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得了命令,马上点头就走。
顾墨白始终半蹲着,伤口处传来微痛,可看着白安笙受伤的脚,奇怪的是,他甚至觉得比起自己的伤口还要更痛。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见我吗?”
白安笙心头泛起浓浓委屈,说起话时还吸着鼻子,时不时看向手术室的方向,她真的好担心小琛,好害怕他出什么问题。
“放心吧,你来之前我已经问过医生了,虽然是有点突发状况,但还不至于处理不好,静静的等吧,你现在着急也没有用,怎么跑得连鞋都不见了?”
“小琛是我的孩子,听说他出了状况,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反倒是你,既然之前没有出现,现在出现在这里干什么,你可以离开了!”
白安笙很执拗,但更多的还是源于委屈。
顾墨白见状不由地轻笑,他眼中带着无奈,明明一开始是白安笙不相信自己,怎么现在反倒变成了自己欺负她了?
果然女人就是难哄,不过还能怎么办呢?
自己选的,只能宠着了。
医院里最不缺的就是酒精,还有消毒之类的东西,江天很快就拿来了。
顾墨白倒也不嫌弃,把白安笙受伤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就开始给她仔细地处理伤口。
他的动作细心又温柔,江天惊讶不已,从未见过总裁有这么细致的时候。
可毕竟是伤口,又沾染上了灰尘,即便顾墨白再小心,白安笙还是会不由自主的疼。
“很疼吗?很疼的话你就喊出来。”
“不疼!”
白安笙将头撇向一旁,执拗地像是个孩子。
顾墨白轻笑,不再询问,而是继续给她处理伤口,每一个动作都还是那样的仔细。
直到伤口处理完,他又拿纱布轻轻的包裹住,吩咐江天去买双新鞋过来。
江天离开后,叶胜眼看情况不对,也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
走廊里顿时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和之前面对顾墨白时不同,此时此刻白安笙除了局促便是紧张。
别看顾墨白现在对自己那么好,其实白安心里还是有点后怕的。
他到底还有没有在生自己的气,自己到底应不应该提起来这件事?
如果他已经忘记了,结果自己又一次提起惹他不高兴了,那该怎么办?
种种想法不停地在脑海之中递进,白安笙既无奈又彷徨。
只是此刻略显局促紧张的她并没有发现,顾墨白也在紧紧的盯着她,看着她脸上啊略带害怕的神情,心里则是疼得发慌。
他觉得自己好像遇到了一个劫,再也逃不掉的劫数。
缓缓脱下外套放在她的脚下,顾墨白选择在白安笙的身边坐了下来。
她猛然一惊,正要离开时,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不就显得欲盖弥彰了,索性也大大方方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白安笙,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顾墨白说的话让白安笙一愣,半天都没能回过神,自己有什么想和他说的吗?
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没有。
于是她十分果断地摇了摇头,“好像没有。”
顾墨白听到这话,马上就不乐意了,其实他心里还在怪白安笙,听见小琛的情况加重,加上他实在是放不下这个女人,所以才急急忙忙的赶来。
结果这个女人现在居然和她说,没什么想和自己说的,他怎么可能受得了!
“白安笙!”
顾墨白没等她反应过来,立刻伸手擒住她的肩膀,强迫白安笙的眼神对上自己。
“你看着我的脸再和我说这话,你怎么会没有话想和我说?你别忘了,是你先不信任我,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可是你连一句否认的话都不敢说!”
白安笙本就觉得心里委屈,听她这么一说,情感仿佛解的闸的洪水一般汹涌澎湃,她再也控制不住泪水,马上盛满眼眶。
当看见她将要哭泣的那一刻,顾墨白也确实有些懵了。
“是,是我先不信任你的,我就不应该去见许孟,我也不应该想询问他真相,我不过就是沉默了一下而已,你就总是说我不信任你,如果我真的不信任你,我怎么可能还会回来?我到底对你有没有所图,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她愤怒的大叫着,几乎要把心中所有的情绪全部都宣泄出来。
“不对,我就是对你有所图,我想要利用你的权势,利用你的身份达到自己的目的,我还想要得到你们顾家的财产!怎么样?我现在说这些你满意了吗!”
“顾墨白,不要忘了是你先招惹我的,而之前我只想离你远远的,可是你总是紧紧地缠着我,现在反倒是成了我的错,是吗?那好,既然你这么埋怨我,那我走好不好!”
说完,白安笙马上起身就要离开。
见她转身就走的那一刻,顾墨白不得不承认,她的心里是真的慌了,立刻眼疾手快的拽住了白安笙的胳膊,将她紧紧地困在怀中。
“这个女人怎么回事?我不过就是说两句,你倒是比谁都激动了。我又没有说我真的很怪你,你说一句对不起,你这件事不就算过去了吗!”
白安笙不听,依旧不停地哭,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顾墨白的手背。
明明是温热的,转瞬即逝,很快就变为了冰凉,可奇怪的是,顾墨白却觉得这泪水无比滚烫,几乎要将他灼伤了。
“别哭了……”
望着白安笙梨花带雨的模样,顾墨白心里真的是难过到了极点,嗓音喑哑。
可这时已经哭的不能自己的白安笙,又怎么会听他的话?顾墨白越是安慰她,她越是觉得心里委屈,也就哭的更大声了。
“凭什么?你说怪我就怪我,你说让我不哭了我就不哭了,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霸道的人?”
眼看白安笙哭得像个孩子,没有人能够控制得了她,顾墨白也是彻底没招了。
下一刻,忽然吻住了她。
所有的哭声被尽数堵在嗓子里,白安笙依旧泪流不止,可心底却像是触电了一样。