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明惠在家听到敲门声,举着一把扫帚来开门,门一打开,秦凝大惊,“妈?这是做什么?”
“哦,是你呀!”
吕明惠放下扫帚,哼道:“我以为那个蠢女人又找上门了!”
“谁?”
门口的花瓶没了,秦凝看了一圈,皱眉问道:“我不在的时候,有谁来过吗?”
红苑只有谢绍宫和姜元知道,姜元肯定不会上门,听吕明惠口气不善,肯定和上门的女人吵架了,秦凝第一时间想到吕明惠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
吕明惠讥诮地道:“不是冲我来的,是冲你的。”
秦凝怔住了,“我?”
“叫陆什么来着,眼睛长在头顶上,傲气的不得了,哼——”
看着秦凝,吕明惠无所谓道:“这种事我见多了,有妈替你挡着别担心,来一个我骂一个,自己看不住男人到这来找麻烦……”
吕明惠还说了些什么,秦凝只觉耳朵嗡嗡的,听不下去了,好像有个秤砣扯着她往下沉,血液一点点的凝固。
陆可欣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
是谢绍宫告诉她的?
良久,秦凝低声道:“妈,我们搬家。”
训练营的签约金这几天就能入账,可以重新找个房子搬进去。
吕明惠不乐意了,在这住的好好的搬家做什么?别的地方能有这里环境好?
“我不想再这样了,这次是陆可欣,下次又是谁?”
双手捧着脸,心里堵的慌,她对谢绍宫而言,或许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既然腻了,那……他们可以结束这段关系了。
看着蜷在沙发上的秦凝,吕明惠眉心一皱,抬手想拍拍她,将将碰到她时,又受惊似的收回了手,“要没脸也是她没脸!”
几乎可以想到陆可欣会说的话,上次当着她的面还不够,居然又跑到母亲面前来,更可悲的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够了!”
秦凝低吼一声,上楼‘砰’地关上房门。
吕明惠气的不行,冲着楼上大叫道:“脸值几个钱,这个世道霍的出去才能笑到最后,你已经走出了五十步,还撑着那点脸面有什么用!”
背抵着门,秦凝忽然笑了,笑的苍凉又悲哀。
不顾吕明惠的反对,秦凝一意孤行,当天就收拾好了所有东西,他们东西不多,只装了两个行李箱,隔天联系了中介,看了一套房直接付了押金搬进去。
秦凝忙着收拾屋子,吕明惠仍板着个脸坐着,对她爱理不理。
“房子是小了点,等我赚钱了,我们在换大的。”
秦凝好声好气的哄她,“我最近参加了一个电视剧女主角的甄选,视频前几天出来了,妈,你看,我能赚到钱的。”
她打开手机,自己V博粉丝数涨到了十万,最新一条宣传训练营的动态评论过千,看到那些给她加油鼓劲支持她的留言,秦凝第一次感受到了表演之外的乐趣。
原来被人喜欢着,关心着的感觉如此美好。
吕明惠横她一眼,叫道:“何止是小了一点!”
住过大房子,再回到小房子里,哪里受得了?退一万步,就算被赶出来,也要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死不搬走,这主动搬走不是给别人腾地方?
生个女儿就这么一根筋呢!
秦凝笑了笑,淡淡道:“够我们住了。”
原本还指望她攀上高枝,自己能沾光重新回到上层,吕明惠生着闷气,手一伸,“卡给我,我要买东西。”
给了她两千,吕明惠撇了撇嘴,嫌少。
讽刺道:“这就是你说的赚钱?”
垂下眼眸,秦凝声音很轻,“妈,我不想被人看不起。”尤其是他。
想着有一天,可以站在和他对等的高度,而不是一直被他俯视,施舍。
谢绍宫到红苑的时候,房间里人去楼空,所有家具摆设都维持着原样,看得出来是认真打扫过一遍的,一点生活痕迹都没有留下。
像是想和他干净的划清界限。
他同意了吗?
姜元缩了下脖子,心虚地往房间里瞄了一眼,没底气地道:“这事不能全赖我,陆可欣那丫头多缠人你能不清楚?她当时跟我保证的好好的,谁知道转头就来闹?”
姜元说完,又看了谢绍宫一眼,硬朗的侧脸线条绷的像一根弦,全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一丝压抑的怒意浮上眼底。
“不就一个女……”女人吗?
未说出口的话被谢绍宫一个眼神给憋了回来,姜元不解地挠了挠头,就他们这个身份地位,要什么女人找不到?
偏要在一根树上吊死。
给秦凝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接,谢绍宫怒极反笑,他这是又被甩了一次?
很好。
正欲开车去Z大的时候,姜元又追了过来,他叩了下车窗,“哥,你不都要跟秦欣然求婚了么,这女人走的正是时候,省得你赶人了。”
谢绍宫一愣,握着方向盘的手缓缓收紧,他居然因为秦凝差点把跟欣然求婚的事情都忘记了。
“回去了。”
一脚油门下去,谢绍宫调转方向,把车开了回去。
也罢,本来就是秦欣然的替身,如今,正主就位,自然是替身让位的时候。
可是心里却像是打了一个结,怎么都顺不下气去。
秦家位于市郊的宅子比老宅规模小了许多,谢绍宫理了理衣服,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秦家的保姆,秦太太腿脚不便,常年需要佣人看护,老宅时保姆就在秦家工作了,尽管几年没见,一听谢绍宫自我介绍,便把他对上了号。
保姆笑脸相迎,把他请进来,“原来是谢家少爷,小姐在楼上,我这就去叫小姐下来。”
“绍宫哥哥!”
片刻,秦欣然提着裙摆,欣喜地从楼上跑下来,抿着嘴巴带着小抱怨道:“等你好几天了,才想起来找我?”
谢绍宫眸色温柔,宠溺道:“给你准备礼物了。”
“什么礼物?”
双眸中绽放出惊喜,谢绍宫笑了笑,牵起她的手,“带你去看。”
“嗯,可是……”
刚点头答应,秦欣然忽然目露迟疑,“我去跟妈妈说一声。”
秦太太生育不易,听说怀欣然的时候受了很多苦,自然把宝贝女儿当成眼珠子一样疼宠。
知道秦欣然的顾虑,谢绍宫说道:“我也许久没有见到秦伯母了,我陪你一起去,不会耽误太久,晚上就能把你送回来,免得伯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