走出来的耀哥儿,小家伙儿也不遑多让,嘴巴上被烤焦的红薯抹了一圈儿,更脏更丑。

李氏忍不了,拽着两人去洗脸去了。

宋瑜凑到沈珺旁边,低声:“方才为何不让我应了齐夫人?”

沈珺倒了一杯茶,他稍稍比齐凯多了些偶像包袱,嘴巴没有辣红一圈,但嘴唇明显润泽丰盈了许多,宋瑜暗笑,旋即意识到凑得太紧,赶紧又向后仰了仰。

端着茶杯斜睨着凑在肩头的宋瑜,素色的面容透着粉红,水雾的眼眸此时看过来,清澈澄明。

他别过眼,将手中的凉白开一饮而尽。

末了,才开口:“我何时不让你应了?”

宋瑜瞪眼:“你放才那神色动作,分明就是不让我应下。”

“哦?”沈三郎似笑非笑:“娘子连为夫的眼神都能看得清楚?莫非这边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宋瑜瞪着他,差点儿憋红了脸,半晌,才没好气道:“会不会好好说话,我与你说正经的。”

沈珺脸上划过一抹可惜,还想看她多害羞一会儿呢。

“我也是近日与人来往多了,才知晓原来诏县不大太平,如非必要,这些浑水我们无需去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